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告密（1 / 1）
李嫣想到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每天多聊些八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发现有用的信息。
李嫣露出神秘的样子说：“哎，我跟你们说，前几天我本来想好好逛逛惜薪司，你们猜，我遇到什么了？”
“什么？难不成是女鬼？”
“哎呀！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遇见女鬼了。”
“我随口说说而已，真的假的？我只听说冷宫有女鬼，没听说咱们惜薪司也有女鬼啊？”
“那天我无意中走到一处荒凉的宫殿，刚进去就吹来一阵冷风，然后我就听见一个女人说‘你别走’，再后来，我又听见些奇怪的声音，吓得我赶紧跑出来了。”
其他几个赌友心照不宣，互相使眼色，露出猥琐的笑容。
李嫣故意这样说的，无论这些人是真男人还是假男人，都喜欢禁忌的消息。
李嫣故意嗔怪地说：“各位大哥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就瞒着我一个，这我可不高兴啊。”
大家哄笑一番，卓明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另一个内侍说：“十岁也不算小了，就告诉你吧。你是遇见偷情的了。”
李嫣假装吃惊地说：“宫里除了我们，就是侍卫宫女，侍卫都有严格的排班……怎么可能？”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我们内侍有些人也会找个宫女结成夫妻，叫做对食或菜户。”
李嫣也听说过，“宫里不是禁止内侍和宫女对食吗？”
“太祖时明令禁止，现在早就没这个规矩了。先皇还曾经亲自下旨赐给司礼监侯公公一位夫人呢，而且这位夫人就是当今圣上的奶娘。”
有其他内侍起哄：“卓兄弟长得好，前面还有好些个宫女争着抢着想做卓兄弟的菜户呢，可怜我们这些长得丑的。”
卓明一向大咧咧的，居然害羞得红了脸。
“你们别当着李小弟的面瞎说。”
李嫣听得目瞪口呆。
还有一个内侍说：“虽然对食不能像夫妻那样生活，但是至少有个伴儿，排遣排遣寂寞。”
听了他的话，大多数内侍的心情都低落下来。
李嫣见状立即转移话题，引出自己主要目的。
“小弟进宫时日尚短，不知道宫里发过什么有趣的事，各位大哥跟小弟说说呗。”
“好啊！我跟你们说，我亲眼见过冷宫的女鬼。”
“骗人……”
大家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便打牌边聊天，李嫣见所有人的谈性都被引出来了，再次假装不经意地说。
“前几天生病，我想去太医院找人看看，他们说太医院的太医不会管我们，我就没去。听说之前李院使在的时候还好，可惜，李院使被处死之后，太医院又不管咱们下人的死活了。”
“也不是不管，得看是不是有品级，还有是不是主子身边得脸的下人。”
李嫣继续说：“是啊，像我等平凡的小内侍，只能寄希望新院使能像李院使的为人一样好了。李院使走了太可惜了，治不好先皇的病也不至于被处死。”
一个内侍神秘地说：“李院使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遭此横祸啊。”
李嫣心脏一缩，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她深吸一口气，才镇定地问：“此话当真？大哥如何得知的？”
那个内侍压低声音说：“我只跟你们说啊，出了我的口入了你们的耳，大家就别在传了，我可不想得罪冯公公。”
“此话怎讲？”李嫣也压低声音，好奇地问。她自己的心脏却砰砰地好似装上了马达跳得飞快。
“有一次，我路过太医院，听见冯公公跟李院使吵架，吵得很厉害，好像冯公公私自给先皇换了什么药，李院使还大骂冯公公谋害皇上。”
“不会吧，冯公公不是先皇的心腹吗？”
“是啊。”
那个内侍继续说：“冯公公也否认，说自己没有换药，可是李院使不相信，后来没过多久，就听说李院使被抓进天牢了。”
“哎！好人没好报啊。”
“是啊。”
“不过，这件事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说了，免得得罪冯公公。”
“说的对。”
在宫里待过一年以上的人，哪怕再笨的人，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没人看见的地方，李嫣一只手紧紧握着拳头，努力克制自己起伏的心绪。
冯公公，司礼监掌印。
她记住了。
李嫣装了这件心事，没有玩很久，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有人传话给她，魏掌印要见她。
李嫣再次见到魏掌印，给他作了一个揖。
“李嫣，你可知罪？”
李嫣莫名其妙，忙道：“小人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还请公公明示。”
李嫣以为魏掌印要跟她说换工作的事，没想到叫她来，是质问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罪过。
“有人说你聚众赌博。”
李嫣都忍不住要爆粗口了，这么多人赌博，偏偏抓她一个，说不是针对她，她都不信。
不过李嫣到是不怎么担心，毕竟还有卓明这个靠山呢。
“回公公，小人认罚！”李嫣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了。
她不承认也不行，魏掌印肯定对这一波赌博的人心知肚明，她再说谎反而不美。
果然，魏公公神色轻松，并未多么生气。
“听说你有一项摇骰子的本事，卓明他们都不敢让你坐庄？”
“是的。”李嫣毫不谦虚地说。
魏掌印让人拿来一个赌具，让李嫣表演摇骰子。
李嫣一看，魏掌印这里连赌具都有，就更不担心了。
李嫣用力摇骰子，然后用力向桌上一扣，说：“一柱擎天，最小的点。”
“你能摇出三点？”魏公公显然不信。
李嫣但笑不语，只把赌具掀开，只见三个骰子摞在一起，只有最上面一个点。
“一点！”
魏掌印不由自主地鼓掌：“厉害！”
李嫣继续摇骰子，“最多的点。”
“三个六？”
李嫣但笑不语，摇完骰子，把赌具掀开，只见三个骰子靠在一起，成菱形，而且是靠两个点之间的棱立住，露出来的两个点分别是五点和六点，也就是说一个骰子实际露出来的是三十三点。
这下魏掌印不禁赞叹道：“神乎其技啊，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这个绝活。”
“公公见笑了。”
魏掌印说：“宫里明令禁止赌博，你要注意了。”
“喏！”
魏掌印对她说的是让她注意，而不是不要再赌博了……这说明魏公公也不会因赌博罚他，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她。
魏掌印继续说：“你还是去看门吧，虽然偏门不常用，但是也不能少了人。”
惊喜来得太突然，李嫣迟了一会儿，才立即对魏掌印恭敬施礼：“多谢公公，小人一定尽心尽力守好惜薪司的门户。”
魏掌印估计也懒得听奉承话，直接摆摆手说：“下去吧。”
“喏！”
李嫣转身离开，脚步也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