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槐花蜜(1 / 1)
璠玙转身看了一眼戏雨河的河神和醉仙楼的掌柜,二人明白璠玙的意思,连忙向璠玙介绍自己。
“小神见过二太子,小神乃是戏雨河的河神夜钺,小神旁边的这位是千年槐树精怀素。”
怀素点头,柔声说道:“小神见过二太子。”
“说吧,你二人方才为何引得这戏雨河翻腾起巨浪。”
二人听了璠玙的话俱是有些脸红,怀素更是又羞又恼,不一会儿脸上便多了一抹红晕。夜钺到底脸皮比较厚,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原来前天怀素正在家里休息,突然就被夜钺给掳到了戏雨河底,只因那夜钺很是想念他。怀素本就不想多待,更何况悬黎太子看日子也快到了,他自是要去见他,于是便和夜钺吵了起来。夜钺见怀素死活不想待在戏雨河底,也发狠说了些气话,惹得怀素伤心落泪,这闹腾得就更厉害了。于是乎二人就打了起来,虽说夜钺只是做做样子,并未真正动手,但怀素的攻击还是引起了戏雨河的动荡。
璠玙听了二人的话也不再板着一张脸,但该有的敲打还是不能少,于是他威严地说道:“这次就不怪你们二人,但不可有下次,不然本太子绝不轻饶你二人。”
“是!小神知道!”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璠玙见此无力的摆手,说道:“此次百姓们都受了惊吓,你二人要去安抚一番,不得胡乱搪塞过去。”
“是!”
璠玙得了保证便挥手让二人退下,夜钺却不急着离开,他看看璠玙,又看看梵湮,有些欲言又止。
璠玙被他看得莫名,问他还有何事,夜钺却摇头,向二人行了个礼后便拉着怀素离开。夜钺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罢了,既如此,那便不说也罢。
夜钺将怀素送了回去之后,便在百姓面前显露真身,说自己是戏雨河的河神,方才戏雨河的事都是他和他媳妇儿在闹别扭呢,此番惊扰到他们着实是有些对不住。百姓们第一次见到神仙,都稀罕得不行,纷纷说着无碍,还问夜钺最后哄好了媳妇儿没。夜钺装可怜的摇头,百姓们还反过头安慰他,说哄媳妇儿要有耐心,再哄哄就好了。夜钺点头,认真听着众人的教导。而怀素后来知道之后,当场就给气乐了,谁是你媳妇儿!多大脸!
怀素回了自己的院子后也不急着歇息,而是提了几大罐的槐花蜜去了悬黎太子的别院。他这几日都被困在戏雨河底,故而没来得及做新鲜的槐花饼,还好他有槐花蜜,想来乐则和小碧瑾也不会太难过。
苍璧一路傻乎乎地跟着悬黎太子回了别院,眼巴巴地看着悬黎太子哄着小碧瑾。悬黎太子看他这样便知他在想什么,朗声大笑一番后便将小碧瑾放到了苍璧怀里,自己抱着乐则回了房去。
待进了屋悬黎太子捏捏乐则的鼻子,得意地说道:“小狐狸,你看璧儿多喜欢小汤圆儿,你说,我们的小汤圆儿怎的如此讨人喜欢。”
乐则肉爪一挥,拍开悬黎太子的手,真是一点都不害臊!不过他们的小汤圆儿自是什么都好!
这边璠玙和梵湮解决完夜钺和怀素的事,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在凌乱的大街上随意闲逛。越过正在收拾摊子的百姓,二人手牵着手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湮儿,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接下来我打算回魔界一趟,魔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很热闹,我作为魔界之主,还是要回去看看才行。”
璠玙这才想起魔界百年一次的寻宝大赛就要开始了,梵湮要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魔界百年一次的寻宝大赛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为了给魔界的少年少女们一个获得宝物的机会,既可以藉此锻炼他们的能力,也可让那些贫寒的魔族少年少女们通过寻宝而获得一件像样的随身宝器。
“我陪你。”
梵湮斜睨了一眼璠玙,似笑非笑地说道:“哼,不然二太子要去何处?嗯?”
璠玙被梵湮的话给噎住了,他什么时候又惹梵湮生气了?
梵湮不管璠玙如何纠结,自顾自往前走,冷不丁在墙角遇上了怀素。怀素差点没被梵湮吓出病来,只见他给自己顺了口气,方放下罐子向二人行礼。
梵湮抽了抽鼻子,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怀素脚下的罐子,假装不经意地说道:“这是槐花蜜?”
怀素见梵湮瞥了一眼自己脚下的罐子,当即明白梵湮的意思,颇为自豪地说道:“的确是槐花蜜。”
“那……那你这槐花蜜怎么卖?”
梵湮说完用手抵在嘴巴轻咳一声,尤觉着有些不自在,双眼假装向四周看了看。璠玙在背后看得直乐,梵湮这模样到像极了背着家人偷偷买糖葫芦的孩子,只消看一眼他就被勾得心痒痒的。
璠玙搂过梵湮的肩膀,笑着对怀素说道:“你有多少我全买了,你但可放心,我是决计不会赖你的帐的。”
怀素摸摸脸,有些不可置信,他没想到二太子竟还会开玩笑。不过看璠玙和梵湮都盯着自己看,怀素也不好再神游天外,他柔声道:“二太子莫要取笑小神,您若想要小神便给你拿几罐就是,说什么赖账不赖账的。不过这几罐槐花蜜是要送给悬黎太子的,您既想要,那小神给悬黎太子送完之后便再回去拿几罐给您,您看可好?”
璠玙点头,说道:“那就多谢怀素公子了。”梵湮亦是向怀素道了声谢。
怀素摇头。
既遇到怀素,二人也不再闲逛,带着怀素回了别院。
璠玙他们回来的时候苍璧正和小碧瑾玩扔高高,小碧瑾看起来玩得很是开心,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小碧瑾见到梵湮,在空中高兴地向他挥舞着小肉爪,这肉爪还没挥一圈呢便掉到苍璧的怀抱里。
梵湮将手里的罐子放到石桌上,从苍璧怀里抱起小碧瑾亲了它一口,而后将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转身招呼怀素坐下。
“璧儿,去叫你六叔他们出来,就说怀素公子给他们送槐花蜜来了。”
“好!”
小碧瑾鼻翼微动,它从梵湮的脖子上直起身子,双眼圆鼓鼓一眨不眨地盯着石桌上的罐子。
梵湮见状便将小碧瑾放到石桌上,看它一步一步走到罐子旁绕了几圈,想是知道自己打不开,便走到怀素面前,伸出爪子要抱抱。怀素小心将小碧瑾抱到自己怀里,给它顺背上的毛。小碧瑾最喜欢怀素身上的槐花蜜的香味,此刻被怀素抱着,觉着实在是幸福极了。
梵湮和璠玙相视一笑。
璠玙侧过身子在梵湮耳边低声说道:“你说要不要我们在魔宫种上些槐花、桂花、百合什么的,再养一群蜜蜂,找几个手艺好的厨子,这样小汤圆儿没准就赖在我们魔界不走了。”璠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看小汤圆儿这般喜欢怀素身上的香味儿,长大以后会不会被什么花妖给勾走了,那我们的璧儿岂非太惨不是。”
梵湮难得没有给璠玙泼冷水,他想璠玙说的有一定道理,这魔宫若是能种些人间的花卉,到也多了几分人气不是,也不至于像之前那般冷清。
苍璧跟在悬黎太子他们背后出来的时候看到小碧瑾窝在怀素怀里,还满足地蹭来蹭去,鼻子无端有些发酸。
璠玙幸灾乐祸地在梵湮耳边说道:“瞧,这都开始会喝醋了。”
梵湮狠狠掐了一把璠玙的大腿根,这还没完没了了!璠玙见梵湮隐忍着怒气,知自己再乱说话定不会好过,当即挺直腰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悬黎太子!”怀素见到悬黎太子急忙起身行礼,苍璧趁机从怀素怀里抱回小碧瑾。
怀素微愣,不过他也没多想,而是为自己没能带槐花饼来表示了歉意。
悬黎太子摇头,温和地说道:“在下还要多谢怀素公子每年给在下送的槐花蜜和槐花饼,又怎会怪罪于你。”
怀素有些羞涩的摸摸自己的脸。
乐则闻到怀素身上的香味,伸出肉爪让怀素抱。怀素抱过乐则,又听悬黎太子让他坐下,便抱着乐则坐好。
悬黎太子突然想到一事,揶揄地说道:“你和夜钺难不成是看对眼了?”看二人这般明显是勾搭已久,谁曾想到竟真让夜钺这粗人给捡了便宜。
怀素见众人都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着实是有些羞赧,坐在石凳上扭来扭去,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开口。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也不再逼他,转而问起他别的事。怀素见众人不再询问自己和夜钺的事,心里松了口气,一一回答了众人的问题。
怀素将东西送到也不好久留,半个时辰后他便向众人告辞。璠玙也不好麻烦他再跑一趟,便打算跟他回去拿槐花蜜。
怀素带着璠玙回到自己院子,才发现夜钺已经回来,此刻正站在院子里等他。
夜钺见到璠玙有些意外,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向璠玙行了个礼后便安静地站在一旁。怀素不想耽误璠玙,故而也没招待他,让他先在院子里等着,他自回屋拿槐花蜜去。夜钺待怀素走了之后,便向璠玙瞄了一眼,想着这事他还是最好告诉璠玙,毕竟他这人脑子不够活泛,没准想岔了也不一定。
“二太子,小神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先前跟在二太子左右的那位公子可是魔界之主梵湮?”璠玙和梵湮的关系三界皆知,但夜钺想着还是最好问清楚,没的到时候认错了闹出笑话来。
璠玙挑眉,脸上略带些得意之色,只见他装模作样地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既如此,夜钺便将自己先前所见都一五一十告诉了璠玙。
“五百年前小神受友人相邀去南山赴宴,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了魔王大人。只是那时候小神不知他是魔王大人,又见他似乎神智有些不清楚,便偷偷留了个心眼,当然,也可能是小神看错了。小神觉着不对劲,怕魔王大人会伤害到无辜的百姓,便悄悄缀在他背后。后来小神一路跟着魔王大人北上,却见他似是清楚似是迷糊,他御风之时身子左右摇晃仿佛下一刻便要掉下云头,但又笔直地向北飞去,这让小神在背后看得很是心惊。”
璠玙听了夜钺的话眉头紧皱,以梵湮的法力,不可能发现不了夜钺的存在。再者梵湮当初能将悬黎太子打成重伤,证明其法力并未消减,加之他那时暴躁易怒,夜钺不可能有生还之机,但梵湮却根本不去管背后的夜钺,而是执意要往北飞去。那么,依他对梵湮的了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夜钺继续说道:“还有一事,小神后来体力实在不济,不过一个时辰便将魔王大人跟丢了,但小神在跟丢时却发现了一事。原来除了小神,竟还有另一个人缀在魔王大人背后。”
璠玙紧盯着夜钺,冷冷说道:“那你可知那人是谁?”
夜钺摇头,说道:“小神不知,但小神若是没看错,那是个女人。”
“女人?”
怀素提着几个罐子出来,不解地看着夜钺,什么女人?夜钺赶紧迎了上去将他手里的罐子提到自己手上,摇头说没什么。
“我先前问他宁城一家包子铺的老板是男是女,他这才有此回答,你莫要多想,不然到是我的错了。”璠玙轻笑道。
怀素被璠玙说得不好意思,掩饰地催促夜钺将槐花蜜递给璠玙。
璠玙却不急着接过,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到怀素手里,说道:“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莫要推辞,不然我可就不收了。”
既然璠玙都这么说了,怀素也不好推辞,乖乖收下瓶子。
璠玙接过罐子后便向二人告辞,刚走到门口便听夜钺在背后喊道:“二太子,那人似是穿着鹅黄色的衣服。”
璠玙脚步一顿,而后道了声谢,神态自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