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章（上） 银寒之怒（1 / 1）
冥鬼一道气剑将魔绛面前的鬼刺得形无，却令缠住自己的荆棘又收紧几分。
魔绛看到，心里一紧。忽然又发现自己什么法术都试不出来，好像力量一下子消失了，一个恍神，又差一点坐起来，反应过来又立马趴下。
……
“冥鬼，跟我回去。”
——走不了了，这里是所有灵魂的埋葬之地。
……
摸摸地上厚厚得烟似得有形质，这不会是鬼魂的尸积层吧……魔绛一阵恶寒。看着冥鬼字刚写完，身上荆棘又收紧了一点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冥鬼的态度，也不救自己，也没想让她帮的意思，她现在也帮不上什么。想着冥鬼可能一会会“让”自己出去，它呆在这里。
“冥鬼，不要再用灵力了，听我说，我是来找你的，找到了。
我也没什么别的执念，如果聆来了，咱们一起走，如果在你死之前聆没有来，你我就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希望聆快点来，发现有不对之后快来找他们，就算死，也实在不想死在这里。
哎，真是，刚才要是心狠些就好了……不能再有下次了，魔绛告诉自己。
周围太安静，冥鬼那边荆棘生长的声音非常清晰，别的地方也有，只不过似乎离得很远声音小了很多。
想着此时备受煎熬的冥鬼，心里难受。
话说完聆还是没有来，魔绛正要站起来，就听得聆清明的声音：“别动”
只听“咻”的一声，一道青光飞来，青光过处荆棘退散，眼看着就要划断缠着冥鬼的荆棘，那青光却是一个转弯，转回插在了魔绛旁边的尸烟里，荆棘疯狂退散，魔绛得以站起身。
只见聆从开出的那条路一路到冥鬼身边，手执一枝树枝画着什么，过笔之处金光流转，缠在冥鬼身上的荆棘动起来，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竟然在发抖。
聆为何不用剑？魔绛想着定有他的道理，又去看身边的剑，发现这竟然是自己的魔剑，怎么成半透明的了？聆一用剑气还成了青色……
只见树枝写没了之后，聆再手指轻轻一点，金光流转的图案印在冥鬼身上，缠在冥鬼周身的荆棘便迅速松开退去，魔绛看到后松口气，感叹聆智商的强大。
画那么长时间，且不说手累不累，反正这些字符纹路对她来说欣赏还行，她是万万不会去研究这些的，更别说记下来还会画。
而且刚才看那图案时有些头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现在是新魂的原因。
再说这些荆棘，魂魄一旦碰到便会被缠住，周围荆棘得到某种感应会靠过来将魂魄缠紧，一但缠住了魂魄，荆棘即刻便会与魂魄生长为一体，若是伤了荆棘一分，就等于伤了被荆棘缠住的魂魄一分，只对于魂魄来说是比较危险的，说不定就会魂飞烟灭为地下尸烟积层添抔土，这也是聆如此大费周折的原因。
聆拉着冥鬼向她走来，她去接冥鬼，聆一笑，魔绛觉得聆的身体似乎有些透明了。只见聆双手齐用在空中画着什么，青光流转带动插在地下的剑动起来。
“小心点，这里可能还有其他魂魄……”他刚才用剑魂开路，扰动了附近荆棘，难免会引来或带来一些东西……
未说完就听见附近的鬼笑声，尖锐惊人。聆更专心去结印。
这话本是说给冥鬼的，它即脱离了这荆棘，若是不想死那便是死不了的，倒是魔绛，得需要它保护一下，自己暂时是不怕这些荆棘。
没想到却是魔绛先看到突袭聆后心的鬼爪，说了一声小心眼见来不及，一脚踏过去，看清鬼爪上的荆棘时却为时已晚，那鬼爪上的一圈荆棘吸食魔绛的魂力并从这一圈荆棘中衍生出数条荆棘将她缠住往后拖。
身体被荆棘缠住的地方是无以名状的疼，她一个气短几乎晕过去，身体也一阵脱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力气，怎么都使不上劲。
几乎同时，聆一印结成印在剑上，剑又向上飞去，光芒极亮，开出一条大路。
“别出手。”现在已经晚了，冥鬼若出手，不管打到的是荆棘还是鬼手，魔绛也会受相同的伤，魔绛是新魂，毫无灵力……这一下定是受不住的。
冥鬼只是一挥手削断又一个过来的鬼头，聆看了冥鬼一眼，又看上面剑魂开出的路，无奈笑了一下：
“来不及了，一会你带魔绛上去，我的本体在外面。”聆说完又念了什么，已经透明的魂魄鬼一般瞬移追过去，期间聆还在手上画了什么。
一把抓住魔绛手腕，两人调了个位置，冥鬼横托住魔绛的魂魄向上飞去。
不管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他魂魄的本体是否在外面，看到的这个是不是他的假魂。要出去，现在必须走，聆说的对，时间不够——因为危险不少，这里生门大开，想必不多时未死或误入的鬼魂就会聚来。
魔绛一个怔愣，去看下面，是只有一个轮廓的聆，一瞬，有一种错觉觉得不是聆，未等她反应过来，这个轮廓便被荆棘吸干力量……在最后，廓影轻轻抬头去“看”他，下一秒，便被骤然收紧的荆棘粉碎成烟，沉入地下，再不能被认出或找到。
……
路上看到自己的身体，冥鬼将她送入她的身体又在她额上点了一下她才“醒来”，下一秒魔绛就提着魔剑要回去找聆，又想到聆的魂体化烟的场景，还是冲动想回去，一用劲，只觉头一阵晕眩，一下子就没了力气，连剑都拿不稳。
——他说在外面等你
冥鬼拉着她出苍语山，她坚持着让自己保持清醒，终于出了苍语山，看到外面的聆，心神才回来。探究的目光看着聆，聆面无表情。
魔绛正想说话，聆只道让冥鬼带她走，自己还有事，说着拿出一个本子记着什么，避着魔绛和冥鬼，魔绛只松口气奇怪了一下，头脑便把持不住没了意识，沉沉睡去。冥鬼便带她离开。
聆再纸上记：苍语山，聆魂死一，死因……
打算记完后带回星宿，写完，看着掌中的明显快要消尽，只迅速赴回星宿。
一魂逃脱奸人诡阵时灰飞，一魂入苍语山烟灭，，只余一魂，残袅生息，难维形神，灰飞随风。
自此世间再无聆，只可见文字于星宿葬碑。
再回魔界时冥鬼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斗袍披风，乌衣于身。既然活着，就不能让他看它狼狈的样子，不论如何。
灵力还在从伤口处消散，穿过彼岸花海时，被红色的彼岸花贪婪吸食着。
魔化的彼岸花长得更疯，枝更高叶更大花更红艳，比血的颜色还要艳烈。
就算如此，却没有一朵花敢挡冥鬼的路。
此刻，银寒站在它第十步的位置，眼神很冷，冰中带火。
找了它那么久，魔绛也不见了，一起找。
现在，就这样出现了。
他感觉的到，魔绛的魂力很弱。
——银寒，对不起
“你们把我当什么。”银寒问。
冥鬼不答。
看着冥鬼怀里脸色苍白发丝有些乱的魔绛，银寒没有再说话，抱了魔绛要去虚无之地给她疗魂伤，虚无之地也是疗伤圣地，魔绛身上没有伤，只是魂上有伤，相对于冥鬼来说好很多。
对于魂来说，没有皮糙肉厚和细皮嫩肉之说，只有灵力深厚和灵力浅薄之说，没有灵力的就等死或者速死，有灵力的就晚死或不死，或者也可以让别人死。
现在冥鬼的灵力弱成这样子，还放任自己的灵力从伤口溃散，是想死？
“跟我来，她死了，我马上杀了你。”银寒有气，气它不告而别寻死，气她不告而别被人伤，但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叫他怎么责备？只心中难过。
冥鬼看他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默然跟着他去虚无之地。
安置好冥鬼和魔绛，再探二人的内息算是平稳了，便出了虚无之地。
循着冥鬼的灵力，一路出了魔界找到苍语山，唤出自己的剑，一掷入鬼雾中心钉在山心上，只见山摇雾溃。
然后赤手空拳闯入雾中，直杀的昏天黑地、鬼哭魂嚎。
……
太阳还未升起，已可见暖色晨曦，银寒立在剑旁，打算太阳升起后再回魔界。
……
苍语山自此可以观赏到日出了，远风刮过山头，一颗花种落在泥土之上，假以时日，便可发芽开花。
山风阵阵，吹散许多烟，只是不知，哪一缕是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