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排斥·1(1 / 1)
“白头发,白头发……”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啊……”
仁王应付完今天的训练,啪嗒一声倒在床上。莫名其妙地被真田加了训练次数,虽然说还不会太累,但是莫名其妙就这样真的是不太爽。
床的旁边就是落地窗,蓝色的窗帘被风吹起来,轻轻地扫过仁王的脸庞。刚才明明还是大太阳的天气忽然就开始下起雨来了,噼里啪啦地打在阳台,仁王不得以再站起来去关窗。
“什么嘛……刚才跑40圈的时候就不下雨,和我过不去吗?”仁王没有关窗,反而走到阳台上,随意地搭着栏杆,“阴雨天气还真是让人心情烦躁啊。”
天灰蒙蒙的,空气潮湿得有点让人窒息的感觉,好像什么东西要被吞噬掉了一样。
仁王张开手去接雨点,手心传来凉飕飕的触感,他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地消散了,大概只是错觉而已吧。
“哔哩哔哩。哔哩哔哩。”放在床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切原那家伙。就算他看起比较有恋爱经验也不代表每次都要跟他说这种事吧。仁王扶额,认命地拿起电话。
所以说那时候他就不该把私藏的恋爱手册借给切原,真是该死的学长心,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自己过去这么善良。
切原拨通仁王电话后,一口气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仁王,我刚才啊,刚才和木下桑告白了,她答应了呢。”
“……”
“喂,喂仁王,你有没有听见?”
这年头后辈都比前辈要早谈恋爱,真是没有天理好吗。
听到那头切原的嚷嚷的声音,仁王摸摸自己的小辫子回了一句:“切原你确定你不是刚睡醒起来吗?明明之前和木下还是朋友的关系,真是发展迅速。”
相比之下他现在连个喜欢的女生都没有,虽然说柜子里情书一大堆但是——其实他还是不想恋爱而已吧。
“当然不是在做梦!我现在浑身上下还是湿哒哒的!木下桑和我说了,只要能考上同一所大学,就和我在一起。”切原红着脸,对电话那头的仁王吼道。这家伙其实是在嫉妒他对吧。
考上同一所大学再在一起?也是,那时候在一起的话,基础比较牢固。如果是木下的话,还是可以把切原交出去的……
不对。仁王拍拍自己的头,他又不是切原老爸干嘛管这么多。
哎……他也想有一个像木下一样温柔的女朋友啊,贤惠可爱会做饭。这么说来的话,木下应该不是在骗切原了,温柔也只是她的性格而已吧。
仁王调侃了切原几句就挂了电话。等等,他刚才好像想到了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他忽然有点晕晕乎乎的,摔在了床上。
“我最喜欢白头发了……”
“白头发,为什么不来看我了呢……”
果然,他是忘掉了什么东西吧,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床头的柜子紧锁着,悄悄地锁着属于仁王的秘密。
木下抱起放在柜子上的娃娃走进门,看见花衣和松原都坐在了桌子旁边,气氛很融洽,如果她没来的话。花衣看起来很开心,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的神情。
以前的话一定是骗人的,如果她是花衣最重要的人,为什么从来没见过花衣这么开心的神情。
骗人,骗人,你们都在骗人。
木下把娃娃抱得更紧了点,什么嘛,她才不想哭,只是因为时机没到而已,总有一天她会把所有人都杀了的。
到那个时候,就再也没有人会背叛她了。
如果不是因为特别的原因,千万别从黑暗里走出来。这是那个人说的。
忽然木下觉得眼前有点恍惚,花衣对面的空座位上蓦地坐了一个小男孩,正眨着红色的眼睛看着她,嘴巴半张着,是有点吃惊的神情。
红瞳,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也要一直陪着我。就像契约一样,用生死做契,哪怕是到地狱也要一起去。
因为,你是我的半身啊。
“小瞳?”花衣赶快把自己的笑容收了起来,突然觉得在松原先生在的时候小瞳也在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说好要和松原先生一起把小瞳抚养长大的。
“姐姐,为什么这个娃娃会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木下歪了歪脑袋,没有任何不自然的表情,似乎她还只是个天真的小孩子,“以前都没有看到。”
“这个吗?是我今天打扫小瞳房间时再床底下找到的。”花衣恢复了平常的笑容,让木下在她对面坐下来,“我也不记得给小瞳买过这个娃娃呢。”而且这个娃娃看起来还有点可怕,也许是因为太破旧的缘故。
“我也想坐姐姐身边。”木下直直地盯着花衣,露出委屈的神情。
花衣笑容一僵,“别闹了,小瞳,坐在我对面就好啦,为什么非要坐在我身边呢?”
而且,为什么忽然愿意叫她做“姐姐”了,她以前一直想让小瞳这么叫她,但现在觉得这个称呼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听。
真是的……为什么,为什么小瞳还要在这里……
这里,是属于她和松原的。
没发现自己的眼神中已经带着敌意的花衣再次扯起笑容,柔声说:“小瞳坐在对面,我也好夹菜给小瞳啊。”
“姐姐真好。”木下终于笑了出来,似乎是花衣的安慰起了作用。
孩子就是这么好骗。
松原倒没有太介意木下的任性,很安静地坐在花衣旁边吃着碗里的饭。金丝眼镜被他放在一边,露出来的眼睛倒是意外地儒雅,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难怪花衣会喜欢他。
木下把娃娃放在花衣对面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了松原的对面,也安静地吃起了碗里的饭。她越来越有种不好的预感,自从这个男人来了之后,她就越来越被这栋房子给排斥了。
说到底,她也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只是被花衣收养的一只宠物而已。
肮脏的,渺小的,卑微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