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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尘埃落定
这边,薛大夫以金针封穴的方法将赵氏的体温控制住,那边蔚月婵也已经被抬了进来安置在床上,一张小脸烧的通红,吓人的很,薛大夫靠过去把了把脉道“症状倒是和夫人极为相似,恐怕还真有共通之处。”
一听这话蔚齐的眼睛霎时间崩发出了光芒“既然这样,赶快问问下人这两日夫人同月婵都一起做了什么,不就明白了!”
薛大夫点点头“此法确实可行,不过......”
“不过什么?”蔚齐问。
“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但说无妨。”
薛大夫缕一缕胡须,默了片刻“依老夫看,这不像是急症,更像是毒。”
“毒!”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又将赵氏与蔚月婵的模样细细瞧上了两分,王氏与张氏跟着一众人一起演戏之余不由的对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惊慌。
“没错,是毒。”薛大夫点头“一来急症的话起病怎么会毫无征兆?二来,另夫人与小姐同时发病未免太过凑巧,这第三吗,夫人与小姐的症状倒是同云未散的毒发症状样样吻合,所以老夫才有这样的猜测。”
“云未散?”蔚齐皱皱眉头,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王氏与张氏却是脸色大变,薛大夫又费心的将云未散是什么讲解了一遍,大伙这才了然。
听了云未散到底是什么的解释,蔚齐的脸色越发的凝重“既然如此,大夫可否尽快配药解毒?”
薛大夫点点头“那是自然。”
“万万不可!”王氏惊叫出声,引的所有人的侧目。
“怎么不可?”老太太问着。
王氏一愣,随即敛了眉目“妾身曾听人说过,那云未散解药的药引是一味□□,若是当真身中云未散便也罢了,但若是不是的话,吃了解药,恐怕会就此丧命啊!”
阿鸾扯扯嘴角“姨娘倒是对这种药很是了解吗。”
王氏讪讪一笑“张姐姐出身太医之家,从前我们聊天的时候谈起过。”
众人点点头,不置可否。
“此事当真?”蔚齐顾不得王氏是怎么知道的,径自询问齐薛大夫。
薛大夫点点头“确有此事,只不过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想到是云未散的毒了,另夫人与小姐如今危在旦夕,还望早作决断。”
蔚齐抿抿唇犹豫不决,此时若是自己判断错误的话就是要了赵氏的命,一想到赵氏可能离开自己,不再会用那冷淡却又担忧的眼光看自己,蔚齐的心中就如刀绞般的疼痛。
“既然这样,要不要先等着太医来府上瞧一眼在做论断。”张氏开了口。
“可是太医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来,母亲与月婵妹妹能挺到那个时候吗?月婵妹妹的都已经烧的说胡话了。”阿鸾插了一句,看了看蔚齐,又看了看蔚月婵。
一听这话,蔚齐像是被提醒了什么,看了看蔚月婵,心中有了决断“大夫,要配置这云未散的解药需要多久?”
“云未散的解药倒是好配,药材都是常备的,我随身都有带,只是少一味用作药引的砒石需要老爷准备。”
蔚齐点头立刻命令下人去药库中找寻,若是寻不到就去附近的药店买来一些,大梁如有家中闹老鼠蟑螂,就会用砒石磨成粉末毒杀,是以这种药才还是很常见的并不难寻。
“老爷,您这是。”王氏大惊
“既然月婵同阿卉是一样的病,那么就先让月婵喝下药来看看如何。”蔚齐冷静的下着决断,一听这话,没有事满屋哗然。
“老爷万万不可!若是一个不慎,月婵就没了性命了!”王氏连忙阻止,心道赵氏的毒快些发作,立刻归西才好呢!
“阿卉是她的母亲,为了母亲我相信她是愿意的。”蔚齐此刻眼中只有赵氏,哪里还管的上其他,更别说是蔚月婵本就不是十分得宠。
阿鸾攥着的手心总算是松了开来,暗自舒了一口气,这便是自己设计让蔚月婵中毒的原因,若不找一个人提前试药确定所中之毒是云未散的话,别说是蔚齐,王氏与张氏都会跳出来第一个不同意,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阻止的理由能这样放弃吗!
别开脸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蔚月婵,阿鸾第一次觉得她这样的可怜,还好她现在是昏迷的,若是醒着的,该有多心痛,为了赵氏,她的亲生父亲可以不顾她的生死。
秋水痛哭流涕,头都磕的肿了起来也没有改变蔚齐的心意,眼见着一碗药灌进了蔚月婵的口中,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再看蔚月婵,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脸色便缓和了些,再过一炷香的时间烧已经完全退了下去,见此情景,众人解释舒了一口气,蔚齐更是喜上眉梢,迫不及待的将另一碗早已经备好的药喂给了赵氏,又寸步不离的守在赵氏身边才算安心。
后花园
王氏焦急的拉着张氏“姐姐,怎么办才好,那贱人居然挺了过去,若是让人查到了!......”
张氏心中也是慌乱,但是表面上只能硬撑着“你慌什么!咱们做的隐蔽,没人会知道的。”王氏看了看张氏,抿抿嘴,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蔚月婵毕竟年轻,醒转的也快,沙哑着嗓子要水喝,阿鸾给她递了过去“辛苦妹妹了。”
蔚月婵虚弱一笑“事情顺利就好。”
蔚齐闻讯赶来,场面上的关心了两句就进入了正题“你还记不记得你晕倒之前在干什么?”
蔚月婵看看阿鸾,眯着眼睛状似想了一阵“前两日鸾姐姐送给了我一块锦缎,我想着做一条手帕,正在绣着花样,忽然间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蔚齐皱皱眉头“绣手帕?”
阿鸾点点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件事情,母亲不是得了一匹云绫锦吗,我讨来了一块送给妹妹让她做一块手帕带着,看着也新鲜。”
“那手帕在哪?”蔚齐询问道。
蔚月婵迷茫的看向一旁的秋水,自己晕倒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奴婢光顾着照顾小姐你了,那块手帕估计还在绣案上摆着呢。”秋水答道。
“快快取来,在叫薛大夫来看看。”蔚齐察觉到了什么,吩咐道,阿鸾与蔚月婵对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便很简单了,薛大夫用那日在阿鸾面前用过的方法检验出了那块锦缎上的云未散,蔚齐大怒,当即叫人拿来了在屋子等消息的王氏,王氏眼见瞒不过去就将张氏推了出来,说是一切都是张氏指示自己干的,张氏自然不认,两人狗咬狗,互揭老底,还没等多审就将这么多年干过的龌龊事自己找了出来,王氏以为仗着旧日的情谊能在蔚齐跟前从轻发落,却没想到蔚齐竟然丝毫没有心软,反而说了这样的一番话“我不过是将你当成了一个良善的,简单的,阿卉的替身宠着爱着,却没想到尽然放纵了你这么多年,险些害了阿卉,今日你我的情分就此尽了!”
阿鸾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摇摇头,忽的想笑,这高玄还真是事事料定了,有这样一个盟友,好像也不赖。
王氏被移交给了宗人府,最低叛一个流放,若是更高的话估计就是秋后问斩了,看在蔚钰珊还在禁足什么都不知道况且又是自己的骨肉的份上,蔚齐没有责罚什么,只不过明显情谊淡了下来,王氏出事以后没有看过蔚钰珊同蔚霖一眼,想想也对,这么多年蔚齐不过是一直活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梦中,一旦梦碎了,那么这梦曾给自己带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丑陋不堪;至于张氏,老太太听了消息气的险些没有直接动家法将她打死,还是消息传回了张氏的母家来人求情才勉强压了下来,不过休离是肯定的了,张氏如今的名声也算是坏透了,善妒不说还谋害长房主母,京中恐怕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张太医将她接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收拾行李送出了京城去南面避难,免得留在京中丢人,蔚芳菱也一夜间成了没了娘亲的人,蔚成被欺压了这么多年,遗照翻身做主人自然是畅快的很,欢欢喜喜的将玉梅扶了正,给了名分,抱着自己的儿子别提有多开心了,至此,这件事才算是尘埃落定,善恶终有报了,而反观始作俑者阿鸾......
“母亲,女儿知错了。”阿鸾跪在赵氏床前认错道。
赵氏因着大病初愈身子还在调养,苍白这一张脸倚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落雪也不搭理阿鸾。
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阿鸾就准备好了承担后果,看着赵氏,阿鸾咬咬嘴唇凑上前去“母亲,您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别不理我啊,我这不也是为了您和父亲着想吗,您看,父亲不是认识到自己错了,给您赔不是了吗。”
自从赵氏中毒,蔚齐可以算得上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人都说失去过了才懂得珍惜,阿鸾如今可算是理解了,眼见着赵氏在鬼门关前走一圈蔚齐可当真是吓着了,在赵氏醒来的第一天就急急忙忙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口口声声说自己的不是,每天黏在赵氏身边伺候着,比牛皮糖还粘人,大有赵氏不理他就要这样一辈子的样子,阿鸾看着都直起鸡皮疙瘩,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蔚齐吗!
提到蔚齐,赵氏脸上一红,眉眼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叹了口气“你起来吧,我没有怪你。”
“当真!”阿鸾惊喜道。
赵氏点点头“虽然你是瞒着我也把我算计进去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件事情也多亏了你,否则,我还真的就中了王姨娘与张氏的圈套,能不能有命活都不一定,又怎么会怪你。”
听着赵氏如此说阿鸾才算安心,起了身笑笑,靠到了赵氏的身边撒起了娇“母亲~”
赵氏推了推阿鸾“我只是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
“你既然能布下这样的局就定然已经知道了我同你父亲之前的事情,那么也定然知道你父亲冷落我的理由,你同我一样......不,是比我还有心机,这样的你日后会被夫家所容吗?”赵氏眉宇间爬上慢慢的担忧“世上能由此度量的男子有几人。”
阿鸾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忽的想到什么,笑笑抱紧了赵氏的脖子“母亲放心,我确定,我要嫁的夫家不仅不会厌恶我的心机更会喜欢我的心机,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赵氏一愣,随即一叹“喜欢你的心机?那么你这个人呢......”
阿鸾一愣“......”应该......不,喜欢,吧......
“这有什么打紧,总归短不了我的荣华富贵就是了。”阿鸾笑笑,毫不在意道。
赵氏爱怜的抚上阿鸾的脸,幽幽一叹“傻孩子,这怎么一样......你终究是什么也不懂......”
阿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