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强势(1 / 1)
薛穿心围着主角转了两圈,“你的魅力呢?”
楚留香眼神迷茫,道:“什么意思?”
“女人见了你就像闻见花香的蝴蝶,没死死贴上去就很不错,哪有往外赶的道理?”
楚留香:“……”
楚留香嘴角抽搐,道:“你太看得起我了。”
薛穿心赞同道:“难得你有些自知之明。”
楚留香:“……”
“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他忽然眼神颇为暧昧,道:“该不会见人家长得不错,老毛病又犯了,习惯性的甜言蜜语,冒犯了她?”
楚留香正色道:“在你心中,我是那样的人吗?”
薛穿心沉也正色道:“比那儿还过分。”
“……你真当我是朋友?”
薛穿心犹豫不决道:“勉勉强强算是……吧。”
楚留香:“……”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单方面终止这段不愉快的对话,道:“她不对劲。”
“她能抵挡住你的美色,说明她抵抗力高,你可不能过早下结论。”话音一转,薛穿心沉声道:“不过,她确实有问题。无视你这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男人也就罢了,连我也无视!绝对有问题!”
楚留香:“……”
楚留香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笑声,薄唇一抿,道:“一看便知。”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香轩小筑。
萧筱筱焦躁不安地在房间走来走去,一会儿皱眉惊怒,一会儿摇头冷笑,神色不时变化,看起来像是患了精神分裂症,秀气可人的脸扭曲可怖的紧。
追捕楚留香他们的侍卫已经回来,萧筱筱急忙道:“人抓到没有?”
侍卫首领上前一步,单膝跪地,低头道:“那两人轻功了得,可谓当世之少有,属下无能,并没有抓到他们。”
“一群废物!”萧筱筱气得浑身发抖,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道:“再给我多加人手搜查,他们定还在府中。”
房间又恢复最初的宁静。
萧筱筱咬着红唇,抚着平坦的腹部,喃喃自语道:“既然……不论如何……不能……”
红叶似火,悠然而落。
指尖一弹,这簇红色火焰变成千千万万星光飞散出去。一脚踩在泥泞的土地上,薛穿心抱怨道:“我们为何不骑马回去。”
楚留香优雅笑道:“路途不远。”
“马是用来干什么的?”薛穿心愤愤不平道:“你这是剥夺它的劳动价值。”
楚留香沉吟道:“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背你走。”
薛穿心愣了一下,道:“你是马吗?”
“显然不是。”
“既然你不是马,我为何要你背?”
楚留香清澈的眼睛眨了眨,道:“难道要我……抱?”
薛穿心捏着手指,“噼里啪啦”骨头发出一连串脆响声,面无表情道:“快把脸伸过来。”
“做什么?”
“你很欠揍。”
楚留香轻笑出声,嗓音优雅低沉道:“我只是觉得你弄脏了鞋心情会很不愉快。”
薛穿心也笑道:“谢谢你替我着想,有你这样善解人意的朋友,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一脚踩在他脚上,狠狠碾了碾,在华美的靴子上留下一个乌黑的大脚印。
楚留香面容微微抽搐,苦笑道:“你真……”小气。
在对方瞪视下,自动消音。
真的不能惹薛穿心,这家伙报复心特别强烈,报复的手段也特别幼稚,效果却非常好。明明看起来那么冷酷的人,性格却意外的直率可爱。被踩一脚的香帅心中并无不悦,反而为自己话语上赢得一回暗暗高兴。
·
景襄侯在哭。
哭的悲伤、绝望。
那是遭到致命打击才有的悲伤与绝望。
然后,他的嘴就变堵住了,被一块抹布堵住。薛穿心随手从桌上摸来的抹布。
景襄侯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飞快将抹布从口中拽出扔飞,“呸呸呸”了起来。尽管如此,嘴中依旧还残留着一股怪味。他一脸奔溃地抓住衣襟,开始干呕。
中年男子也就是齐鹏不忍目睹道:“他那般伤心,你还如此对他,实在过分了些。”
薛穿心双臂环胸,道:“伤心总眷顾无所事事的人。”
“一派胡言!”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但他现在确实没功夫伤心了。”
齐鹏:“……”
多年好友为了一个小白脸倒戈,齐鹏表示自己很受伤,重伤,一辈子也难以痊愈的伤。被伤害的自己应当与好友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再看景襄侯,傻兮兮地被口水呛住,咳得天翻地覆,面色绯红,眼中弥漫着薄薄水雾,既妩又媚,瞬间让那张女人脸的杀伤力到达最大。
齐鹏痛苦道:“他的脸……”
楚留香顺着他目光看去,道:“没毁容啊。”为什么朋友的表情那么奇怪。
齐鹏径自道:“可惜生为男儿,投错了胎。性格也跟大姑娘似的,要命呀!”
楚留香道:“……”
弄明白好友痛苦的原因,楚留香安慰他:“还好他是个侯爷。”
“这才有人要。”薛穿心接口道:“就他那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若生在平民百姓家,走路上不是被歹人套麻袋卖了数钱,就是被有特殊嗜好的富家公子哥强取豪夺。哪能像现在,一个倾城王妃嫌不够,娶了一个又一个,过着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快活日子。”
楚留香:“……”
齐鹏:“……”
此话言之有理,他们竟无言以对。
景襄侯用茶水漱了几次口,直到嘴里异味完全消失,只余茶香,才慢腾腾挪过来,远离薛穿心,挪到齐鹏身边,道:“你们在说什么?”
齐鹏道:“说某人的快活日子要到头了。”
景襄侯来劲道:“谁的快活日子要到尽头?”
齐鹏一脸同情地看他。
景襄侯莫名其妙,道:“看我做什么?”
齐鹏扭头道:“我没看你,我在看傻瓜。”
景襄侯:“……”
景襄侯用手理顺一袭长发:“方才我仔细想了一下,发现你们搞错了。‘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本侯和筱筱的感情便是这般,筱筱怎么可能移情别恋!”
辩论赛这种事自然由高手薛公子顶上。
薛穿心无视对方脑残,无情道:“哦?你和她感情真这般好?”
景襄侯昂首挺胸道:“自然。”
“那个学采集顶替你的身份,虽然他是假侯爷,但是在其他人眼中,他就是侯爷。”
景襄侯鼻孔朝天,道:“本侯相信,深爱本侯的筱筱定能分辨出真假。”
从来都是鼻孔朝天对别人,今儿个有幸见到别人鼻孔朝天对他。顺着鼻孔望去,鼻毛清晰可见,真是……有点恶心。薛穿心告诉自己,以后在海拔比他还高的珠穆朗玛峰面前,自己要低调做人,千万别鼻孔朝天,诚心恶心对方时例外。
“你身上有没有比较特别好认的胎记?”
不知想到什么,景襄侯脸色霎时绯红,结巴道:“你……你干嘛问这个?”
薛穿心道:“有还是没有?”
景襄侯扭扭捏捏,道:“有……”
“如果你的筱筱对你深情不移,已经怀疑假侯爷……”
景襄侯截口道:“太危险了!不行,我要去救筱筱。”说着,向门外走,被齐鹏一把拉住。
薛穿心暗自磨牙,道:“你的筱筱很安全。”
景襄侯狐疑道:“真的?”
薛穿心道:“千真万确。”
景襄侯道:“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不会有生命危险。”薛穿心阴森笑道:“只不过有贞操危机。”
景襄侯:“……”
一炷香时间后,景襄侯终于将眼泪收拾好。
“我又细细想了一下,就算借他天大的胆子,学采集那个贱人没胆量碰本侯的女人。”景襄侯秀气的鼻子嗅了嗅,“你为何不说话?”
薛穿心懒得理他。
“你说嘛。”扯着他袖子。
薛穿心被他娘炮的样子恶心到了,便讥讽道:“如果你的筱筱真的爱你至深,有一种最安全最方便分辨景襄侯到底是真是假的方法。小傻瓜,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方法?”
小傻瓜景襄侯:“……”
倏地,他睁大眼,失声道:“本侯才没有被夫人扒光衣服罚跪。”
薛穿心/楚留香/齐鹏:“……”
貌似听到惊天大八卦了。
景襄侯:“……本侯什么都没说!”
薛穿心任由他自欺欺人,道:“你的筱筱为了证明你们之间爱有多深,肯定亲眼瞧瞧假侯爷身上有没有属于你的胎记。”
景襄侯小声咕哝了一句。
“可惜,她对你的爱并没有那么深。”薛穿心不怀好意道:“在她看来,你对她的爱似乎也不够深,不然也不会帮着假侯爷对付你。”
景襄侯咬唇道:“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薛穿心长眉一挑,讥笑道:“她当然有苦衷。她怕你这个真侯爷回到王府,将她打入冷宫,一条白绫赐死她。”
景襄侯道:“就算她犯天大的错,我也不会那样对她。”
“不曾想侯爷你还是个痴情种。可惜,你的筱筱根本没意识到那个学采集是假货。而且,容我重申一遍,她帮假侯爷对付你,只因她怀孕……”
景襄侯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的拒绝姿态十分明确。
“就算你不听,一百两消息费也不会少一个铜板。”没骨气的东西,薛穿心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拿出点魄力。”
景襄侯内心激烈交战,最终放下手,直面现实残酷,哽咽道:“我的筱筱,被畜生糟蹋了……你们别拦我,本侯要亲手杀了那个混蛋!”
“……没人拦你,去吧。”
景襄侯涨红着脸,吼道:“说好了要帮我砍死那个杂碎!你想反悔不成!”
薛穿心:出息!
景襄侯听完一百两银子的消息,娘们兮兮地抹了半柱香时间的眼泪,最后被迫接受爱妾背叛他,给他戴绿帽子,现如今身怀孽种,怕受到惩治,便想弄死他的残酷现实。
“亏得本侯一心一意待她,到头来为了个野男人掉头对付本侯。”景襄侯咬着被泪水浸湿的手帕,狠声道:“本侯定要她好好享受侯爷府三十六种家法。”
由爱生恨就是这么简单。
薛穿心叹道:“最毒妇人心,无毒不丈夫。”
楚留香&齐鹏:好、贴、切!
屋外阳光灿烂,屋内景襄侯脸色惨淡。
任何人被心爱女人背叛,都会像他这般。但是,景襄侯泪来得快,感情伤害治愈的也快。此刻,他早已忘掉整日捏着嗓子说话,扭扭捏捏装柔弱,经常向夫人碰瓷的爱妾,思念起身材高挑,霸道强势,倾城倾国的夫人。不再带着偏见,立马发现夫人身上无数的闪光点。
“她还好吗?”景襄侯吞吞吐吐道。
薛穿心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扯了扯唇,道:“亏你还记得自己的夫人。”
景襄侯紧张地抓着床单,“她怎么呢?不会也……”
惨白着一张脸,恨声道:“本侯就知道,学采集那个连萧筱筱也看得上的狗东西,见到本侯倾城倾国的夫人,怎么会放过。我可怜的夫人,竟然惨遭毒手……”
“这次你又错了。”薛穿心道:“学采集确实看上你的夫人,欲强行与其行不轨之事,只是差点被废掉命根子而已。”
景襄侯道:“……”
夫人果然是他真爱。
偏僻幽静的院落。
穿着深紫长衫的女人正在修剪枝叶。随着一声“咔嚓”,大片掉落在地。
不一会儿,半人高的绿树光秃秃的,就像顶着光头的和尚。院子里,这样的光头“和尚”还很多。看手法,都是紫衫女人的杰作。
薛穿心靠在楚留香耳边,悄声道:“简直是植物杀手。”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耳边,带来一丝痒意,楚留香抬手摸了摸耳朵,压下心头那丝怪异,低声道:“她应该就是侯爷夫人。”
“住的这么偏僻,服侍的丫鬟只有一个,看样子假侯爷对她真是恨之入骨。”也是应该的。任谁险些变成太监,都会对始作俑者恨之入骨。
眼前白光一闪,闪烁着森冷光芒的剪刀如同长了眼睛袭向这处。待薛穿心回神,已来不及躲避。倏忽,腰间一紧,背脊靠上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身体如同断线的纸鸢急退而去。
女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明艳至极的面容,她的表情很冷,同样冰冷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打量两人,嗓音更加冰冷道:“你们是何人?”
薛穿心道:“听闻夫人被侯爷冷落,我们心中不忿,特来相助。”
女人琥珀色的微微眯起,玩味道:“你们从何得知?”
薛穿心吐出三个字:“小、可、爱。”
小可爱是景襄侯告诉他们和侯爷夫人之间的暗号。
楚留香想法很纯洁,认为它是某种可以解读,类似于摩斯密码的普通暗号,薛穿心则认为这是某对夫妻间不能说的秘密。经薛穿心一解释,楚留香也忍不住想歪,又赶快将想法扭正过来。
女人神色一变:“小可爱现在在哪儿?”
薛穿心看向楚留香,楚留香对他眨了眨眼,你是对的。
女人气息危险,喃喃道:“该死的……”
如薛穿心猜测那般,小可爱果然是这对夫妻私底下的爱称,侯爷夫人对侯爷的爱称。薛穿心悄悄打量王妃,对方外貌虽然一百二十分,但是性格冷酷,气势强大,一家之主风范十足,难怪景襄侯吃不消。
小弱受遇上强势攻,就算摁倒对方也不过被啪啪啪。女攻男受,心态落差大。小弱受找白莲花用音乐抚平心灵伤痛,还是可以理解的。理解过后,瞬间同情MAX+。
虽然好奇全过程,但他毕竟不是八卦记者,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当面问。顶多回情报局,查查资料解解惑。虽然他是好青年,不喜欢八卦别人私生活,但偶尔八卦一下,也情有可原。
这边,知道自己小宝贝被假货派人追杀,受伤卧床,侯爷夫人怒了。势要弄死学采集,让他生不如死一百遍。
三人坑头商量好对策,基本上侯爷夫人说,楚薛二人点头是是是,一切随你。完善好计划,两人无声无息地离开景襄侯府,正如他们悄悄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