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番外：如果没有最初（上）（1 / 1）
他一直恨自己的爹，那个在外面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回到家喝了酒总是对自己和娘拳脚相加，那时他娘去世时他才三岁，他爹大醉一场半夜冲了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他听有人说他从北村那个高桥上掉下去了，掉到河里去了，他不懂，为什么掉下去了就不上来呢。
有人告诉他，他爹死了。
他说，哦，死了，那为什么不回来呢。他继续玩着手里的小木偶，那是她娘给他做的。
没人管他，后来他每天就跟着村里那群的要饭的一起生活，他总是是被人欺负，他们说讨厌看到自己衣服干净的样子，他很奇怪，因为以前她娘告诉他衣服脏了就立刻要洗，他早就会洗衣服了。
不过那些人总是喜欢在自己身上仍脏东西，他还是会每天去洗，他有许多衣服，都是他娘给缝的。于是他还是会被欺负的很惨。
有一天，有个男人出现了，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那个男人赶走那些欺负自己的小乞丐，摸着他的头说他是娘的好朋友，是带自己走的。
他不认识他，从来没有见过，但他看到那个男人看着自己眼睛红红的样子，很像娘看着自己那样。
他看了看身后那些脏兮兮的小孩，点点头。
那个男人家里很有富裕，有大大的房子，院子里还种着漂亮的花，他有些胆怯。
“你以后就叫我爹，我就是你爹了，记住了吗？”那个男人牵着自己的手边走边说。
他点点头，又怕他没看到，大声“嗯”了声，那个男人在来这的路上就一直这么说。不，是爹了。
“诶，你们怎么出来了，这么冷的天。”
他一抬头，看到前面站了一对母女，那个女人保养的真好，很温柔的样子，不过他还是没有自己的娘好看。
至于这小的，他转过目光一下子愣住了，他还真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小孩。
她正好也看着他，穿着厚厚的衣服，裹得圆圆的，一脸天真的看着他。
“来来，小清，这位以后就是你娘了，这是你妹妹，婉儿，叫哥哥。”
“哥哥。”甜甜糯糯的，一点也不怕生的样子。
他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叫那个女人叫娘，他抬头看着那个女人，她也温柔的看着自己，嘴角含笑。
他叫不出口，他很小的时候就会察言观色了，他看到她眼底一丝笑意也无，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
“呵呵，小清比较害羞，没关系，以后适应就好了。来来来，我们进去，为我们的小清接风。”这个爹笑的很爽朗。
那个小女孩跑过来牵着他的手：“哥哥，你带你进去。”她满脸都是笑意。
他却有些受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好，不脏。
那年，他四岁，她三岁，她是他妹妹。
小时候，因为什么都不懂，不用在乎以后会碰到什么，不用在乎长大后会怎样，一天一天满满的都是快乐，反倒是很向往着快快长大，觉得离长大的日子为什么还是那么长。尽管这样，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了，转眼间，他已经十二岁了，她也十一岁，长成小姑娘了。
“哥哥你回来了啊。”
每次他从学堂回来，她都会这么问一句，他笑着嗯了一声。
“哥哥，你今天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是啊，怎么…”
“骗人！”她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叫起来：“小丫说看到你和隔壁家的二小姐一起过来的。”小丫是她的小丫鬟。
“哦，就在前面遇见了一下，顺道一起走过来。”
“你是不是喜欢她。”她嘟起嘴，圆滚滚的脸很是可爱。
“嗯？为什么？”那时候他真是不懂什么叫喜欢，他只知道每天看到她就会很开心，他想着要和妹妹一辈子在一起。
“我都看到你们走在一起几次了，还笑得很开心，那位二小姐笑起来很好看吧，我在你们后面你都没发现。”
“不是小丫看到的吗？你也在后面啊，都不叫我。”他温柔的摸摸她的头，他已经比她高一个头了。
她拍开她的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你觉得她比我好看。”
“没有，她抬手了，还是我妹妹可爱多了。”最近她老是说自己胖，他想安慰她，不过她肉肉的样子还是非常漂亮。
“你…”她尖叫的跑了出去。
他很疑惑，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婉儿，来，今天厨子做的肉丸子可好吃了。”
她挑起来扔回盘中：“别诱惑我。”
“婉儿，和哥哥怎么说话呢。”爹不满的看着她。
“婉儿，来，这是最爱的肉丸子啊。”秦姨干脆把装肉丸的碗放到他面前。对，他叫那个女人秦姨。
“啪。”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扔，瞪了他一眼，跑出去了。
他赶紧起身。
“清儿坐下，吃饭，别管她。”爹说是这么说，脸上还是担心的。
其实她在外面不远的地方等着，以前他是一定会追出来的，她怕他找不到他。可是半天他都没出来，她想他肯定是变心了，被那二小姐勾引的都不在乎自己了。她越想越气，哭着跑到假山后面坐着。
“哥哥是王八蛋。”
“婉儿原来在背后是这么说我的，婉儿很讨厌哥哥啊。”他突然出现在后面，手里拿着食盒。
“哼，别装了，你明知道我不会讨厌你。”
“嘿嘿，婉儿，饿了吧，哥哥特地给你留的。”他打开食盒，满满的尽是香味。
她绷着脸看着他：“还笑，筷子呢。”
“在这，诺。”
她挑了颗最大的丸子，嘴里塞得满满的。
明天，明天再减肥好了。
就在这诱惑与反诱惑的角力中，她终于顽强的瘦下来了。
“小姐你真瘦了好多啊，你看镜子，小姐下巴都那么尖了。”小丫欢快的叫着。
“嘿嘿，是啊是啊，怎么突然这么瘦了呢，真是…我去看看那件衣服能穿下吗。”她跑着去翻柜子，去年她在街上看中了件红色长裙子，但那时候还是有些胖塞不进去，她赌气的买下了，发誓一定要穿上它给哥哥看。
她还真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穿进去了，却宽了好多，她看着镜子，发现并不好看，像是偷大人的衣服穿，她懊恼的脱下来换上原来的衣服。她还是很开心，她竟然瘦了那么多。
她跑去院子找哥哥，没想到她跑到院子里第一眼看到的是隔壁那个娇滴滴的二小姐，她穿着扎眼的红衣服坐在那，她气不打一出来，又不是嫁人穿那么红干什么，啧啧，那腰勒得这么小，那胸托得那么高。她看了眼自己的，这才是真材实料嘛。
“婉儿，你怎么过来了。”旁边拿着毛笔在写字的他终于发现她了。
“嗯哼，那个…哥哥你看我有没有变瘦，你看嘛看嘛我下巴有没有变尖。”她抱着他的手用最温柔最嗲的声音说话，她都感觉自己鸡皮掉了一地。
“婉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瞄瞄那二小姐，刚才还和她夸自己妹妹懂事听话着，脸都不知觉红了起来。这样子在她看来分明是有□□。
“哥，你看哪呢，干嘛盯着她，难道她有我好看。”最后一句她说的咬牙切齿，一只要看到那二小姐她全身的刺突突地一根根冒起。
“呵呵，当然是婉儿妹妹漂亮了，再过几年上门提亲的可就要踏破门槛了，连你哥哥都要来为你选夫君选到头疼了。”那二小姐走过来亲切的执起她的手：“我们婉儿妹妹可是出了名的标致啊。”
他看着她的侧脸，原来不止一个人觉得她好看，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呵呵，呵呵。”她笑得假兮兮，谁是你妹妹。她放开她手，假装去看石桌上的字：“哥哥今天这么好心情，这写的真好看。
“是啊，所以我特地让清哥哥给我写的这幅字呢。”
清哥哥！“是吗。”她看看手中的字，缓缓放下，“不过哥哥没认真写呢，哥哥本来还可以写得更好呢，是吧哥哥。”
“婉儿眼光越来越高了，我看还可以啊。”他不想费心再重写，这二小姐都待在这一下午了。
她看着他没说话。
“婉儿看看厨房饭菜做好了吗。”他想着通常主人这样说话客人就会自觉的准备走了。
“你还留她吃饭啊，你自己去看吧，呵呵，薛奇说下午带我去吃饭呢，你…你们吃个够吧。呵呵，姐姐再见。”转过身，她的脸色一下子很难看，她走的很快，假装没听到他叫她。
那天她很晚才回，他一直在隔壁房等着她，他第三次进她房间时发现她终于回来，他凑近熟睡的她，看着她乖巧的睡相，微微叹了口气，帮她盖好被子出去了。
“爹？”没想到这么晚看到爹站在自己房门口。
“进去和你说。”爹的表情很严肃。
他跟了进去。
“你看隔壁那家二小姐怎样？”
“还好吧，我不是很清楚，爹为什么说这个？。”
“明年你就十六了，该给你娶门亲事了。”
“这…我还小，我没想过这个。”他从没想过这样的事。
“你和婉儿年纪都不小了，爹就和你直说，你以后和婉儿不能再那么…那样亲密了，毕竟你们都长大了，刚这么晚了你还进她房间…兄妹之间更得注意。”
他觉得好笑，对他来说，她一直是她最亲之人，如今却说要注意保持距离。他这样想着，突然就觉得很难过，一想到也许将来要和她分别，心里就像是有只手牢牢拽着他，他难受的有些不能呼吸。
“可我们并不是亲兄妹”他下意思的反驳出去。
爹就这么看着他，脸渐渐阴沉：“你是我儿子，她是我女儿，你们就是兄妹，你怎么可以喜欢她。”
他这才醒悟，原来这种感觉是真的喜欢。他有些愧疚，是对他爹，但他又有些高兴，可是他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不知道婉儿怎么想的。在他看来她还是那么小的姑娘。
婉儿，我不可能和你保持距离。
后来隔壁那二小姐成了家里的熟客，他没有好意思赶人家，毕竟是爹请她过来的，他只是应付应付。反倒是她待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久，他想过去管管她，不过每次看到她开心回来的样子他又觉得没必要，他知道她每次和那个薛奇出去，他知道他是个不错的男孩子。既然她和他在一起能这么开心，如果她和他在一起真能一直这么开心…
他想不下去了，如果他们真的互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