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1）
亓悦茹听见扣扣的消息提示声，点开对话一看：我知道，就像是我对我家那蠢萌西皮的喜欢是一样的。
没错，就是这么单纯的喜欢嘛。
亓悦茹丝毫不察对方的深意，煞有其事地附和着对方，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垂头敲着键盘——
【甜红豆】：没错，就是你对你西皮的那种喜欢。
打完字，亓悦茹就发现自己刚刚在贴吧留的言又被人删了，回收站有了一个新的提醒。
怎么自己每次勾搭上一个妹子，后一秒留的q就被人删了。
亓悦茹感觉今天一上午都透着一股子被她忽视已久的不对劲。
“嗡——”
桌子上的手机发出来电的蜂鸣振动声，拿起手机一看，来电的人居然竟是自家西皮。
亓悦茹又惊慌又喜，握着手机的手因为手机频频振动而险些没拿稳，摔落在地。
虽然彼此都互相爆过音爆过照发过短信寄过礼物甚至视频聊天过，但是，从来都没有给对方打过电话。
一来亓悦茹是害怕没话讲二来是亓悦茹怂了。
是的，轻沅曾提过想给自己打电话。
亓悦茹再是心动但还是忍痛拒绝了，因为她怂了，就是突然怂了。
明明视频都敢接受但电话却不敢了。
打电话，太过私人。
让亓悦茹生出一种奇怪的预感，似乎接受了跟轻沅打电话，彼此之间原来的相处模式将会被打破来。
今天，突然接到自家西皮的电话，亓悦茹万般纠结地拿着，就像是手中拿着一个烫手山芋。
接也不行，不接也不行。
亓悦茹心里的黑白两个小人儿还在互相推搡着，亓悦茹就见到电脑屏幕上的对话框突然抖动，紧接着是对方言简意赅的回复——
【。】：接电话。
一看对方这利落的三字，亓悦茹还来不及思考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来了电话，手指就下意识地按照对方的意思按了接听键。
再无措，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听，“喂轻沅……我，嗯我……”
亓悦茹磕磕绊绊地想要说我是月饼，却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好。
耳边电话听筒里传来细低低的电流滋滋滋声。在有些杂乱的声音，她却一下子就听见和分辨出了轻沅那又轻又浅的呼吸声。
心，骤然跳得飞快。
亓悦茹只不过是听见轻沅的呼吸声脸颊就控制不住地飘起红晕来。
“悦茹，你在听吗？”见亓悦茹久久没再吭声，电话那头轻沅清冷的声音清晰地钻进亓悦茹的耳朵里，一路往她心里钻去。
“嗯，在……在听。”亓悦茹暗骂自己突然的小女生娇羞，但声音还是轻细小声如蚊蝇声。
那头的人微顿，听见亓悦茹的答话后，才含着笑意慢慢低声道，“你说，你对你西皮的喜欢就跟我对我西皮的喜欢一样，是吗？”
亓悦茹湿漉漉的杏仁眼闻言微眨了一下，想了想轻沅的话，并不觉她话里有什么问题，低低地应了声‘嗯’。
“好，那悦茹你现在听好。”
轻沅语气庄重起来，认真的摸样似乎直直地透过电话浮现在了亓悦茹的眼前。
亓悦茹一丝都不敢松懈，闻言也认真地坐直，神情紧张地听着电话那头突然的沉默。
“我喜欢你，这喜欢，是对爱人的喜欢。是爱情是亲情，绝不是友情以及其他。”
“听明白了吗。”轻沅略弯起唇角，对于自己终于舍得袒露的心声而放松。
亓悦茹在听完轻沅对于自己的喜欢居然是爱情，脑子瞬间炸了。
轻沅她，她！！她居然说她喜欢我！！
还是对爱人的那种喜欢！！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情居然是除了满心欢喜还是满心欢喜？！更没有厌恶更没有抵触？
亓悦茹满脑子里就像是有一束束烟花在绽放，“砰砰砰”的全是欢喜，满足的味道。
“如果答应我，那就把门打开。”
***
顾轻沅一身咖啡色及膝风衣，清瘦高挑地站在亓悦茹所居住的公寓房门外。
左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眉梢，眼底，唇畔，都溢满了星碎笑意。
五。
四。
三。
二……
二字刚要在顾轻沅心底无声地落下，门突然被人从里头打开。
亓悦茹同样也握着手机，看着顾轻沅，惊诧地瞪圆自己的杏仁眼。
只不过是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顾轻沅本人，亓悦茹就一时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连站姿都感到别扭。
比自己想的快了一秒呢，顾轻沅微微一笑，乌黑的瞳仁清亮又好看。
亓悦茹暗自懊悔自己不修边幅地就立马跑来开门，早知道就稍稍扎个头发也好啊。
“这算是，同意我的告白了吗？”顾轻沅声音有点轻得问道。
亓悦茹有点不自然地侧过头，移开顾轻沅的视线，点了点头，“嗯啊。”
说完，亓悦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脚尖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顾轻沅得到，听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不枉自己带着虚弱的身体状态，冲动地跑来Z市找她。
她不安，也害怕着。
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见到对方。
对方突然找起了基友，这要离开自己的苗头让顾轻沅的心似乎被针扎了好多洞，凛冽的北上寒风从密密匝匝的洞里透过，刮得她生疼生疼。
亓悦茹还在紧张地垂头，顾轻沅欺身将亓悦茹压在门上，鼻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亓悦茹的耳尖，微暗哑着嗓音道，“如果不是感冒了，我真想吻你，把你压在门上狠狠吻。。”
“——吻遍你全身上下，刻上我的印记。看你，还敢不敢爬墙。”
顾轻沅紧抱着亓悦茹，亓悦茹通红着脸，有点生疏地回抱着对方，闷声道，“我没有爬墙……”
“那为什么还要找别人？”顾轻沅落下一个吻在亓悦茹的眼皮上，缓声问道。
“谁叫你不理我。我以为，以为……”亓悦茹的头搁在顾轻沅突出的锁骨出，红着眼有些委屈，一下说不出后边的话来。。
“以为什么，以为我不要你了？”顾轻沅轻叹着握紧亓悦茹的手，“我怎么可能不会不要你。”
“那天刚聊完，我胃就出血严重，只好做手术。折腾了好几天才恢复好，之前手机一直落家了，也没机会联系你。”
“我一直，一直都爱你，爱了九年。绝对不会不要你，不要钻牛角，乖。”
顾轻沅摸着亓悦茹柔软的头发，低声道。
九年？
亓悦茹不可置信得盯着顾轻沅，九年？
顾轻沅微笑着，在亓悦茹惊诧的视线下，缓缓又肯定的点头。
***
她还记得，那是在自己十岁那年。
那天的天气格外糟糕，大雨倾盆全是烦人的雷雨轰隆声，就连天空都灰沉得毫无生气。
妹妹心脏病发作，痛苦地躺在医院上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
自己在家又再次被醉得醉醺醺回来的父亲打骂。
脸上，手臂，背部，大腿，腰部，几乎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完好，几乎都是青紫，血痕，和结了疤的伤口。
家里的贫寒和生计的压力，让那个叫做父亲的人一不顺心，便以打骂自己发泄所有的不满和怒火。
她冷漠地站着任他打，痛意对于她来说。早已麻木无感。
她跑不掉。一跑，便会马上被那男人抓回来，所以，她只能任着男人家暴。
但她从没想到，居然会有一个矮矮的小女生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也不知道她看了多少又看了多久，就这么冲了出来用力踹了那个男人一脚，一脸愤怒地大骂门那个男人坏人。
随后，一腔孤勇地拉着自己的手拔腿就跑，自己竟然也就跟着她跑了出去。
跑了很久，似乎就这么地跑出了那个令人压抑令人绝望的“贫民窟”。
窝在公园的滑梯洞里躲雨，那女生安慰着自己为着自己用稚嫩的言语骂着那男人。
她从不知道被人心疼是什么感觉，从来不会有人心疼自己，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是什么感觉。
她却意外地从女孩身上，感觉到那种陌生又温暖，温暖得让自己头一次生出了委屈得想哭的想法。
每天浑身都是伤的去学校，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嫌恶，厌弃，跟自己说上一句话都嫌多。
顾轻沅无所谓，从很小时候就习以为常。寡言少语，阴沉，都是她的代名词。
如果，没有遇到她，自己的一生真的就是要这么灰暗下去，这么漫无边际的灰暗下去。
当天，她让她的妈妈报警，甚至帮忙找社会援助和办理家庭贫困补贴。
每天放学回家，冲到女孩家看见她的笑容，是自己每天最最最期待的事了。
她以为日子会这么一天天变好下去，但女孩却匆匆跟自己道别，搬了家。
只留下一本她最爱的小说给自己，当作自己过往所有仅有的温暖的回忆承载。
多幸运，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又遇见了你，与你自然地相爱。
多幸运，多幸运。
若是你能够不生气就更好了，我亲爱的。
顾轻沅无奈地看着得知先前自己用小号多次勾搭她还删她在别人求基友的帖子下的留言，闷坐一旁的亓悦茹。
我怎么可能把你朝别人拱手相让呢，这辈子我不管，你就只能是我的。
顾轻沅瞥见正偷用余光看着自己的亓悦茹，淡淡抿起唇，走向亓悦茹。
俯下身将她的头靠进自己怀里，“别生气了，你怎么罚我都照单全收，不说一个不字。”
“这是你说的！”亓悦茹早就原谅了顾轻沅，只是还别扭着。
“那我要看你小说的存稿！还有你得把微博上发的那张好看的自拍删掉！还有，不准对别的女生笑得那么好看！”
亓悦茹气鼓鼓得鼓起腮帮子，赌气地看向顾轻沅。
顾轻沅弯眸浅笑，“好，我亲爱的。”
岁月悠悠，愿岁月能够一直待我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