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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目里》

第二十一章

“总是给我没事找事啊，银时。”

高杉右手撑起结界，将蔓延的黑气隔挡在外。

银时半蹲着身子喘息，他的右手死死将左手按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开口上下牙齿磕碰，却说不出话来。

他们两人的身后，还躺着被黑气冲到的冲田，双目紧闭，四肢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侵蚀伤，严重的，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的白骨。

高杉固定好结界，走到银时身边，伸出左手将他的右手抬起，而另一只手，则覆盖在银时不住颤抖的左手上。

高杉：“很痛吧？”

银时低垂着头顺着高杉的力道靠在他的身上，打在高杉身上的呼吸一口粗过一口。

高杉一手环抱着银时，一手握着他的左手十指相扣，“这么痛苦的话，就解开吧。”他这样说着，话音落下，银时左臂上的鬼头兀然张开大嘴发出一声嘶吼，一道浓郁的煞气喷薄而出。

“啊！”

银时颤抖得更加剧烈了，他的口中发出惨叫，剧烈的灼痛似乎下一瞬就要撕裂他的灵魂。

红樱也来了，加上玄一郎……差不多了。

高杉左手放在银时的脖根死死将他按在自己的身上，右手牢牢的抓着银时的左手，片刻也没有松开。

结界外的'江老'发出猛烈的嘶吼，紧随而起的是另一道尖啸，以及，汹涌的黑紫光芒。

是红樱。

乌鸦扑棱棱从真选组墙头屋顶飞起，在集聚而来的乌云之下展翅飞翔。

——嘎。

——嘎。

高杉抬头，碧色眼里倒映出乌鸦漆黑的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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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席卷的暗野，鬼泣阴森的战场，断剑，尸骸，乌鸦。

黑红是此方土地的唯一颜色，鲜血，白骨，是这里的山河。

“那么，二选一吧。”灰白色僧袍长摆游动，八咫鸟胧惨白的手持着暗黄禅杖，诡异的禅环相击声响在被俘的高杉、桂的耳边，八咫鸟抬头，黑色冷漠的眼眸看向一侧，那只恶鬼放出的地方，“是恩师，还是旧友。”

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高杉完整的双眼之中，惊愕之余，高杉狠狠咬牙，喉间近乎呜咽的哽出恶鬼的名字，“银、银时！”

银时近前，双腿沉重的走着乌鸦让出的路。他的前方是被捆缚的他的恩师，吉田松阳；他的身后是被俘虏的他的旧友，桂与高杉。

而他，此刻，是走着轮回路的鬼，他手里握着刀，可刀却朝着两面，不论哪一面，都会让他的魂骨阵痛。

视线再往前，是无边无涯尸山枯骨，半轮残日，也许是新月，他分不清了，混沌的大脑让他思维错乱。

【帮我，保护好他们，银时。】

为什么不停止呢，这个世界。

他举起手中的刀，耳边充斥高杉凄厉的尖叫哀求。

【一言为定哦。】

为什么要死呢，这个世界。

刀身反射残日新月的辉光，蓝茫茫一片融合在吉田松阳回头的脸上。

他说着什么，是，谢谢，吗。

喷薄的鲜血洒进银时猩红的血眸，混杂着某些说不上的透明液体，滚落在土地之上。

那一刻，银时浑身的血都冷下来，魂飞天外。

高杉欲冲上前，被八咫鸟飞射而来的匕首击倒在地上。

刀上挟着残日新月的光，斩首之人必定魂飞魄散，乌鸦停在禅杖之上，尖声叫着人之死亡。

“混蛋啊……”

高杉倒在地上，八咫鸟扔出的匕首伤了他的左眼，一阵阵刺痛蔓延在灵魂，而更疼痛的，是无能为力的自己。

那张流泪的脸……

那个白痴的脸……

在他被刺伤的左眼中摇摇欲坠。

“混蛋啊……”

高杉咬牙，缚于身后的手挣动不已，他仅剩的右眼看着乌鸦，透出疯狂的恨。

八咫鸟看着撒到脚边的鲜血，冷声道：“撤。”

乌鸦走了，留下一地黑羽。

银时站在□□的黑色土地上，抬着空洞的眼看着天边的光。

挣脱绳索的高杉冲上前，提起银时的前襟，抬手就想挥拳打上去，可对方空洞的眼却让他内心狠狠一震。

“银时！！！”

高杉眼前一黑，手脚冰冷，差点力气尽失软倒了下去。

桂跑过来，也是冷抽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浑身颤抖的一步步后退。

“够了！”

桂回过神，猛踏步上前，将高杉挤开，单手捂上银时无神睁着的双眸，另一手沾血，在银时额上画出昏睡咒。

桂接住银时瞬间软倒的身子，牙根咬得酸疼，他说：“高杉，带上老师，回营。”

“那帮乌鸦叼走了银时的魂，我要，杀光它们。”

桂回头直视高杉的眼，面目几近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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