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黑眼镜和拖把一起走了,从蛇沼出来后也没有见到他们。我还有点为他们担心,不过胖子说黑眼镜的身价在道上仅次于闷油瓶,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自个。我那时揪心闷油瓶的失忆,哪里还能再找黑眼镜他们,只好先离去。
那次蛇沼我们和裘德考的人都损失惨重,陈文锦失踪,三叔失踪,阿宁死亡,闷油瓶失忆,还有很多人将命都丢在那里。能再见到黑眼镜也算是不错的消息。
我道,“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眼前的这个究竟是不是阿宁?!
黑眼镜又恢复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插着手走了过来,“小三爷,阿宁被裘德考派的另一队人给救了。”
娘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知道裘德考这只老狐狸不可能就出一个招,他肯定有很多后备方案。只是阿宁明明已经死了。我联想起闷油瓶说裘德考所求的是死亡。心中一动,莫非这个老头已经找到了什么起死回生药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那些死的都可以活了?那倒斗还怕什么粽子呀,死了直接复活就得了呗。不知道那起死回生药能不能让粽子也变成大活人,那这样就不用打了,以后下斗直接先放几粒药就得了。大家没准还真能坐在一起锄大D开茶话会什么的。
阿宁横了黑眼镜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多说。转头看我时,又是笑得千娇百媚,道,“反正我没死不就好吗?你总不会希望我真的死了吧?”我心想,活人我不怕,死了也不怕,怕就怕你是死而不僵的活死粽。
一下来了两个故人,我心里不知是欢喜还是惊讶,我突然想到陆晴晴,忙问,“真正的陆晴晴呢?你没将她怎样吧?”阿宁的心狠手辣我是见识过的,如果这个真的陆晴晴因为我受伤,我怎么也过意不去。阿宁眉一扬,道,“你刚才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吗?”我道,“与这个没关系。”阿宁笑道,“放心,我只是将她打晕了,放在她的车里。你的小美人一点事都没有。”我脸一红,想这阿宁怎么回来后说话怪声怪调的,以前也不见她这个样子。
黑眼镜笑嘻嘻地插嘴道,“小三爷,你这么招人喜欢,瞎子岂不是没有机会了?”美女也就算了,连黑眼镜也来打趣我,我大声说,“少说废话,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情?”我才不相信这两人会没事登登三宝殿。黑眼镜是倒斗高手,神出鬼没,阿宁更不用说,她原先是裘德考的人,现在裘德考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又是哪边势力的?两个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阿宁,来找我就找我呗,何必还装成陆晴晴的样子呢?
阿宁抿了抿嘴,笑而不语。还是黑眼镜凑了近前,“小三爷,今时不同往日,想见你一面哪有那么容易。”我心想少来,拿你的名号递上来,我还能不见?黑眼镜似乎看破我的想法,笑道,“我们现在不能明着来见你,不然恐怕会有很多麻烦。”我心中一凛,暗想莫非又有什么事情不成?就听黑眼镜说,“小三爷,道上传言你一直在找哑巴。不过这一年却完全对哑巴不闻不问。难道小三爷移情别恋了不成?”
我自然知道哑巴就是闷油瓶,这一年我已经尽量不去想这个名字,但是陡然被人提起,还是难免心里难受,冷冷道,“关你什么事。”黑眼镜笑道“小三爷若是不在乎哑巴,那就当是我们自作多情,白走了这一趟。”我冷哼一声,只拿眼看他,却不多话。黑眼镜完全不受我的影响,反倒是阿宁在旁边冷冷道,“黑瞎子,你别胡说八道。”
阿宁看向我,“吴邪,我们需要你的帮忙。”我从没想过我竟然还能帮得到阿宁,她的身手不知比我好多少,更遑论有黑眼镜这样的帮手。如果是想借我在长沙的势力,只可惜,我也只是刚刚稳下局面,如果想像当年假借三叔的名头组织去张家古楼,我是绝对没有这样的号召力的。更何况,我相信阿宁背后肯定有很强的势力,绝对不可能因此来找我。
三 故人来(三)
我淡淡道,“阿宁,你的忙恐怕我帮不了。你也知道我刚刚接手我三叔的生意,很多事情都没有稳下来,恐怕我有心无力。”阿宁抿嘴笑了笑,说,“你想到哪里去了。吴邪,我们只需要你。”我更是惊讶,缓缓摇了摇头。阿宁眼睛眨了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好当着黑眼镜的面说,一会才道,“吴邪,我还会害你吗?”我想你害我还少?就听阿宁继续说,“有一个斗,必须你下,除了你谁也不能。”
我陡然一惊,愈加坚决地,“其他的事还可以商量,这个绝对不行。我已经发过誓,再也不下斗。”闷油瓶在张家古楼差点死去,潘子死了,还有那么多人都死了,自从张家古楼回来后我就发誓今生绝对再不下斗,谁说都不管用。
阿宁抬眼看我,似乎很不解,不过我也没有向她解释的必要,别开了眼不去看她。
我想没有必要再和他们谈下去,就打算告辞,就听黑眼镜嘻笑地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俯在我耳边低声说,“小三爷,如果是为了哑巴呢?”我抬头看他,他和我近在咫尺,墨色的眼镜后面带着我捉摸不透的意味。愣了一会,我缓缓摇头,“不去。”黑眼镜多少知道一些我和闷油瓶的事情,但是想要拿这个诈我,当是我还是当年的吴邪吗?
黑眼镜勾住我的肩,我皱眉,我和黑眼镜并没有达到这种亲密程度,这种勾肩搭背让我有些不舒服。但是他的手劲很大,我挣脱不了。我正想说话,就听他声音愈发低了许多,“小三爷,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用我一生换你十年。”
我登时愣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坐在火车的软卧,对面躺着是黑眼镜,他上面是阿宁。我的上铺是一个中年人,看上去非常普通,不过从他的脚步声,我听得出他肯定是个会家子。我苦笑,依旧和以往一样,我还是最弱的那个。我依旧搞不清为什么阿宁非要我去,而且好像如果我不去,那个斗他们都下不去。最关键的是黑眼镜,他竟然知道闷油瓶离开时和我说的这一句话。闷油瓶代我守青铜门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如果知道,就只能是闷油瓶告诉他了。可是闷油瓶不是在青铜门后吗?而他为什么要告诉黑眼镜?我真恨不得能将黑眼镜的嘴巴撬开,可是黑眼镜说了那句话之后,就只是笑嘻嘻地看着我,问我去还是不去?
我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他,他却愈发笑得一脸灿烂。最后我只能妥协,让他们等我三天,我赶回了长沙,将事情交代好,就跟着他们登上了火车。
阿宁告诉我目的地是河南陈县,但至于是什么斗,她却只是对我笑笑,什么也不说。我知道他们这帮人,只要是他们不愿意说的,那是怎么也不会说的。我想起了闷油瓶、胖子和我的铁三角,现在一个在青铜门后,一个浪迹江湖,只剩下我了。我被一种沧桑的苍凉感侵袭,半天回不过神。直到黑眼镜坐在我身旁,他突地将脸伸到我面前,将我吓了一跳。说实话,黑眼镜生得不错,但是陡然放大也会产生极大的惊吓效果。我推开他,道,“你他娘的干嘛。”
黑眼镜一脸邪气地靠近,“小三爷,你究竟看上哑巴什么?哑巴有的,瞎子一样能给你。”我大为光火,这个黑眼镜这些天磨磨唧唧尽说着这些不着调的话,我又不是同性恋,看他平时对别人也不是这种样子呀,莫非在寻我开心?
我推他一把,不过这黑眼镜力气大的惊人,我推不动,只得自己往后缩了缩,恶狠狠地道,“你他娘瞎说什么,两个大老爷们说这种话恶不恶心。”黑眼镜笑得愈发开心,“小三爷,你别搞差别待遇呀。”他笑嘻嘻地凑得更近了些,直将气息扑到我的脸上,我实在忍不住,用力推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我气得不行,正要拿脚踢他,他已经放开了我,站了起来,低低笑着说,“小三爷,记得考虑瞎子。”
很快就到了站,早就有几辆车在等着我们,车上挤了满满一堆人,竟然还有几个熟人,前两次遇到的高加索人竟然也在其中。他看见我也很开心,过来和我打了招呼。我问他怎么到了这里,裘德考死了现在他属谁管,他只是摇头,我知道有些话他不能告诉我,只得作罢。
车开得很快,很快就离开了城市,一路上弯弯曲曲也不知道绕了多少路,最后还走了很长一段的山路,两旁都是树林,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看着那苍茫的暮色,心里浮起一种苍凉感,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对还是不对。
我问过黑眼镜很多次闷油瓶的消息,可是黑眼镜要不是笑嘻嘻地顾左右而言它,要不就是尽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摆明就是不肯告诉我。我也不敢轻易去问阿宁,我不知道阿宁究竟是不是我原先认识的阿宁,更何况,她好像并不知道闷油瓶的事情,我也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乱说,会给闷油瓶带来麻烦。
不管怎样,能再听到闷油瓶的消息,无论是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值得我去。
车子一路颠簸,进入了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四处很安静,奇怪的是,竟然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我正看窗外看得出神,黑眼镜捅了捅我,我偏过头去看他,他勾唇一笑道,“小三爷害怕了?”一路上虽然他总说些不着调的话,但总感觉他应该和阿宁不是一路的,不知怎的,我觉得可以信任他,或许是因为他带来了闷油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