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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收网（下）
阿鸾上前一步接过珠儿手中的香囊，放在鼻翼下轻轻一嗅，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踱步来到芍药身前，将香囊放在手中，往芍药的方向递了递“你说这香囊已经丢了有些时日了，那么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这香囊上的香气是怎么来的，你用的香料都是自制的，旁人可是调不出来的。”
芍药面色灰白，身形一晃，跌坐在了地上,眼神飘忽起来。
“怎么？这回没话说了？”白桃扯扯嘴角上前一步讥讽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一就听得云里雾里的。
阿鸾笑笑“其实也没什么，略一想想也就明白了，这芍药说自己这香囊已经丢了多日，那么这香囊上就必定不会有她特质的香气了，可是如今这香囊上却确确实实的有味道，那么这就证明这香囊根本没有离开她多久，那日三婶婶看见的香囊就是这一个，早晨还在她腰间挂着的香囊不过过了一两个时辰，到了晌午便不见了，这说明什么......而芍药姑娘非但不认，还百般推脱，这不是心中有鬼是什么？可见那日在院外引出声响的人就是她！”
阿鸾说得有理有据，任是谁也辩驳不了半分。
老太太也算听明白了，瞬间沉下了脸，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面“好你个小丫头，不见黄河心不死，非要让人把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列出来了才肯认账吗！”
芍药一个激灵，向蔚钰珊投去求助的眼神，蔚钰珊一个瑟缩，向这王氏的身后藏了藏。
阿鸾见状，扯扯嘴角，这蔚钰珊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救你？
琦春是个急脾气，上前一步抬手给了芍药一耳光，恨得咬牙切齿道“说！到底安的什么心！经做出这样的下作事？”
阿鸾也不阻止，冷冷的看了看直掉眼泪的芍药，又将目光落在了一脸惶惶不安的余婆婆身上，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怎么样余婆婆，这下可能证明冬梅的清白了，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既然这芍药说的是假话，那么余婆婆有时怎样替她做的证明呢？......”默了默，故作惊讶道“又或者是婆婆你压根就没有说谎，当天你确实是同芍药在一起，琦春当时是听见了两个人的吵闹声才出门去查探的，原来那另一个人竟是你？”绞了绞手中的丝帕，阿鸾如玉的小脸上爬上一丝疑惑“只是这才两个人，另一个对鸾凤琴做手脚的哪一个呢？”
余婆婆吓的一颤，连忙跪地磕头喊着冤枉。不过已然是徒劳，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孰是孰非一眼就能看明白，在场众人纷纷对着王氏母女投去怀疑的眼神，这余婆婆和芍药都是金翠园的，这件事情同王氏母女定然脱不了关系。既然真相已经查明了，剩下的就是看戏了。
“没想到这府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恶奴，今日也真是长了见识了，蔚府供你们吃住，待你们不薄，你们怎么能作出这样的事情！”张氏义正言辞的教训着，顺带着连连给王氏使眼色，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同仇敌忾”。
看着张氏与王氏之间的眼波不断，阿鸾在王氏开口之前便抢先截住了话头“二婶婶说的不错，我自问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究竟是为了什么能让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来？”
说完又对着张氏笑了笑“二婶婶一向疼我，今日之事唯恐要让二婶婶担忧了，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谁所为恐怕离真相也就不远了，这样吧，婶婶别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那日您说会给我做主我可还记得呢。”
张氏尴尬的咳了咳，回应道“那是，那是。”心下确实知道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多说什么了，自己还纳闷那日为什么阿鸾回应了自己的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既然当日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今日即便是查出了是王氏等人所为，自己也万万不能在说什么求情的话来打自己的脸了，毕竟自己可是已经说过了不会委屈阿鸾的。
这样想着心中不由一惊，感情这一切都已经被这小丫头筹划好了，从那日起自己这帮人就已经在她的算计中了，想明白了这一点，再抬头看向阿鸾的时候不由得有些背脊发凉，蔚青鸾，好深沉的心思......
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氏，张氏叹了口气别过头不再开口，她闯的祸就让她收拾去吧，自己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想着向自己求救了，早干嘛去了。
阿鸾满意的点点头，亲自扶起了地上的冬梅，体贴的为她揉了揉红肿的脸，斜了一眼地上的余婆婆与芍药，委委屈屈的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对这地上的二人冷哼一声“还不快说，你们因何作出这样的事情！那动手的另一人又是谁？”
芍药与余婆婆互看一眼，为难的咬紧了下唇，心中踌躇不定起来。
蔚钰珊眼见事情不好，也慌了起来，连忙上前一步，呼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沉声道“你们两个可要好好说，你们也是府中的老人了，卖身契都在姨娘手里攥着，你们犯得错自然也要整个金翠园为你们蒙羞，今日开罪了姐姐可是万万不能的，还不快些交待。”
听了这话，芍药与余婆婆的瞳孔一震，背脊一僵，瞬间明白了什么，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今日若是不将蔚钰珊交待了出去，那么老太太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而若是将蔚钰珊交代了出去王姨娘也不会放过自己，怎么办都是错的......
考虑片刻，二人胡侃一眼，做了决定，自己的卖身契可是都在王姨娘的手里呢，既然注定要得罪一边，还是两下相权衡取其轻的好......
看懂了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阿鸾叹了口气，王姨娘的贵妾身份可真是一大保障啊，不仅子女可以自行教养，丫鬟婆子的卖身契也可以自行处理，这位她省了多少的事，不过你既然懂得威胁，我就不懂吗？
“妹妹说得没错，你们二人也是这园中的老人了，怎么回犯下这样的糊涂事？芍药，平日看你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还有这样大的胆子，你的妹妹名叫香兰吧，当初我可是看在你办事机灵的份上才将她买了下来送到我外祖母府上做下人的，却没想到你是个这样的，这让我怎么相信你妹妹也是个好的啊。”阿鸾语重心长道。
芍药的妹妹香兰比她小了四岁，她们两个是个苦命的，生下来没多久父母就相继去世了，一直寄养在亲戚的家里，亲戚家中不富裕，对待两姐妹也不好，不是打就是骂，芍药是长姐，长姐如母，自动的承担起了照看妹妹的责任，不过十岁就将自己卖到了蔚家做下人养活香兰，如今香兰长大了些，那亲戚家自然不愿意再养她，所以香兰也走上的“为奴”的不归路，起初芍药是想把香兰拉到蔚府来的，可是无奈蔚府当时并不缺少下人，而且各院的丫鬟婆子都是有配额的，王氏虽然有持有下人们卖身契的权利，但是却无权私私自买回下人来，这件事也就这么放下了，阿鸾凭借自己出众的第六感敏感的察觉到了想懒得价值，就将她买了下来送去了赵府，果然用上了。
芍药闻言，猛地抬起了头，看向阿鸾，满脸的震惊，万万没有想到阿鸾会用她的妹妹来威胁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绝望，满眼祈求的看向阿鸾。
阿鸾一瞬不瞬的同她对视着，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感情，心中只有不屑，早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你就应该准备好承担这样的后果，怎么，你以为我会良善的放过你然后心甘情愿的吃了这哑巴亏吗？阿鸾笑，你哪里来的自信！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眼看着阿鸾没有一丝开口的意思，芍药终于放弃了挣扎，无力的垂下了头声音一瞬间低沉了许多“大小姐不必迁怒到奴婢的妹妹身上，她不过是个孩子，哪里有这样多的心思......奴婢全都说，还望各位太太、小姐看在奴婢为奴身不由己的份上给奴婢一条生路......”
阿鸾舒了口气，心中畅快了许多“这是自然的，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老太太最是良善，不会为难你的。”这样说着，眼睛却是看向一脸苍白，满眼慌乱的蔚钰珊，这下看你怎么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