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雨落临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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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毕,天色尚早。他们二人望着窗外大好的阳光,顿觉生命无限美好,皆欣欣然露出微笑。
“可有何处想去?”秦曲风望着她舒展的微笑,只觉微风拂面,让人倍觉舒适自在,大千世界的美好温存纷至沓来。
“这个……”李白露托腮思考着,一时没有说话。
“无妨,秦某自当奉陪。”
“既如此,不若去白云观吧。”白露想了想,轻声说道。
“好。”秦曲风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尘埃,翩然一笑。
大约申时,他们走到了白云观。观里的道姑认识白露,与她处得也好。其中一位空寂仙姑十岁的时候便来白云观,在这里住了三十多年,如今对于道的修习颇有造诣。白露喜欢与她交谈,交换一些心得。空寂仙姑也爱与白露讲话,因其浅淡的性格与洒然的处事态度。
“白露,你来了。”空寂仙姑从道观走出来,虽然芳华逝去,却更让人觉得风姿无限,眉间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拂尘落在身侧,倚着青蓝色的道服,相得益彰。
“空寂仙姑。”李白露迎上去笑着唤道。
“这位是?”空寂仙姑望着秦曲风问道。
“这位是秦曲风,我的朋友。”
“原来是秦施主。白露能带你到这里来,想必与你关系非常了。”空寂仙姑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那是白露看得起我。空寂仙姑想必与白露是至交好友了。”秦曲风妥善回答道。
“是啊,我与白露好多年的交情了。进来坐吧,我这里有新得的云雾茶,很是清香。”空寂仙姑拉着白露的手,十分和善。
“不了,方才与曲风在春雨楼尝了碧螺春,你那壶好茶日后再品。今日我只是想来看一看后山的风景,不知是否方便?”
“也好,后山的凉亭刚修葺了一番,你带着秦施主去坐坐吧。法空,你去备晚斋,白露回来应该饿了。”空寂仙姑对白露总是无微不至,事无巨细。
“好的。”法空应了一声便向厨房走去。
“你们去吧。”空寂仙姑笑着说道。
“谢谢你。”白露牵唇一笑。
她和曲风走到后山,刚刚修葺的凉亭造型朴素大方,美观精致,想必是空寂仙姑亲自监督修葺的。李白露站在凉亭中央,望着青苍山河,负手而立,淡然说道:“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
“听你说出这话,真乃胸襟广博,我自叹弗如,难怪奏得出天籁一般的琴声,是以琴在心中,无弦之琴,无音之音。”
“谬赞了。只是看着山河广阔,一时有所感慨。从你的琴声中,我感觉得出来,相对于山,你对于水更有感情。不知我猜得可对?”
“山危则危矣,偶给人压迫之感。但水不同,时时让人对万物充满了柔情。”秦曲风说出这话的时候,眸中波光摇曳,沉醉了满山的云雾生灵。
“我亦有此感。”白露望向他点了点头。
“白露,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秦曲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
“我看你对道家先圣崇敬非常,道观亦是神往之处,是否有出家的打算?”说罢,他望着白露,眸中的紧张此地无银。
“这个么?”李白露清浅一笑,并未接下去继续说。
“如何?”秦曲风追问。
“若我出家如何?不出家又如何?”李白露忍住笑意,正色问道。
“若你不出家,我自当……”秦曲风欲言又止。
“自当如何?”白露问的时候也不禁紧张起来。
秦曲风有些尴尬,望着白露盈盈的笑意,一时间手足无措。白露望着他,释然一笑说道:“只要一心向道,心无杂念,虽在尘俗,犹如出世。我并无出家的打算。“
“那便好。”秦曲风低声说道,悄悄松开了攥紧的拳头。他望向白露素丽的双眼说道;“不知你明日可有空闲?”
“怎么?”
“想邀请你去山顶看落日。”
“明日?”
“是,明日。”秦曲风暗暗坚定了一个信念。
“好。”白露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道观吧,空寂仙姑想必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