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深疑不信(1 / 1)
玉谏哪怕万分看沈戚不顺眼,但看在曾经的谢轻平以及玉城和萧门的关系上也不得不维持表面的‘好’关系。
其实玉城主和沈门主会晤的情形是这样的——
谢轻平作为跟班被沈戚带来吃晚饭,三张长桌按‘山’字形摆放。玉谏居然让一个男宠和主人平起平坐,这是来挑事儿的啊!
沈戚进门就注意到了,站着没入席,而是礼貌的对官家说:“他是我的下人。”
意思是:把他的席位撤了,弄个小几放在我身后就行。
管家看看玉谏,又看看沈戚,最后把目光落在谢轻平身上。
“小公子虽是门主的下人,可他在玉城却不是一般人,理应得到如此待遇。” 他不卑不亢的回答了沈戚的话,并以强硬的口吻,背后有谁撑腰,不言而喻。
沈戚嗤笑了一声,瞥了眼主位上坐着的玉谏,他一言不发地入了席。
被晾在一边的谢轻平半埋怨的瞪了玉谏一眼,那家伙悠然的坐在位置上自斟自饮,恨不能直接开吃了。
他一掀衣摆,从容的坐到沈戚对面。拱手对玉谏行了个礼:“多谢玉城主。”
“你我何必言谢!”
本来在专心喝酒的玉谏突然蹦出这么句话,沈戚也忍不住抬眼看他。
“你本就该是我玉城的人,不是吗?”
……
谢轻平咬牙抱拳道:“是。”
“呵!你居然敢当我的面承认?”沈戚面上在笑,可谢轻平看得出这是盛怒的前兆。
玉谏不怕死的还往里加柴:“多谢沈门主此番将他物归原主,我可是一直惦念着他。”
“物归原主?玉城主怕是想多了了。”无人料到沈戚会一拍桌子飞身而起,化掌为爪直取谢轻平命门。
“沈戚你敢——”
生命受到威胁,谢轻平本能的闪躲开来。沈戚的第二波攻势也很快展开,两人就在不大的饭厅里你追我躲,比划起招式来。
“沈戚,你听我说。”谢轻平不想跟他打,一是怕不小心伤了他,二是怕与他交手会暴露招式。
沈戚怒极,他一心只想杀了面前的人:“背叛我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死了我就让你说个够。”
说罢运气内力,毫不容情的击向谢轻平后心。
玉谏再也坐不住了了,一道淡蓝色的身影硬生生挡在两人之间,为谢轻平接下了沈戚那一掌。
“够了。”谢轻平扶住玉谏的身体,运气推开了沈戚。
“你还好吗?”在谢轻平眼里玉谏就是个武功不好、身体不好的半残废,从小都是自己罩着他,如今也绝不能容忍他为自己受伤。
玉谏一时也看不出有事没事,只是靠在谢轻平身上喘气,看起来问题不大。
“沈戚,你就不能听完原因再发疯吗?”
想起他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现在变得狠辣又暴戾,谢轻平不知是该气自己还是气他长歪了。
沈戚见不小心误伤了玉城主,心底的戾气褪去不少,怒火未去,理智倒是回来了。
“你混进萧门到底有什么企图?”
谢轻平见他愿意沟通不禁松了口气,他先把玉谏扶到一边坐好,才走到沈戚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说过不会做背叛你的事,我是受玉城主委托来保护你的。”
沈戚明显不信他说的话,将目光转向玉谏。
玉谏装了一阵柔弱,知道此时才是自己该出场的时候。他以袖掩唇咳嗽了两声才道:“没错,我得线报所知有一股不明势力混入了萧门,你是我和清平的晚辈,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你一下。”
说的多好,沈戚的火又被拱了出来。
“萧门的事与你何干?我与谢轻平的事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玉谏被他的态度也激怒了,再与他对视带上了灼灼逼人的恨意。
“要不是看在清平份上谁会管你,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而你却杀了他。沈戚,你今天要是不听我的,敢再碰阿初一下,我倾玉城之力也要将你斩于剑下。”
沈戚冷笑道:“你大可以试试。”
谢轻平见他们的对话内容越来越歪,只得出声制止。
“玉城主请你少说一句,让我来解释吧。”谢轻平摸准了熊孩子吃软不吃硬的毛病,开始顺毛。
“沈戚,我们前几天不是相处的挺愉快吗?只要你相信我,我可以继续待在你身边。”
沈戚冷冷地看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玉漱丹。”
“不行。”玉谏忙出言反对,玉漱丹是玉城十几年前研制出的一种□□死士的药,一经服下终身都要定期用解药解毒,若毒发三天内没有解药,必死。
玉漱丹特别的地方还有,它必须与一种□□一起服食才会有效,以后□□就是解药,所以玉漱丹可以为任何一个人操控。
玉谏怎么能让这种药用在自己最好的兄弟身上?!
提起玉漱丹沈戚就笑了,他勾住谢轻平的下巴,强迫他扬起头,拖长了声音问:“你确定?”
谢轻平眼底的心痛一闪而过,他郑重地说:“我确定,如果今后我背叛了,就让我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好。”沈戚的脸由阴转晴,也不知他有什么好得意的,对着谢轻平看的却是玉谏。
“那今后你是我的人还是玉城主的?”
谢轻平无奈道:“当然是你的。”
玉谏脸色惨白,比刚才中招还难看。
看来今日的赢家只有沈戚一个,他用力把谢轻平甩开,扔给他个不屑的眼神:“我同意你就在我身边——以男宠的身份。”
“沈戚,你不要欺人太甚。”玉谏此刻是真的想跟他玉石俱焚。
就听见谢轻平轻笑一声道:“遵命,我的门主。”
这餐饭还没开始就不欢而散,沈戚走在前面,后头跟着男宠谢轻平。
走到院子里沈戚突然说:“这里有家酒楼的酒不错,有什么话我们在那里说完。”
谢轻平顿住脚步望着他,眼里满是疑惑。
沈戚勾了勾唇,讥讽道:“怎么,怕了?”
谢轻平摇头失笑:“去就去。”
玉城的繁华几乎与京城有的一拼,各路商人往来,几乎成了中原最大集贸市场。而玉家掌控全城从中抽取红利,所以说玉家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并且玉家还自己经营医药和娱乐行业,也就是餐饮酒乐一条龙。
谢轻平与沈戚走进玉城最大的花街,在花街的最深处有一家叫飞流千尺的酒馆。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酒。
沈戚正吩咐小二开间上房,转头就发现谢轻平不见了。追出去一看,就见他扶着个小姑娘,不远处是一架毁得七零八落的马车,其中有匹马腿已经断了。
好像闹的有点大。
沈戚就这么远远看着,也不插手。
马车里狼狈的爬出一位锦衣公子,在下人的搀扶下指着谢轻平破口大骂。
谢轻平只管安抚吓的哇哇大哭的小姑娘,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们。
锦衣公子终于被气疯了,指使下人抄家伙上去打人。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沈戚要想看清只有站到人群里面去,这样他还能听清楚他们说话。
“你个小瘪三,知道老子是谁吗?”
谢轻平给小姑娘买了串糖葫芦把她放走了,这时才有功夫应付这位‘老子’。
“你在闹市纵马伤人,你老子没告诉你这么做很缺德?”
“老子这不是还没伤人吗?现在老子受伤了,你要怎么赔?”锦衣公子开始无理取闹,“怎么赔以后再讲,先打一顿,来人。”
看来这位小公子在玉城还有点势力,很快召集来六个壮汉,拿着棍棒就冲向谢轻平。
谢轻平就像一株迎风而立的修竹,几乎不用怎么动就将那几个人晃倒在地。
地上乱七八糟,小公子风中凌乱,看着步步走近的谢轻平双腿直打摆子。
“你你你…不要过来。”
谢轻平单手提起他的前襟,把整个人都吊离地面。
“告诉你,小爷我最讨厌你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今天只是断你一条马腿,再有下次——留马不留人。”
锦衣公子:“哇哇哇…我要让爷爷砍死你…”
“切!”谢轻平把人往地上一扔,居高临下鄙夷地看着他,“有本事你就来找我麻烦,小爷这几天都在玉城,能不能碰见就看我俩的缘分吧!滚吧!”
丢下只有一张嘴会叫嚷的小公子,谢轻平拍拍手就要闪亮离场。一回头,他就对上了人群中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怪不得背后一直怪怪的,原来有人在偷看。
他走到沈戚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散场啦,回去喝酒。”
“原来你这么好管闲事,怎么在萧门里跟只鹌鹑似的,还会被人推下池塘?”
经过这一出,沈戚很难再把他同印象里的阿初给重合,甚至有个声音再驱使自己——再观察他,看他与清平到底能有多像。
论起阿初,谢轻平并不觉得他有多懦弱,被人折腾死了不过是自己没本事罢了。
他淡淡一笑,抬头挺胸道:“这不是看着有门主撑腰我才敢狐假虎威,见笑了。”
“我撑腰?”沈戚睇他一眼,“希望你们没有缘分遇上,我可不会为了个男宠得罪邱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