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ACT 32（1 / 1）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地来到那家平日里经常光顾的餐馆。
“老板，我要一份来例牌。”午饭过后就一直没进食过的肖恩现在饿得饥肠辘辘。
麦昆低头在餐牌上寻找着贵价的菜，既然是肖恩请客，他当然要吃个够本，这才对的起自己的吝啬品行。
这时候肖恩的手机来电，上面显示费南的名字。
“喂？费南？”
“肖恩，你人在哪里？”
“我现在和麦昆在外面的餐馆吃饭。”
“我和布冯到了加尔各答，现在在拉辛格家里。”
“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先不说这个，齐华度有跟你们在一块吗？我打他电话关机了。”
“那家伙啊，估计在旅馆里，你找他有事？”
“就是想通知他过来拉辛格这边集中，有些东西需要一起商讨。”
“成，那待会我回去把他叫上呗。”
挂了电话以后，肖恩对麦昆说：“咱们打包回去找齐华度，然后过去拉辛格家里。”
“老板，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打包的。”
“好的，马上到。”老板一边摇头一边接过肖恩手中的钱数起来。
“有点急，上个厕所先。”
肖恩无聊地支着下巴坐在座位上等麦昆，五分钟，十分钟……
麦昆那个抠门鬼上厕所咋那么久，肖恩着实等不下去了，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找人去。
由于这餐馆外面十米远的地方就有公共厕所，因此店家顺理成章地就把洗手间给免除了，增大了经营空间之余又节约了建造厕所的成本，一举两得。真是跟麦昆那抠门鬼一个模样，肖恩不禁这么想。
肖恩风风火火跑到公厕前面放声大喊：“麦昆·里维斯！你到底拉完没有！你掉进厕所里了嗯？咋不出声啊你？！”
砰砰砰——哐哐哐——各种巨响伴随着废弃的钢铁、破椅、塑料板从旁边的巷子里砸了出来，听这动静就能判断出来有人在里头打斗。
有人朝肖恩这边追来，但是另一个脚步声冲上前来将对方给制止了，然后是拳脚相交的声音。
“别过来！赶紧回去！”
肖恩听见一声巨大的枪响，然后是接二连三的枪响，火光伴随着响声照亮了漆黑的幽巷。
“喂，毒男！”
“听见没有，快离开这里！”麦昆扯着嗓门大喊。
肖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果断的选择听从麦昆的话，撒腿使劲儿往回跑。
跑着跑着肖恩猛然想起了什么，晚饭！他付过钱的晚饭，得回去拿才行不然太不划算了。
肖恩于是又折了回去餐馆拿起桌面上那袋打包的晚餐奋力一路狂奔回住所。
“操！”肖恩郁闷得无以复加，跟那个毒男处久了妈的他那一毛不拔的抠门品质竟然把自己给潜移默化了，这简直太丧病。
肖恩回到住所的第一件事便是过去找齐华度，可是当他打开｀房门转过头得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房间被弄得乱七八糟，袜子衣服水杯茶壶所有物品都没有一件在它们原本该呆的岗位上，总而言之就是被人入侵过了。想到不明入侵者或许还留在屋子里，肖恩赶紧跑过去将反锁的门打开，他把钥匙插在孔里扭了几下，钥匙卡着不动，估计他也是急了，于是使命地扭啊扭。
咔擦，门没有打开反倒把钥匙给弄断了。肖恩勃然大怒抬腿往门上大踹，门还是纹丝不动，肖恩放弃从前门逃走改变主意走向外面阳台，经过浴室的时候他不经意瞟到了门槛上的一滩血迹。肖恩怔怔地站住，心想齐华度该不会死了吧……
那家伙是胖了点，或许不止一点，但人还不算太坏，而且终归是自己表哥，肖恩谨慎地推开半掩的门踮着脚步走进浴室，心中祈祷着千万别被他发现一具肥猪的尸体躺在地板上，然而浴室里连个影子都没有，肖恩暗自吁了一口气。
突然浴室的门背后有个举着棍棒的黑影朝肖恩靠近冲他打了下去，肖恩的头部遭受了一记不轻的棒击踉跄跌倒在地上，他看见一脸惊慌失措的齐华度光着膀子死死盯着自己。
“死肥猪……”在晕过去之前肖恩最后说了一句。
***
“小弟，醒醒。”
肖恩努力睁开迷糊的双眼想活动一下筋骨，结果发现自己居然被让人用绳子捆绑住了。肖恩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死肥猪快把脚挪开，你再踢我试试看。”肖恩瞪了一眼同样被绑起来的齐华度，“你敢用棒子打我！要是我脑震荡变成傻子你死定了！”
“你没有脑震荡，也没有变傻子，你连血都没有出。”
“你干嘛打我！”
“我以为你是坏人。”齐华度无辜地说。
“你下手之前都不看对象的啊？！亏老子还担心你出事，好心没好报啊我。”
“咳咳，真是不好意思，一时乱了阵脚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哼”肖恩扫了他一眼。
肖恩左右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间昏暗脏乱又潮湿的狭小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他用肩膀碰了碰齐华度，“这是哪儿？谁把我们带来这的？”
“我也说不上是哪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受雇佣的杀手干的，有好几个。今下午我不是跟你通电话的吗？那会儿手机刚好没电了，我的充电器又坏得很不逢时，我只好出去买个新的，结果回来以后发现我的房间被人入室行窃了，那几个贼还在屋里头。
当时我就想着什么都能给他们，唯独那台电脑不可以，那里头可有着太多有用的机密数据，我马上就冲进去跟他们打了起来，你看到的厕所那摊血就是其中一个盗贼的，我把他的头撞到门上给磕破了。所以后来你跑进来的时候我以为你也是坏人，一个没看清楚于是就手滑了。”
“你不是说把那些盗贼搞定了吗？怎么最后还是被擒了？”
“之前我应付的那些是盗贼，可在你之后来的却是受雇的杀手，我再有能耐也敌不过那些专业的家伙。”
肖恩想起不久以前那场在巷子里的战斗，心中一惊。
“齐华度，你看见的那个杀手是长啥样的？”
“有好几个来着，而且我还没来得及留意他们的长相就被蒙住眼睛了。”
居然有好几个！不好办了，这下子恐怕连脱身的希望都没了。
肖恩凝重又沮丧的想着，话说麦昆能够应付过来吗？肖恩又想起刚才小巷交战的枪响，他觉得整个人都心神不安。
肖恩听见外面传来很大动静，有人打斗的声音，打砸的响声，还有枪鸣的巨响，肖恩完全不知道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听上去似乎有两方人马在交战，而且程度不是一般的狠。
是麦昆？肖恩的心中暗自期待。
约莫过来十多分钟，械斗终于停止了，有人的脚步声朝肖恩的房间走来，门被一脚暴力地踹开。令肖恩感到失落的是来者并非麦昆，但同时却又让他相当意外，那人扎着一头银色的马尾，表情端庄平静，呼吸有条不紊，那双杏色的眼睛扫了房间一周最后落在被绳子束缚手脚的肖恩身上，他迈着沉稳的步调走过去蹲下，快速用小刀将肖恩身上的绳子割开。
“别愣在那儿了，还不快跟我离开，赶紧的。”那个竖着马尾的冷酷男人看了肖恩一眼。
肖恩真是倍感吃惊，而当他跟着男人从房间走出去屋子大厅看见四具趴在地上的血淋淋的杀手尸体时，肖恩更是咋舌了。
“拉辛格，这些……都是你干的？等一下，我没搞懂，你究竟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有话回去再说。”拉辛格淡定地踢开一具挡路的死尸。
肖恩看着那个走在前方的马尾背影，这是他这两个月里遇到的又一桩意外事儿，在今天以前他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了这个四十余岁的男人会有这般能耐，生活啊，真是简直了。
***
盘踞在美国的黑手党家族为数不少，唯独芝加哥的黑手党是不受几大家族的相互束约条例所限制，他们都说芝加哥那帮人是没法管制的疯子。
从肖恩的父亲杰拉德·古斯曼年轻时代开始，拉辛格就作为家族的重要战斗力而存在，这位行动指挥官从不参与平时的家族活动，也很少露面，但却是家族中跟杰拉德走得最近的人。
拉辛格单枪匹马入龙潭出虎穴，独自完成现任老板下达的各种任务，他是个完美到无可争议的家族杀手。冷酷无情，狠厉果断。其他家族对古斯曼敬畏三尺，有一半原因是源于这位黑手党头号杀手。虽然古斯曼家族的上一任杀手也相当厉害，但始终无法跟拉辛格相提并论。然而这位身手高超的家族干部却从未想过独立出去干一番自己的事业，拉辛格对父亲的忠诚始终坚定不移，对任何可能会让家族陷于困境的危险因素他都不会手软一律封杀，总的来说，这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家族人物。
肖恩仔细观察着这个男人，本来这个人就带有一层神秘气息，随着认识的时间久了肖恩反而更不了解他了。这么一号风云人物，自己竟然直到今时今日才知道。
然而最令肖恩目瞪口呆的是，拉辛格的厉害不仅仅是作为黑手党杀手，他更是坐拥世界杀手榜第一把交椅的人。知道真相那一刻，肖恩觉得下巴都不是自己的了。
世界榜跟区域榜不一样，区域榜的排行名单只限于职业杀手，然而世界榜则是采取全开放式，不论业界，能者得之。这样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欧洲榜和美洲榜的No.1放在世界排名里也略逊一筹了。
“真是奇了个怪，既然你名气那么大，我怎么一次都没听家族的人提到过你。”
拉辛格开口说道：“老早就隐退了，太累，想休息休息。以前的陈年旧事谁还有空提起，再说都这么多年了人员变更也变动不少，旧的不去新的还不来呢。不过临走前我曾答应过杰拉德一旦他需要我帮忙，我就得从休眠状态醒来。”
“这简直太荒唐了！要说那是别的事情也算了，为什么我连自家的事儿也毫不知情。”
“因为他藏得比深柜还深。”
“你说谁深柜？”在一旁喝茶的拉辛格抬起眼睛看着齐华度。
齐华度咳了两声，“打个比方而已。”
“你是啥时候知道他身份的？”肖恩问齐华度。
对方耸肩，“也就是早些时候，那会儿在电话里本想跟你说的，后来的突发状况你也是知道的。”
拉辛格淡定地扬了扬眉毛看着他们。
肖恩：“！！！”他拍了拍大腿，“我原以为自己跟麦昆·里维斯那毒男呆久了多少对杀手的气息很了解，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哦，那个年轻人。”拉辛格摸了摸下巴点点头，似乎颇为欣赏，“他洞察力不错，第一眼就察觉我的身份了，虽然没跟他交过手，但看得出来他很有两把刷子。”
肖恩若有所思点点头。
“少爷，你有告诉过他在这里集中吗？”费南问道。
“他知道的，当时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隔壁。”肖恩不动声色地说，他小心翼翼掩盖着内心对的某种担忧。
叮咚——门铃响起。
“总算来了。”拉辛格放下茶杯从座位上站起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你的动作还真够‘快’的。”拉辛格倚在门边看着麦昆讪笑道。
麦昆越过拉辛格将目光落在肖恩身上，几乎是同一时刻，肖恩也用焦虑的眼神看着他，双方都彼此确认了平安无事之后，才放下悬挂的那颗心。
肖恩重新收回目光，抱着怀中的狗狗低头逗弄他玩儿。
麦昆见肖恩连个招呼都不打，心里可不舒服了。“我刚才被好几个杀手包抄，你就不怕我有个万一？”
他也搞不懂自己，堂堂一个国际杀手怎么能沦落到跟一只狗较劲儿？他心中默默叹气。
“你没事的，我知道。”
麦昆有点不甘心，“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没事？”
“你那么厉害，肯定没事。”肖恩湖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麦昆，在对男性表达情感这一方面肖恩向来不太在行，如果被大家知道其实自己很担心这家伙肖恩估计会脸红死了，因此尽管担心可肖恩还是不想表现的太露骨，所以才假装玩狗来掩饰一下。
麦昆觉得，肖恩的这句话无疑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肯定，这个答案不错，他喜欢。麦昆一扫先前的郁闷非常满意地轻扬嘴角。
“我真是受够了，小弟，你们能不能别老是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的。”齐华度拿起抱枕扔向肖恩，麦昆动作麻利一把接住。
“护短”齐华度冷哼道。
“我乐意。”麦昆笑嘻嘻拉住肖恩的胳膊让他往自己身边靠近。
肖恩注意到边上的拉辛格朝自己偷来颇有寓意的某种目光，老不好意思地甩开麦昆的手，“啧，给我放开……”
出于安全的考虑，肖恩和齐华度搬离了原来的住所暂居拉辛格家里。
对肖恩来说，他并不太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危，没有什么比和拉辛格以及麦昆住在同一屋檐下更安全的了。唯一的问题是夜晚睡觉的时候……
“为什么我要跟你睡同一张床？！”肖恩穿着斑点狗睡衣站在门口怀里抱着枕头抱怨。
“这样的话发生意外我就可以随时调动起来保护你。”麦昆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地告诉肖恩。
肖恩纠结万分，怎么听上去好像还有别的企图？肖恩郁闷地咬着嘴唇不哼声。
“你到底上不上来睡？不睡的话这床归我了。”麦昆摊成个大字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肖恩大步走到床边一个枕头丢到他身上，“过去过去，我要睡这边。”他推着躺在床上的家伙，麦昆纹丝不动继续闭眼，妈蛋，还装死呢。
肖恩眼珠子一转，露出不安分的坏笑，举起双手对着麦昆的腰间和小腹开始展开挠痒痒攻击，装死，还是装死，肖恩无趣地切了一声，“你一点儿都不配合我。”
听到这里，床上的‘尸体’打开了半只眼睛，他面无表情瞟了一下站在床边金发碧眼的小少爷，长胳膊一伸便出其不意地把人给拉跌到床上。
“我记得你才是最怕痒吧。”麦昆笑呵呵地捏捏他的脸，肖恩一口咬了过去。
好痛，麦昆轻轻拧了拧眉头，几乎快忘记这小混蛋急了还会咬人。
肖恩得意洋洋冲他吐舌头做鬼脸，啧啧，瞧这个小混蛋，麦昆眼中的浅灰色调往下沉凝。他的手摸到肖恩身后，划过项背在肖恩的屁股上故意大力掐了一把。
“死毒男！”肖恩咬着牙死死瞅着他。
“这个表情不错，咱们要不要继续？”麦昆的话语有点想在看玩笑却又不尽然，他盯着肖恩的眼神让肖恩倍感不适。
肖恩抿着双唇没说话，挪开翠绿的眼睛凝视着旁边的被子一角。
“能不能？”麦昆轻声问道。
床头昏暗的灯光下给整个房间蒙上一层暧昧的气氛。
“睡觉！”肖恩抓起刚才丢给麦昆的那个枕头背过身去躺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