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逼问(1 / 1)
舞彤与珠儿正在一处凉亭里绣花,便有山精跑来说是二太子璠玙来了。舞彤很是讶异,璠玙竟是没有与梵湮一同前来。
“你可是瞧仔细了,当真没有见着魔主大人?”
来禀报的山精肯定地点头,二太子璠玙确是一个人前来。
舞彤怀着满腹疑问来到了山门口,果见只有璠玙一人来了。
“二太子不知来我岷山是有何要事?”
璠玙也不和舞彤拐弯抹角,直说自己是来彻底了结那污秽之物的。舞彤自是高兴得连连点头,若是璠玙当真能了结了那物,那她也能彻底放下心来。
“那便有劳二太子了,二太子请随我来。”
舞彤将璠玙带到先前阵法所在之地,璠玙让舞彤离远些后便启动了阵法,待那物冲击阵法时猛地将天帝的血倒在阵法之上。
阵法吸收了天帝之血后越缩越小,惨叫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舞彤心想那应该是自己所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
半刻钟后阵法缩成了巴掌大,里面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哼唧一声又隔了许久后方才传来又一声哼唧声。
一刻钟后,阵法彻底归于虚无,污秽之物自是跟着烟消云散。
“好了,岷山重归平静,舞彤仙子日后也可彻底安心了。”璠玙转过身子笑着对舞彤说道。
舞彤感激得连连点头道:“多谢二太子!舞彤实在是感激不尽!”
璠玙连忙摆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舞彤仙子不必挂怀。污秽之物既除,那我也不便久留,我就先告辞了。”
舞彤只得点头说好。
“二太子路上小心。”
璠玙回到天宫时梵湮仍在悬黎寝宫,璠玙按捺住内心的兴奋激动之情,耐心等梵湮与乐则品完酒。待梵湮吃完酒,二人抱着宝儿回了自己寝宫,一路上璠玙都使劲憋着,就等着二人独处之时能与梵湮邀功。
梵湮给宝儿盖好被子后扭头便见璠玙双眼晶亮地盯着自己看,方才璠玙回来后他就瞧着不对,如今更是愈发诡异了。
“二太子你这般模样难不成是又背着我做了坏事了?”
璠玙赶紧拼命地摇头,他一把抓住梵湮回了二人的卧房,一脸得意地对着梵湮说道:“湮儿,你猜猜今日我做了什么好事?”
梵湮挑眉,他们家二太子是来邀功来了?
“哦?不知二太子是做了什么好事?”
璠玙连忙将自己已把岷山污秽之物彻底了结的事说了,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梵湮。
梵湮笑着揉了揉璠玙的脑袋,他怎会不知璠玙的打算,他就是不想让自己与舞彤多加接触罢了,这个呆子!
璠玙略微有些不满,梵湮怎的只揉了他的脑袋,上次梵湮可并非如此小气。璠玙越想越委屈,难不成是梵湮嫌弃他了?
璠玙好笑地拍了拍璠玙的脸,这人真是愈发会胡思乱想了。
“二太子摆出这副委屈的模样是要作甚?”
璠玙搂着梵湮的腰,将头搁在梵湮的肩上,略带酸楚地说道:“湮儿,你莫不是嫌我烦了?”
梵湮真是要被自家二太子逗乐了,他也就仗着璧儿不在才敢这般胡乱撒娇,若是璧儿还在他不得丢死人,人是奶娃娃,到了自家二太子这儿便是奶爹爹。
“二太子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罢了,你这般模样儿却是让我的苦心白费了。”梵湮忽地觉着自家二太子着实是精得很,刚开始是他哄着自己,如今到是要自己变着法儿哄他了。
璠玙听了连忙抬起头一口亲在了梵湮脸上,他就知道他媳妇儿心里疼他!
夏璜几人的婚礼自是要在天宫举行,璠玙和梵湮在婚礼前几日便彻底闲得无事。夏璜与德珏作为新郎官不免有些紧张,璠玙与武璕在一旁很不厚道地取笑了好几日,夏璜和德珏碍着自己大喜的日子不想动手,否则差点儿没在婚礼前上演一出兄弟阋墙。
武璕饮下一杯酒后,慢悠悠地对着夏璜讽刺道:“到是多谢大哥了,否则我上哪儿找那般好的媳妇儿。”
之前武璕被夏璜打晕捆好了送给素魄时,心里真是恨不得将夏璜打死,有这般当人兄弟的不是!只是后来不知不觉被素魄掳了一颗心,心甘情愿待在天山任他驱使,否则依素魄的修为如何能困住他。
夏璜毫不愧疚地瞥了武璕一眼,反正素魄断然不会伤了武璕的性命,他自是毫无悔过之心。况且若非他干净利落地将武璕送到素魄手里,如今武璕指不定在何处打着光棍,武璕到是该反过来感谢他才是。
璠玙躺在一旁的躺椅上,悠哉悠哉地吃着葡萄,他轻呵一声对着武璕笑道:“七弟你这纯粹是白费功夫,大哥那脸皮在三界都是顶顶厚的,你还指望他有半点羞愧之心?要我说啊,大哥没准儿心里还觉着你该谢他才是。”
夏璜看了璠玙一眼,冷哼道:“难道不是?素魄我看也是极好的,配上七弟这个酒鬼我到是觉着可惜了。七弟平白得了个好媳妇儿,难道不该谢我一句?”
武璕被夏璜不要脸的口气震住,他大哥这脸皮果真是……
德珏木着一张脸坐在石凳上,半点儿都不想理这几个丢人的兄弟。都是当爹的人,还这般没脸没皮,也不嫌臊得慌。
璠玙咽下一颗葡萄,笑眯眯地盯着德珏看。他这三弟到是蔫坏儿,表面上话都不愿说一句,可这背地里到是将人骗得好惨。
“三弟,哦不,应该是面具弟弟,你可真让哥哥刮目相看啊。”璠玙上下打量了德珏一眼,笑得贱兮兮的。
“真是想不到,面具弟弟还爱玩这么个磨人的小情趣儿,到是我做哥哥的对弟弟不住,竟是没发现弟弟还有这等癖好。”
“你到是吱个声,别让做哥哥的瞧不起你。你到是长本事了,话都说不利索就敢去拐了人单纯的小子。唉,弟弟你变了,竟是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做哥哥的实在是痛心得很!”璠玙说罢捂着胸口连连摇头,顺带吐出了几颗葡萄籽。
德珏根本不愿与他这不着调的二哥说话,任璠玙在那儿磨破了嘴,连讽刺的话都说了一本书他却愣是不吭声儿。
夏璜与武璕虽恨不得将丢脸的璠玙一脚踢下天宫,但奈何他们更想知道德珏的事,故而一直容忍璠玙在那做戏。可德珏愣是不吭声儿,二人无法只得与璠玙一起逼供。
“三弟,你与弦歌却是如何好上的?那一百年弦歌却是常年待在六弟的寝宫,如何会对你生了别样心思,该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吧?弦歌那孩子性子纯良,你这个做哥哥的没的去哄骗个不懂事的孩子,这么多年学的伦理纲常你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吗!”说到最后夏璜却是真的气着了,他虽面上不显但却是真心疼弦歌,可以说弦歌是他和巫离的儿子也不为过,他怎能受得了弦歌受人欺负。自己三弟别看人模狗样的,实则一肚子坏水,他敢肯定定是德珏使了什么手段,否则弦歌断然不会对他生了别样心思。
武璕也在一旁帮腔道:“大哥说得在理,三哥你就将实情告诉兄弟几个,难不成做兄弟的还会笑话你不成。弦歌确是不懂事的孩子,若说是弦歌自己看上了你,继而对你表露心意,之后你也喜欢上他,这个做兄弟的实在难以相信。”弦歌若是能喜欢德珏,那他早就喜欢上悬黎了,哪里会轮得到德珏。
德珏心道你们不笑话我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夏璜见德珏抿了嘴唇,却也不打算开口,冷哼道:“弦歌这人心思敏感,若是别人对他好,他便会亲近那人,若是那人都不乐意搭理他,他也定是不会往那人跟前凑。三弟,你这般冷冰冰的性子难不成是哪天开窍了,突然冲着弦歌笑得跟菊花一般灿烂不成?你还是老实交待了吧,别让我们做兄弟的瞧不起。”
璠玙和武璕默默退到一旁不敢吱声,这几日夏璜忙着安排婚事这才没空找德珏算账,如今夏璜定是要算总账了,他们还是莫要掺和为好,省得殃及了他们这些池鱼。
德珏站起身子走到夏璜跟前,叹了口气道:“大哥,我定是不会辜负弦歌,这事你就莫要多问了。”
夏璜如何肯依,德珏这态度算是承认了自己有猫腻,他不问个清楚如何对得起巫离与弦歌。
夏璜一身威严之气尽开,冻得一旁的璠玙和武璕都莫名觉着一股寒气袭身,二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着实是有些担忧。他们二人若是要斗法也就算了,可千万别伤了他们两个才好。
德珏看着眼前浑身冒着冰渣子的大哥,无奈地了口气,缓缓开口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几人。
却原来一千五百年前镇魔塔封印松动妖魔尽出,德珏奉命降服这些妖物并将其带回镇魔塔镇压,熟料在德珏与一逃离镇魔塔的上古妖物斗法时正好碰上了去会友的巫离父母。巫离父母见德珏与上古妖物斗法自是不肯袖手旁观,最后夫妇二人与德珏合力将上古妖物降服并送回了镇魔塔。只是谁曾想巫离娘亲那时候竟是已有了身孕,那一场大战损了巫离娘亲的身子,连带着弦歌一出生这脑子就不灵光。
巫离父母不想德珏受人非议便将此事瞒了下来,但德珏岂会不知,他那时抱着刚足月的弦歌那是满心愧疚。巫离父母见德珏一脸歉疚便安慰他无事,说这许是弦歌的福气,无忧无虑的,是多少人也羡慕不来的。
德珏虽面硬但终归不是那无心之人,他对弦歌的愧疚之情愈发深厚,以至于巫离父母临终前他便跪在二人床前,说要娶弦歌为妻,永生不离不弃。
巫离父母起初不肯,两个不相爱之人便是共度一生都是不幸,如何能熬得过如此漫长的岁月。可德珏执意相求,巫离父母无法只得答应,但有个要求,如果弦歌喜欢他二人方可成亲,否则德珏不能强求。
德珏自是没意见,在巫离父母双双升天后便开始时常往骊山跑,但他也不敢扰了巫离与弦歌的生活,故而每次都是悄悄来悄悄走,以至于都快一千年了巫离都不知他的存在。
起初德珏只是躲在暗处帮弦歌处理麻烦,比如说弦歌那讨人厌的堂哥,还有时不时拿话挤兑弦歌的二婶。明面上别人都以为他们欺负惨了弦歌,实则这二人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都不知被德珏修理多少回了,也就是二人好面子这才没敢往外说出去。不过二人那是愈挫愈勇,纯粹是记吃不记打,但凡能占到巫离两兄弟一丁点儿好处,都能让他们忘了德珏这个可怖的存在。德珏这么个冷冰冰的性子都要被二人气乐了,真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只是这照顾渐渐就变了味儿,德珏对弦歌的感情已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补偿,而是越发将这个心善纯真的孩子放在了心上,一步步沦陷在那永远大而亮的笑眼里。
五百年前德珏开始现身于弦歌的面前,他哄着弦歌不告诉巫离,说是二人共同的小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弦歌为难了许久后便也同意了。德珏对弦歌太好,弦歌根本无处可逃,一步步掉入德珏亲手为他布置的陷阱里,慢慢爱上了这个亦兄亦父的男人。
二人如胶似漆地腻歪了一百年,期间弦歌曾多次提起要将二人之事告诉巫离。可那时巫离正与夏璜纠缠,一看便知是被自己大哥伤透了心,德珏哪里敢和巫离提这事,生怕受了自家大哥的连累。
至于巫山那次,不过是山雨奏乐,芭蕉翠绿,情到浓时自然而然便发生了。德珏本计划着如何开口向巫离提亲,谁知巫离竟与夏璜闹掰了,他无法只得将提亲之事延后。
夏璜听完德珏的话,真真是要给气乐了,他这三弟恁的如此卑劣!
“此事休要再提,若是让巫离知道给气出个好歹来看我不把你腿打断!”夏璜真真是窝着一股火气没处发,若非见德珏是真心爱着弦歌,他真想一掌打他个卧床不起!
璠玙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德珏,果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他们果真是亲兄弟!
武璕单手支着下巴来回看了一遭德珏,难怪,他就说他这三哥一副死人脸竟会常驻青楼,却原是全是糊弄他们罢了。
“三哥你真是不厚道,我还当你在青楼寻欢作乐,不曾想你竟是去拐骗孩子去了。啧啧……”
德珏也是无法,他想时时刻刻守在弦歌身旁,这不只好想出了这么个计策出来。那时德珏偷偷跟在弦歌背后一同回了天宫,只是不曾想天帝竟突然要见他,还好他及时跑到宁城,否则那次便露馅了。
夏璜看了几人一眼,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也安生些吧,别再惹事了。”
璠玙摸摸鼻子,他才没有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