52 恩怨去（1 / 1）
王大婶忽然一拍大腿，“哎哟——民妇给忘了——之前公孙先生给看过，小霞现在不哑了。应该是突然要上公堂，有些怕了。小霞，别怕，快说话，包大人还等着你作证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始终在那何风身上。
一旁的孙玉清与何取文对视了一瞬，一脸的疑惑。
何取文看着那妇人慢慢抬起头来，看清她脸那一瞬，他愣住了。“娘——”
孙玉清惊得出声，捂着嘴。眼前这人，真的是那十几年前突然因病去世的娘亲？
“民妇萧霞，见过包大人。”弱弱的声音响起，却让何风吓得全身颤抖。
左芳一见到这人，也快疯了。若此人真是萧霞，那自己岂不也是非死不可了——
“萧霞，方才左芳所言，可是你切身经历的？”
“回包大人，是。当时民妇毫无戒心，看不清何风企图，就看着他杀死了民妇的丈夫！”
“好！如今——”一声惊堂木响起，“何风你还有何话可说？”
“包大人！包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冤枉！”
“哼！你若是冤枉，那无辜冤死的傅玉又当如何！只因你一人邪念，让安乐一家家破人亡，事到如今，你心里竟无半点悔悟！如你这等泯灭人性之人，本府铡刀岂能放过你！”
“包大人——你不能就这么让我死！杀人的又不知草民一人！”何风临死当然要拉上一个伴。
他恶狠狠地看着左芳，“就算是草民杀了傅玉，那左芳也是草民同谋，那蒙汗药可就是她下的。”
“哦？”包大人故作好奇。
“包大人，你要杀草民，就把这娘们也带上，我们好路上作伴！”
“何风你个死鬼！”左芳顿时慌了，果然这何风到死也不会放过她。
“包大人！左芳该死！”萧霞突然出声，重重磕一响头。“是她同何风合谋，杀死民妇丈夫，欺骗民妇再嫁何风，更是她，下毒企图毒死民妇。若不是小义正好出现，民妇就逃不掉了。”
“她为何要下毒杀你？”包大人问了关键的问题。
萧霞声音颤抖着：
“回大人，只因民妇与小义不慎听见他们二人的对话，明了了真相——”
那一瞬，孙玉清愣住了，就是那个时候，取义疯了——
“如此毒妇，本府绝不轻饶！”
“包大人！”左芳正要辩解。
“左芳，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要说，无非是脱罪之词！”
这一声，彻底止住了她的垂死挣扎。
“孙玉清。”包大人话锋一转，看向静立一旁的孙玉清。
“民女在。”
“你可曾在堂上指认那何风才是使你遇害的真凶？”
她明白，任何案子，在堂上必须敞开天窗一般，直接明讲。但自己一直羞于启齿的事，就这么被提出来，真的让她有些不敢开口。又想起，包大人已经很照顾自己了。心里很是愧疚。但就是无法开这口。
她慌张地四下搜寻，想找一片可让她目光安心的地方。
但这威严的公堂，让她心里恐惧更甚。
小暖看着揪心，死死扯着展昭衣袖。
“回包大人，是！”她说了之后，就低头了。
“当时，在庙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且细细道来。”包大人威严的声音响起，惊得她心里七上八下。“是——”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孙玉清一直未抬起头，才发得出声音。
“那何取义，怎么出现在庙中？”
“这民女不知。”
包大人点点头，“他应该是发现你不见，来寻你的。”他又忽然看向何风。
“何风，事到如今，你还不把实情道出！”
“回回包大人，取义他确实是追着清儿出来的。”
何风的这一声“清儿”引得孙玉清一颤。
“那天晚上，草民担心何取义会坏事，就先把他迷晕了。哪想到，他不一会儿就追来。”
“何风！你怎可干出如此龌龊之事！”何取义冲进庙里，却因中了迷药，撑了几步脚下就软了。
“你竟然还没完全被我迷晕！不对——”何风看着一身中衣，来不及穿鞋就跑出来的的何取义，神色一慌，“你没疯！”
“哼！你现在才看出来！你干了什么事，我心里清清楚楚。要不是为了玉清和取文，你绝对不会安安稳稳活到现在！”
“你小子很有本事嘛！自己都顾忌不了了，还想着别人！”何风说着，从袖中抽出了小刀。
“你很聪明！装疯了十几年，老子就没有杀了你，只是可惜，现在，你还是死！”
白亮亮的小刀透着杀气，何取义被逼到了神像前，眼见着刀就要刺进他胸口，他立马身形一闪，躲到了神像后，又绕了出去。
脚下无力，他就算用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行走。
何风知道他跑不了几步，也不追。看见他倒在了庙门口，他了然一笑。
收起小刀，走到他旁边，拍拍他的脸。“你千方百计地把何取文送到了京里，但是，你怎么偏偏就把清儿落下了呢？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的安排？”
何取义愤恨地看着他猥琐的笑容，挣扎着要起来，而迷药的药性越来越强，让他丝毫也动不得，意识也开始迷糊。
“何取义，既然你这么想保护好你身边的人，那你还想不想见你娘？你娘可是还活着，但是如果我死了，你娘还活不活着，我就不知道了——”
娘——何取义震惊地看着他。娘还活着——还活着——娘还活着——
在这最后的意识下，他彻底昏过去了。
何风不敢抬头看此时包大人的黑脸，低着头断断续续地才把事情经过道出。
故事讲完了，堂上却静了。
何取文在明白了哥哥十几年的苦心后，剩下的只有愧疚与痛心。
孙玉清终于知道了何取义一心隐瞒的事实，如今知道他曾为了救自己，受这么多的苦。百感交集，只剩一身的疲倦。
萧霞心里此刻是满满的愤恨，自己受了十几年的苦，也苦了自己的孩子。
包大人扫视着堂上每人的深情。心里无奈，如此多的苦楚，竟就只因一土匪要金盆洗手而起。
“何风，左芳。你二人可曾想过，你们将自己步步逼入死地究竟是为了什么？傅玉一家四人，本是何等安乐？只因你们心中贪念，邪念，一家人家破人亡。世上平添如此多的冤屈！何风，你一掌打死那傅玉的时候，心里却是想着要过安宁的生活！不觉得过于可笑了吗？”
惊堂木伴着愤恨响彻公堂，“堂下听判，何取义□□罪实为误判，尽管死者已矣，本府仍要为他洗刷冤情，判他无罪，以告慰他在天之灵！”
“谢包大人！”
小暖看着堂下跪着道谢的何取文与孙玉清终于有了笑意，心里安慰了，终于放开了展昭衣袖。
“何风，左芳。你二人谋害傅玉一家，难逃死罪！来人啊！狗头铡伺候！”
斩令落地，再多的恩恩怨怨就随着恶人的除去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