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齐耳短发，空气刘海。
亚麻的发色，衬托的肤色更加白皙。
奈何她还年轻的，也许只是皮肤而已了。
这一张脸，早已经失去稚嫩青涩，换几近木然的无可奈何成熟。
这些年一边等，一边长大。
十几岁时候的笑，现如今的笑。
变了多少？
触目惊心。
夏绫抿了抿唇，转身打开门出去。
她现在所在的，是华都大酒店的房间，开着空调，暖和非常。
之前冷热交替，让她的脸颊红烫的很，呼吸的时候喉咙和难受。
夏绫弄了点水喝，坐到沙发上等。
时间，已经晚上11点30分，平安夜真的就快要过去。
夏绫想到高中毕业那一年的平安夜，人就开始恍惚。
脸颊和额头的温度越来越高，呼吸也发烫，夏绫低垂着脑袋，无力。
开门声音响起，之前出去的人又进来了。
夏绫扭头看过去。
沈安乔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落地衣架上，提着手里的袋子走过来。
七年前离开时，正青涩。
如今回来，他已经褪去了当年寡言中的稚嫩，气质变得稳重，时光对他手下留情了，也或许男人总归比女人老去的慢。
他眉眼依旧俊朗，很温和的，舒服的端正。
夏绫看他，声音沙哑：“我肚子饿，沈安乔。”
袋子被放到面前的桌子上，里面全是感冒药，沈安乔拿着夏绫刚喝过水的杯子又去倒了满杯热水：“再喝点水，药等肚子饱点再吃，小米粥和绿豆粥都对感冒好，你要哪一种？”
“小米粥就好。”夏绫接过杯子，手心温热。
“恩。”他点头。
两种粥华都大酒店都有准备，一通电话下去，很快就有服务员送了上来，夏绫一口一口的喝完，肚腹间暖烫，整个人精神也好了很多。
夏绫喝粥的时候，沈安乔在一旁把要吃的药都取出，一粒两粒放好，夏绫放下空瓷碗，就着水吃了药。
房间里安静，时间已经临近12点。
夏绫捧着杯子继续喝着水，嗓子还是很干涩：“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安乔凝眸，视线微垂：“今天是平安夜，我下午到的嘉善。”
夏绫说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情，但知道因为他这句话，心海泛起多少波澜。
沈安乔看着她，依旧清冽的声音里有着怀念：“你来之前，我去了高级中学，门卫室还有人认得我。”
“虽然不能进教室，但我走遍了其他能走的地方。”
“嘉善变化太大，学校和展讯科技倒是还在那里，其他很多地方却都没了踪影。”
“真的变了太多了，夏绫。”他说。
夏绫嘴角的弧度绷直。
他的语气那么惆怅，变了太多地方？
那么人呢？
她知道自己还没有改变，那么他呢？
酒店的窗外，能望见高楼大厦五彩霓光，今夜是平安夜，12点一过，就是圣诞节，这会儿已经可以听到远处或远或近传来的烟花绽放声响。
024.我怎么敢不要你
夏绫心头微涩。
她想起那一年，意识到自己新意的她兴冲冲跑去对他表白。
“沈安乔，我喜欢你！”那时就如此确定。
青春时候的喜欢，那么容易分辨出来，也那么容易就能说出口。
她那时候多有勇气，即便紧张，患得患失，也能把喜欢说出口。
而他红着脸说也喜欢。
在从平安夜过渡到圣诞节的后，他吻了她。
所以平安夜是她们定情的日子，而圣诞节，是彼此初吻的日子。
这么多年，这紧紧相连的两天，她都被回忆纠缠，念念不忘。
而今再一次相对，在这样的日子里，彼此间却那么浓的疏离和沉默。
两人只是静静的呆着，房间里挂钟摆动，滴答滴答声响，无数甜蜜的，苦涩的，她的笑，她的泪，他的拥抱，他握住她手的情景，都在记忆里不断重复。
时间终于跨过，从平安夜，到了圣诞节。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几乎同时出声。
夏绫和沈安乔互望一眼，原本沉郁的气氛，突然就裂开了一道口子。
都早就等着要说这句话吧。
夏绫低头就笑了起来。
喉咙那么干，她笑的干咳。
沈安乔嘴角的弧度也从紧绷一点点软化起来。
“咳咳……”夏绫努力憋住喉间的干咳。
窗外远近都有烟花升空绽放，夏绫看着它们出现，美丽后那么迅速的消失不见。
就像她的初恋，在生命里短暂开到荼蘼，又断裂后找寻不见。
“沈安乔，你没跟我说过分手。”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夏绫声音沙哑的说。
她知道，她现在还要什么。
这些年，一直都知道。
“恩。”他回答。
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对她说出分手两个字。
夏绫听到他的回答，语气忍不住轻颤起来：“沈安乔，除了我，你喜欢过别人了吗？”
她知道自己是他的初恋。
她不知道当初断开联系的原因，是不是他喜欢上了别人。
沈安乔摇头：“没有。”
夏绫放下手里的杯子，视线只盯着他：“我不问其他的了，但是沈安乔，我等了你七年，你要是敢不要我，我会杀人的。”
她这话，很认真。
我还有多少个七年，可以继续等你？
沈安乔。
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夏绫，七年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能这么无赖？”
夏绫摇头，分外肯定：“可我觉得自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才能在原地等你到现在。”
沈安乔看着她。
高二那一年，他不知道自己竟会跟这个女孩相遇。
更不知道七年后，她还会在原地等着他。
‘你要是敢不要我，我会杀人的。’
多庆幸，她还是她。
他俯身过去，抱住了夏绫。
“我怎么敢不要你。”
我只怕，你还要不要我。
……
凌晨1点的时候，夏绫说要回家，父母会担心。
沈安乔就送她下去等的士。
两人并排着，他牵着夏绫的手。
远处有的士过来，夏绫拼命挥手。
“夏绫……”沈安乔想说什么。
“沈安乔，你要是反悔，我就拖着你一起去死！”夏绫打断他的话。
沈安乔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我是想说手机密码……”
“不需要。”她说完，出租车已经过来，夏绫跑上前拉开车门坐进去，对司机说：“走”。
车门被她关上，跟师傅说了地址，车子启动。
终于有眼泪不断掉落，夏绫低头开始哭。
这么多年，多少情绪，一涌而出。
前面开车的司机师傅完全被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