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1 / 1）
就一眼，终难忘。
那时候还有点奇怪，为什么偏偏只注意到了她，还记住了她的样子。后来就爱上了她，冥冥中是否有注定，注定她是他的爱人。
气氛这么好，如此良辰美景，不做点什么的话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月色。费钦轻轻捏住善桃下巴，头慢慢地凑近。
月色太美，他凝视她的目光太深情，善桃被蛊惑了，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费钦先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细细亲吻她的眼睛鼻尖，辗转来到她饱满柔软的嘴唇。
仿佛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个吻才结束，月光下的吻令善桃脸烫得发烧。
夜色渐浓，校园出没的人逐渐稀少，月亮在云彩遮蔽下隐去光辉，四周的景物黑黢黢，善桃无端想起魑魅魍魉的鬼故事，禁不住害怕。
费钦温柔地道：“别怕，有我保护你。”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他紧握她的手，手上的热力传来，似乎在源源不断给她传送能量。
善桃真的不害怕了，有他在，她怕什么呢？
费钦中午下课，准备赶早替善桃打饭这样她不用排队了。他提议过到食堂大楼顶层的小食堂吃饭，人少，随到随吃，各色小炒随意挑。费用不用担心，他来出就是。这个提议被善桃否决了，说他们像其他普通校园情侣就好了，不想弄得太特殊。费钦也没坚持，依了她。
突然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
“小钦，我是段叔叔。”一个中气十足的浑厚嗓音传来。
“段叔叔好。”
“小钦，很久没给你爸爸打电话了吧，你爸爸就是嘴上严厉点，其实他很记挂你的。明天你爸爸生日，晚上会在家里办家宴庆祝，我和你段阿姨还有孙伯伯和吴叔叔都会去。还记得以前我逗你喝酒吗？你长大啦，我还想和你喝一杯呢。你们父子也好久没见面谈心了吧，明天回家吧。”
“——好吧。”
费钦和他爸爸果然关系紧张，许善桃见他面色沉重，打趣他：“你爸爸的生日宴，又不是鸿门宴，你怎么如临大敌似的？”
“我父亲不喜欢我，他一见我面就生气，两人一碰面就剑拔弩张势同水火。我不回去的话，他还顺心些，生日恐怕还要过得好一些。”
“当爹的哪有不喜欢自己孩子的，他对你期望高，要求难免就严厉一些。”
“他当我是家里的黑羊，话说不到两句就开始训我。每次听完他的训斥，我只觉得自己像废物垃圾一样，无地自容。”
“啊？他怎么这样。没关系，我看好你，有什么能难倒你费钦呀。你爸爸若是真的有些看扁你，你更要做出点成绩，来证明他的看法是错误的呀，到时你就可以在他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了。而且他那么说，可能是在用激将法，激发你的血性和斗志。你们应该好好沟通一下，毕竟是父子，不能总是硬碰硬，那只能是两败俱伤。有问题就说清楚，有误会就消除。”
费钦若有所悟，解开了一点心结，点点头。
许善桃见说服了他，笑得眼睛眯起来。
“你应该跟你父亲说，刘邦不一开始也只是个市井小无赖，最后不也成了开国皇帝，创造一番丰功伟业。我看你起点怎么也比刘邦还高点，人也稍微强点，你潜力无限，前途不可限量啊。苟富贵，勿相忘啊。”
“好啊，我要是当了皇帝，封你个护国大将军当当。”
“谢主隆恩。”
“爱卿平身。不对，我当了皇帝当然要封你当皇后娘娘了。”
“想哪去了。是不是还要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三千佳丽啊？”
“呦，吃醋了。有个醋坛子皇后我当然不会，肯定是罢黜后宫专宠一人。”越说越不正经了。
费国涛对儿子费钦是恨铁不成钢，这小子从小就又皮又倔，成天惹祸，总是和他唱反调，忤逆他的意愿。他怀疑自己的白头发有一半就是这不成器的儿子给气出来的。
酒终人散后，费国涛把费钦叫到楼上书房，费钦双手插兜，说：“爸，找我什么事？”
一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我不找你你就绝不会来找我，几个月电话都没一个。你当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费钦脸青了起来，抿紧嘴唇。他怕自己开口回击，这一开口说不定又是唇枪舌剑，硝烟四起。
费国涛额头上青筋暴跳：“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死样子，不做点正事。时不时我还得替你收拾烂摊子，以后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费钦忍无可忍，他克制着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太激烈，压抑在心里许久的千言万语浓缩成几句话说出来：“你真关心我吗？我急性阑尾炎住院，你都没来看过我。从小到大。我做什么都让你不满意。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见面就训我。话没说两句就挑三拣四，我敢打电话吗？让你找骂吗？我的改变和成长，你知道吗？你的公司我不稀罕，不要把它当做天大的恩赐，我只会觉得负担和压力。”
费国涛听到这些话虎躯一震，这些都是儿子的心里话吧，原来他对自己竟有这么多不满。自己忙于事业，对他的成长是有所疏忽，自己这个父亲对儿子时有亏欠的。之前他是敢怒不敢言，或者是不屑于说吧，现在终于说出来了，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一直是居高临下地对他，确实有失妥当。说出来也好，总算知道儿子的真实想法了。有多久父子俩没有好好说过话了，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费国涛语气软和了下来：“儿子，或许我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仔细想想，我确实有许多做得不够和不对的地方，我要进行反思和检讨。我还清楚地记得你刚出生时把你抱在怀里的场景，你第一次开口喊我爸爸的时候我开心得不得了。你刚学会走路时抱着我的脚，舍不得我去上班。时间过得真快啊，你一天天长大啦，不再是小孩子，很快就会是一个成家立业的大男子汉，而我则一天天地老了。子承父业，我还是希望你能接手我的企业的。它凝聚了我的青春和心血，像我的另一个孩子一样。我向你承诺，也许我做不到最好，但我会努力。以后我会注意，把你放在一个平等的角度来对话，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尽管提，我会竭力改进。”
费钦震惊地看着父亲，鼻子一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但是这一次他有想哭的冲动，也不想克制。
生日宴推心置腹地交谈后，父子俩的关系大为改善。费国涛龙颜大悦，放出口风，说要费钦开始学着处理公司事务，准备以后接班。
费钦和许善桃也有吵架的时候，女孩子难免有在亲近的人面前耍耍野蛮无理取闹的小性子。吵不过的时候许善桃就示弱扮可怜：“呜呜呜，你凶我，你欺负我。”
费钦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其实小桃子文静秀气的外表下一颗泼辣彪悍的心，哪里会那么脆弱，他又何尝真的凶她欺负她。两人嬉笑打闹斗嘴间，其乐无穷。
突然有一天费钦开始叫她老婆，许善桃大羞：“谁是你老婆？我不是。”
费钦大奇：“难道你以后不想当我老婆？我只是让你提前习惯这个称呼而已。”
许善桃愣住了，老婆，自己真的能成为他的妻子吗？费钦像一朵罂粟花，美丽诱惑又危险。和他在一起，许善桃觉得刺激快乐又战战兢兢。她没有把握他们能一起走到最后，以后的以后，自己的一颗心能完好如初吗？
沈思涵很不甘心，她对费钦觊觎已久，没想到却被人捷足先登。自己扑了个空，满腔情意付诸流水。那个叫许善桃的小女子之前名不见经传，到底是哪里吸引的费钦。她有什么三头六臂，有什么独特魅力，把费钦吃得死死的。
沈思涵心高气傲，想着自己的才貌是首屈一指的，各方面都会比那个许善桃优秀许多，凭什么费钦哥哥被她占了去。她一定要见识见识许善桃，找找费钦对她情有独钟的端倪，看她究竟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看到费钦隐隐含笑地看着许善桃，眼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这一切刺痛了沈思涵的心。她只觉得浓浓的悲哀，她再漂亮再优秀又怎样，费钦不爱她。
费钦无意中透露他在国庆假期花了七万多。
“什么？”许善桃像听到天方夜谭一样瞠目结舌。虽然知道对他这种有钱的公子哥来说，七万块只是毛毛雨而已，可对她而言却是天文数字。七万块，七万快哪，可以买多少东西呀，可以做多少事呀。真的很难想象，他短短几天内是怎么花掉这笔巨款的。她责怪地看着费钦，这大大的腐败分子，败家子，奢侈浪费乱花钱。
她精打细算，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她不会忘记，在家逢变故弹尽粮绝时，偶然在一本藏书里发现夹着十块钱，自己是多么欣喜若狂。这是个意外之喜，十块钱，可以买好几斤大米啊，够吃好几天了。为了搞到钱，她绞尽脑汁，把自己一书架的书给卖了。卖废纸太廉价，她也真心舍不得让自己的宝贝书籍沦为废品被贱卖，化为一滩纸浆去再造纸张。于是她在集市上摆摊卖书，希望有别人爱书人把书买走，这样书还是书，只不过是换个主人。集市上众目睽睽人来人往的，她脸皮薄，觉得很不好意思。还惊弓之鸟一样惴惴不安，生怕遇到同学老师熟人。但为了筹钱也就硬着头皮豁出去了，不然家里都没米下锅了。这样的经历让她珍惜每一张纸币每一个硬币。
他呢，却大手大脚，不知人间疾苦，真替他爹妈生气。
她忍不住质问：“你在外面乱搞吧？”一定是胡乱花钱，花钱如流水，不然这么用掉这么多钱。
费钦脸马上阴了下来：“乱说什么！”气冲冲地走了，留下许善桃呆在原地.
“生那么大气干什么？平时那么打击他,也没见发过这么大火啊。”
许善桃想了很久，百思不得其解。
周怡敏点醒她，“搞”这个字含义丰富，坏就坏在这个搞字上。
许善桃恍然大悟，想到费钦受伤愤怒的表情，心里不安起来。发短信给他诚恳地道歉：“那个，抱歉，我说的话大概让你误会了。我是埋怨你花钱没有节制，不是说你鬼混胡来，乱搞那个什么关系啊。你冰清玉洁洁身自爱，不会被我一两句话给污蔑了清白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为了惩罚自己词不达意，我决定把《新华字典》给背了。”
短信发出后，她忐忑不安地盯着手机，等着费钦回复她。等了近半个小时也没动静，许善桃渐渐心焦。他还没消气，可能是还没看到短信吧。又等了一会，她气恼起来，都道歉了，还要怎么样嘛？恰好这时费钦的电话过来了：“笨蛋，原谅你了。《新华字典》不要背了，换成陪我去溜冰吧。”
费钦邀请她几次去溜冰，她都因为要兼职而推脱了。这次她不好意思拒绝了。
“遵命，大人。”
“真乖，女人。”
这么互相称呼是有缘故的，善桃有时戏称费钦为钦差大臣，开口闭口大人，有时没事的时候就问：“大人，您的尚方宝剑呢？”
费钦自是回报以颜色，叫她女人。
趁着元旦假期善桃和他一起去了溜冰场。
溜冰场的员工对费钦毕恭毕敬，许善桃觉得好笑，说：“他们怎么老鼠见了猫一样，难道这溜冰城是你家开的？”
没想到费钦回答：“还真是我开的，我和朋友开的，我占了一部分股份。”
许善桃大出意外，他这么早开始创业了？他也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嘛。
看许善桃目瞪口呆的样子，费钦说：“是不是瞬间觉得我的形象光辉伟岸起来？”
“是啊是啊，真的没想到。你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
“这有什么好说的？知道的人很少，就我们内部人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