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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王氏母亲
“蔚大小姐因病不能参加此次宴会，先行回府了。”在揽月公主问起阿鸾的踪影时德妃娘娘是这样回答的。
“病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武素素皱起眉头，看向上首的高朗，昨天晚上高朗拉着蔚青鸾进了帐子，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或许高朗说了什么吗？
高朗此刻心中亦是打鼓，昨天阿鸾推三阻四的模样自己不是没看见，或许她是假借着病了的借口而躲着自己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高玄，白玉骨扇一摇，依旧与一旁的仲齐相谈甚欢，嘴角的弧度却泄漏了他此刻的内心。
而此刻让众人牵肠挂肚的阿鸾正躺在马车中，裹着厚重的棉被不住的打冷战，身上，脚下，一共
放了四个汤婆子却还是没有丝毫用处。
白桃换下阿鸾额头的冷帕子，摸了摸阿鸾的额头一脸担忧“这都已经这么久了，烧怎么一点都没退。”
绮春压不住事，早就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边拧干帕子一边掉眼泪“这小姐怎的会洗突然间病成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这该怎么向夫人交代啊。”
“见了母亲不许多嘴，就说我昨天夜里着了凉。”阿鸾哆哆嗦嗦的说着，将身上的被子向上拥了拥，昨天晚上自己整整在那桶冷水里泡了两个时辰，今天辛亏实在秋季，若是在冬季今天能不能活着都成问题，想到这里不由又是咬紧了牙关，这个高玄还真是......（此处省略一万字）
白桃与绮春一同点头，心中却是疑惑的很，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是在阿鸾的帐篷外面候着，后来不知怎的就没了记忆，今天早上再起来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匆匆忙忙赶过去看阿鸾，就见阿鸾正裹着棉被在床上瑟瑟发抖，白桃二人靠过去一摸当下吓的三魂出了七窍，根本就是像烙铁一样的烫，也来不及多考虑，禀明了德妃娘娘几人收拾行李连忙将阿鸾送上了马车，叮嘱了蔚月婵等人几句，匆匆忙忙的下了山。
阿鸾这一病就是整整三日，直挺到蔚月婵同蔚芳菱回了府才算刚刚好转过来，蔚月婵问起当日生病的事情阿鸾也是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这件事可不是能说的出口的，毕竟好说不好听，等蔚月婵走后，阿鸾只能捧着汤婆子无语望青天，今年自己一定是犯太岁，要么就是犯了水神，不是天灾就是人祸，光是被因着水就病了两次，再这么折腾下去，自己这身子恐怕就离归西不远了......
也不知高玄是怎么处理的聂文远与周瑞麒，反正这两人是再也没了动静，听说自己离了西山之后他们二人也匆匆告辞，阿鸾生病这几日聂文远也没有上门问候，倒是称病在家，连当值的地方都没去，不过外间也没有传出什么奇奇奇怪怪的传言，阿鸾也就放心了。
让阿鸾讶异的是王氏这段时日倒是老实的紧，不但没有哭着喊着的央求蔚齐将蔚钰珊叫回来反而晨昏定省的每日给赵氏请安，各方面都收敛的许多，可谓是“十佳好偏房”，引的赵氏都不由的挑眉，起初阿鸾还不解其意，而七天之后，终于是明白了她到底为什么沉寂了这么多天。
“姐姐，这么多年不见，身子骨还是硬朗啊。”王氏的母亲常氏坐在老太太身边拉着手亲切道，而王氏则是喜笑颜开的在一旁作陪。
阿鸾与赵氏互看一眼，扯扯嘴角，怪不得最近规矩了许多，原来是“救兵”来了。
前面说了，王氏是蔚丞相的远房表妹，之所以能做到贵妾的位置也不光是因为仗着蔚齐的宠爱，自己本身那嫡出二小姐的身份也是不容忽视的，再说了王家大小也算是个地方的小官，所以才将王氏抬做了贵妾。
既然是表亲关系，别管离的有多远，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交集，常氏与老太太也是认识的，场面上说的上几句话，如今打着看望女儿的名义进了京自然就是住到了蔚府。
老太太笑笑“自然是好，倒是妹妹，丰韵了许多，可见日子过的顺心，这次来能住多久？”
常氏摆摆手“不过是路过顺路看看，顶多两三日就走了，论起顺心哪及得上您儿孙满堂来的快活，身边就那么一个儿子陪着我，两个女儿生了了也是白生，一个比一个嫁的远。”回过头看看王氏“你可要好生孝顺婆婆，敬重主母，万万不能如在家一般懒散。”
王氏笑笑“母亲，我都已经出阁多少年了，连钰珊都十四了，你怎么还将我当成个孩子看待。”
常氏包子样的脸皱了皱，堆起笑脸“可不是，总觉得你是个孩子，一转眼已经这样大了，说起钰珊......怎么没看见她？”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变成了哑巴，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言语，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在场中流转。
王氏咬咬嘴唇，红了眼眶，低下了头。
常氏见问王氏问不出的所以然来，便转头看向老太太“怎么了？这怎么都不说话了？钰珊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左看看右看看，知道敷衍不过去，叹了口气，将事情缓缓道来......
老太太简明扼要，该省的都省略了，也算是将事情大概的经过说了出来，对于发配白云寺的原因也是只说是让她去读读佛经面壁思过，并未多提赵氏的态度问题。
听了老太太的诉说，常氏先是重重一叹，随即转身指向了王氏“还以为你们平日里在家当真是个安分的，竟没想到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是这样教导钰珊的吗！”
王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忙给常氏认错“母亲喜怒，钰珊，钰珊她也是一时糊涂！”
常氏穿着粗气，重重的拍了拍胸脯“我本是想趁着这几日来看看钰珊，我都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她长成了什么模样，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又有几分力气总往你这里跑，你倒是嫁出去了，可能理解我的苦楚！如今钰珊进了白云寺，你叫我怎么看她！”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了。
其实这件事解决起来很简单，既然蔚钰珊回不来，那么常氏去不就得了吗，来回也不过就是一天的路程，耽搁不了什么事，只是如今这情景，摆明了是常氏倚老卖老说自己的艰苦给蔚钰珊求情，谁能主动提这一茬，摆明了是给常氏没脸。
老太太看了看哭做一团的常氏与王氏，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赵氏，无奈的皱皱眉，烦躁的摩挲了几下拐杖“妹妹也不必如此伤心......”说到这儿却也说不下去，不知道该怎样劝，毕竟蔚钰珊的事情说起来还是和大房有直接关系，自己若是做主将蔚钰珊接回来，摆明了给是不在乎大房，恐怕会伤了大房的心，可若是不将蔚钰珊接回来......老太太再次看了看常氏两人，这也不是个法子啊，弄得好像蔚府欺辱了偏房不通情理似的，常氏一个老妇人还能再活几年，人家千里迢迢赶来，不让人家看一眼外孙女实在不合情理。
赵氏看着老太太为难的脸色，又看了看常氏母女，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将蔚钰珊接回来是势在必行的了，与其等着老太太为难最后开口，还不如自己主动让蔚钰珊回来，即为自己保存颜面也能让老太太承了自己这份大度的情谊，只是人是自己送出去的，这会子再开口将人叫回来怎么说也像是自己顾忌常氏等人似的。
阿鸾在一旁冷眼看着局面，将各人的表情尽收眼中，对着王氏二人扯扯嘴角，偷偷拉了拉赵氏的衣袖上前一步亲自扶起了常氏二人“老夫人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姨娘呢，妹妹身为家中小姐，犯了错若是不罚实在是难以给下人们做表率，母亲以后也没有办法御下了，老夫人也是当过家的应该明白其中苦楚，我相信您应该能够理解，至于您想见钰珊妹妹......”阿鸾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着赵氏福了福“女儿也知道母亲的为难，身为当家主母做的决定没有办法轻易改变，只不过老夫人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见妹妹一面，妹妹的罚我愿意替她领，还希望母亲能将妹妹接回来，见上老夫人一面。”
赵氏看着阿鸾故作为难的皱皱眉，叹了口气“咱们蔚府的家规就是有错合该罚，本来我也不想将钰珊从到寺中面壁，只不过她这件事闹得满府皆知，不下一个定论实在说不过去，如今......罢了罢了，既然你愿意替她领罚，那边将她接回来同老夫人见一面吧。”说着转过头对上老太太“母亲意下如何？”
老太太当然是高兴的，满意的看了看阿鸾，心中又生出几分喜欢连连点头“阿鸾不愧是咱们的长房嫡女，有度量，放心，这事哪有让你帮着领罚的道理，这样吧，将钰珊接回来，同妹妹见上一面，不过刚刚大房说的也对，毕竟家有家规，乱了规矩可是会让人笑话咱们府中没有家教的，照我看，钰珊虽是回来了，但是这面壁依旧不能算了，就在自己房中面壁吧，没有传唤不能出院子，这不就是两全其美了。”
常氏与王氏互看一眼，讪讪的点点头，王氏面上是千恩万谢，心中却是不满的很，要不是蔚青鸾率先松了口，自己同母亲再磨上一会儿恐怕老太太也就想不起惩戒这件事直接将人接回来了！......
阿鸾看了看王氏的脸色，勾勾嘴角：就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总不会让你如意的，通过我自己的嘴将你们要说的话说出来，看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蔚钰珊即便回了府也要给我乖乖的呆着，我的气可是还没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