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chapter 39（1 / 1）
病房里傅染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窗外，一直飘着零星小雨。
“傅染。”离北提着饭走进来，放在桌上，坐下来。
“出院吧。”傅染喃喃着说，双目无神，声音嘶哑的好像不属于她。
“你放心好了，你妈妈说了，不过来，让你安心住院。”离北摸了摸傅染苍白的脸，吃不下饭，让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睛显得更大了。
“我想抽烟。”傅染还是看着窗外，眯起双眼，只是伸出手来，细细的手腕上遍布刀痕，大小不一，但是一样的是，都的留下一道暗色的痕迹。
虽然离北知道，过不了多久，这些疤痕就都会消失。
“这是在医院，抽什么烟。”离北拍了她手一下，又害怕碰到那些可怕的伤痕，坐下，拿出饭菜放到傅染面前：“吃点吧，从你被送进医院那天开始，你就再也没吃过饭了，忘了你是什么胃了，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
“安可明年就要结婚了。”傅染微微笑笑，低头抚摸着自己手上的伤疤。“你说我该难过吗？”
“傅染。”离北低下头，鼻尖一酸。“忘了她吧，她不属于你。”
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离北紧张的看着傅染的脸，她的情绪现在可能随时面临崩溃，自己肆无忌惮的话语，不知道会引来怎样的惊天动地。
没想到，傅染只是低头笑笑，又抬头，那脸上忽然满是如沐春风的笑，眉眼弯弯，异常美好。“好。”
离北睁大双眼，那笑容，怎么会在她的脸上。
“傅染……”离北目瞪口呆。
“出院吧。”傅染突然拔掉手上的点滴，披上衣服走下床。
“我要去看看我妈，然后去趟澳洲，就出去旅游，一年时间，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一年时间……离北皱着眉头。
“为什么是一年时间？”
“我给自己一年时间来忘记她。”傅染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吃了两口饭菜，皱了皱眉头，放下筷子，从离北的口袋里掏出她的烟来，走出病房。
“喂！外面很冷的！你就这么出去！”还没来得及阻止，傅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离北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追了出去。
刚走出房间，就看见傅染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急忙看着电梯，直到升到顶楼，才停下，离北转身跑去拿上傅染的衣服，按下电梯。
天台上，小雨像雾一样扑面而来，冬天的曲江带着北方没有的潮湿寒冷。
离北忍不住哆嗦了两下，想着傅染穿的更加单薄，急忙跑去寻找。
好半天，终于在一个高台后面，找到了站在栏杆旁边抽烟的傅染。
“你要不要命了！”离北上前，拽着傅染将衣服硬穿在傅染身上，看傅染笑的阳光明媚。
“笑什么笑！”
“我在想，你这么温柔的一个人，以后真的会很幸福呢。”傅染抽了一口烟，吐出来，丝丝缕缕缠绕在两人眼前，傅染的笑容在烟雾中也变得迷蒙。“如果可以，你别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了，找个好男人过一辈子吧。”
万箭穿心一般的感觉，离北忍不住用手指抠紧胸口的衣服，低下头。“你从前，从来不会这么说的。”
傅染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扶着栏杆，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也许是在我这漫长的二十五年里，终于明白的一个道理吧。”
离北走到傅染身边，想看清楚傅染现在的的表情，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忽然觉得脸上一片冰凉，才明白原来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
“至少，男人可以支撑起你脆弱的那一部分。”
“你别这样说，说的我老感觉你可能就要离开我了。”离北低下头哽咽着。
傅染转过头，温柔荡漾在眼中，忍不住伸手擦了擦离北的眼泪。“你个爱哭鬼，你一天可以哭掉我一辈子的眼泪了。”
离北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无论她离北怎么坚强，外人面前怎么如男人一样担当，在与傅染一起经历过傅染人生的所有事情之后，看见傅染还是忍不住心疼她。
傅染并没有做错什么，傅染也曾说不需要被人可怜，她没什么可怜的。当看着傅染一步步从一个爱笑，温柔，开朗，健康的女孩，慢慢变成一个冷漠淡然，冰冷麻木的人，离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傅染！有苦你就说出来不行吗！”离北突然大吼，怒目而视，眼圈通红。
“想哭就哭出来不行吗！难过了就抱着我不行吗！”
手中拿着的香烟还没有点燃，拿着火机的手就悬在半空，傅染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话。
“有怒气就冲我发火！就像我对你发火那样！”
“……”
“没法发泄了就打我一顿！像唐品一样！”
“……”
“想再划伤自己的时候！就来划我！不行我陪你！！”
“……”
离北说出这些话之后，声音已经嘶哑，全身颤抖，双拳紧握，眼圈通红，喘着粗气，明明不是什么多么费力的话，却为什么好像花费了全身力气！
好半天，傅染才回过神来，噗嗤一声笑了，伸手将傅染抱了个满怀，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北你还是这么可爱。”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叹息。“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
一时痴怔没来得及回神，傅染冰凉带着烟味的唇已经覆上她的唇，浅浅一吻。
惊讶的睁眼，就看见同样睁着双眼的傅染，笑眼弯弯。
一阵晕眩，离北感觉脑中好像被电击一般，急忙闭上眼，傅染的唇已经离开她的唇。
“让素阳看见我这么吃你豆腐，恐怕她要喝一坛子醋了。”傅染舔了舔嘴唇，坏坏一笑，低头点烟，勾搭着离北的肩膀朝着楼梯走去。
“明天就过年了。”傅染说，叹了口气。“过年之前来了这么一出，真是对不起了。”
离北听了又气又笑，拍了傅染一下。“我说你，我们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人，你居然还跟我说对不起，就算我受了你这道歉，恐怕我妈也受不了。”
傅染摇头，无奈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