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图画(1 / 1)
下午的时候衣服正巧干了,言乔就迫不及待的换上了,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她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那个睡袍真的是,太尴尬太不正式了……太休闲了嘛!
出去买了些临时的用品,回来的时候又不想继续看那本名著了。
虽然书中描写却是很棒,文字也很美,但是对于她来说,太枯燥了……
“唐医生这有绘画本吗?”言乔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白问了,一个医生家里怎么会买绘画本。
“没有,不过有打印纸。”
“可以啊……其实打印纸也是可以用的。”反正只是画来玩,打发时间而已。
拿了纸和笔,言乔坐在桌子前发呆。
画什么好?
看着不远处坐在沙发上平静看书的人,她一只手撑着半边脸,另一只手不自觉地用笔在纸上轻轻地划着什么。
等写完她低头一看,纸上的右上端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唐煜白。
她愣了愣,随后扬起一抹浅笑。
铅笔在纸上轻轻划动,纸面有些滑,但是却没有太大的影响。
墨黑色的印记在纸上渐渐显现。沙发,沙发枕头,小桌子,书籍,乃至——捧着书的某个人。
中途有些笔误,橡皮擦不干净她巧妙的用其余东西补了回去,一幅简画完成,她轻轻在纸上吹了口气吹掉橡皮屑。
画完了手还是有点痒,索性又画了一幅单人画。
习惯性地在画的右下端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她拿着画看看唐煜白,又看看画,如此几回,反反复复,觉得完美极了。
神韵,五官,自认为像极了。
果然她还是很厉害的,这么一想中午被打击的所甚无几的自信心全部回来了,顿时就感觉自己萌萌哒!
而坐在沙发上看着书,被某人画在纸上的唐煜白之前一直没有察觉,但接收到好几次言乔的目光,他冷静地抬头看了不远处的人一眼。
言乔猛地放下画,做贼似得从旁边抽出一张打印纸盖在之前画的画上面。
然后朝着唐煜白无辜的笑了笑,意思是,唐医生你继续,我画我的,你看你的,啊?
唐煜白自然是有所察觉,必定有哪里不对,然而此刻他却不想去追究。看着言乔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眉梢都含着笑,他心情好的很。
……嗯,这么说是一回事,过后还是要去查看哒。
他低头看着书上的内容,唇角轻勾,眼中光华轻轻转动,再光的反射下愈发愈亮。
言乔只觉得背后一寒。
秋天冷是很正常,可现下屋子里开着暖气,哪来的冷气……莫非是妖孽。
她脑洞大开,于是又在那新拿的纸上画了个想象中的妖孽,不似那般张牙舞爪,反倒是透着一股妖魅子气,但其实仔细看来,眉眼间居然有点像唐煜白。
言乔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唐晴安叫她重画的那个门派人设,正巧就是与这种类型相似的。
她改了改画,纸上的妖孽换上一身古装,没有上色,但她早已想象起了紫色,气质正相符,并且华贵却又不失邪魅,比她之前画的大红色那种庸俗的张扬要好多了。
解决了这几日一直困扰她没解决的问题,言乔心情好多了,打算回家后就拿板子仔仔细细地画一遍,上色。
这下应该会通过了吧。
*****
言乔明日上午就要走,今夜是她待在唐煜白家的最后一晚。
在磨砂的玻璃浴室里无所适从地洗了澡,虽然关了卧室的门还是有点小尴尬啊。
洗完澡发现今天没有买多一条毛巾擦干身体,毛巾又已经打湿了不好擦干,想着反正没人看见,她蹑手蹑脚的跑到床上。
……要不等自然风干好了!
蓦地传来敲门声,言乔受惊,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不顾身体还湿着,自己还什么都没穿,她下意识地就缩进了被子里,然后扬声对外道——
“怎么了?”
在门外的唐煜白听见言乔声音微微颤抖,他顿了顿才说道:“我来拿毛巾。”
什么……?
言乔这才想起来这间房原本是唐煜白的,等等,那么这张床也是唐煜白睡过的?
此刻她什么都没穿的躺在人家睡过的被窝里面,卧槽好羞耻啊,这样真的好吗。
门锁着,言乔纠结了好一阵。
“你,你等等。”
她裹着被子,不顾拖在地上好长的一段跑去开了锁,然后用力抵着房门说道:“你先别进来,等等,一分钟。”
唐煜白:“……”
“我好了!”言乔跑回床上,将被子整整齐齐的放好然后自己缩进去,只露出一个脑袋。
唐煜白开了门,他穿着睡衣,头发湿润,此刻还滴答滴答着水,是刚洗了头。
唐煜白一进来就看见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人,她半张脸也埋在被子里,一双明眸眨巴眨巴,紧紧盯着他的动作。
他一扫不远处整齐摆着的衣服和睡袍就懂了。
言乔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内心狂吼,快快快拿完走啊,快!gogogo……
然而他面上却是不显露山水,缓缓走近米色的衣柜前,淡定地拉开,动作很轻,不是两扇同时拉开,反倒是先拉开一个衣柜门,再缓缓拉开另一个,刻意放慢。那吱呀两声的声音言乔听在耳里,急在心里。
大爷我给你跪下了……
言乔还没有这样一丝不缕的在一个男人面前,虽然她此刻正躲在被子里,唐煜白不一定知道。但是自己知道的感觉真的是,好害羞。
唐煜白从衣柜里缓缓拿出了两条纯白的布。
一条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至于另一条……
他拿着靠近了king size大床,言乔下意识地一缩。
……唐医生不会要对她做出不好的事吧!她,她看人一向很准啊。
她猛地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眼前一片黑暗。
言乔呼吸仿佛都要停住了。
隔着被子,她清楚的感受到身上有个地方加重了。
她以为是他把手放上来了!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门关的声音,她在被子里呆了好一会儿,闷得满头大汗,快要缺氧才实在忍不住地将头冒出被子。
没有人。
她裹着被子坐起身,身上摆了一条叠好的浴巾。
叠成方块状,纯白色的整整齐齐地放在她腿上……言乔不知道是该哭呢还是该哭呢还是该哭。
这情形,唐煜白分明就是知道了,只是不说而已。
她含泪捧起那条浴巾,脸埋在上面蹭了蹭。
可是她身上……水已经干了啊。
*****
第二天唐煜白去上班了,许是因为时间错开,言乔走的毫无负担。
门是密码锁,她并不知道密码,出门后突然想起昨天画的门派画稿还没拿,于是就有些纠结了。
罢了,放那也一样,反正她都记在脑子里了。她——完全把另外两张遗忘。
火急火燎地找房东拿了钥匙,回到自己的家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放肆地在家里不大的床上横着滚了几圈,感觉真是棒呆了。
拿着板子将人物重新画好,她松了一大口气。
难得的周末,这两天像梦一般,是该好好休息了。
此时却来了一个电话,她看了眼,本地号码,却是陌生来电。
她有些疑惑,却还是接通了。
对面传来温润的声音:“乔乔,是你吗?”
言乔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你是……赵,清浔?”
“是,”对面的声音虽然很温和,但此刻却加重了语气,“你,前天晚上……”
“我前天晚上喝醉了。”言乔声音镇定,却以极快的语速说完了,“我知道,请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她听见对面沉默,呼吸声透过电话穿到她耳边。
“没有我就挂了。”
言乔不等对面说话,很是镇定地挂了电话。
然后她呵呵两声,将手机扔到一旁。
*****
唐煜白在医院里熬到凌晨3点才回家。
眼睛里透着隐约可见的红血丝,回到家果然,不出意料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清冷。
家中已全然没有她的气息,他今夜本来是打算回跃层楼那边的住所,但半路上突然就想到了她。
走到房间埋进被子里,隐约有她的味道。
平日里要是有人坐过他的床,他肯定是要将床单被子枕头全部换一遍的,然而这次,他居然,一点都不想换。
很累,很疲惫。
嗅着被子上似乎残留着的芳香,在黑暗中他的双眸亮晶晶的。
不知哪来的风一吹,哗啦啦,纸张掉落地上的声音。
他从床上起来弯腰捡起,就这黑暗和良好的夜视能力看着纸上的内容。
一幅画。
远景,近景。
上面的人是谁呢?
是他天天早晨对着镜子都会看见的人。
最右下端两个娟秀的字体,以及上方的三个字,他轻轻笑了,很轻很轻,桃花眼却微微弯起,饱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