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无数次我试图挽回这个结局（三）（1 / 1）

事情的不对是从阿尔托莉亚意外的看见桂尼薇尔的眼泪开始的。

美人的眼泪总是分外惹人愁绪。阿尔托莉亚沉默地牵马站在一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月光泛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让人觉得有些冷。

阿尔托莉亚看着坐在树下低低饮泣的桂尼薇尔，犹豫再三，还是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给她。

“披上这个吧，汉密尔顿夫人，”她说，“夜里起风了，小心不要着凉。您要是生病了，兰斯洛特会很担忧的。”

“王，多谢您了。”桂尼薇尔低声对她道了谢，眼泪还是止不住，“听见您的宽慰我觉得好多了呢。”

“……这是一名骑士所应做的。”阿尔托莉亚干巴巴地说。她对这种情景手足无措，毕竟无论何时，桂尼薇尔从没在她面前掉过眼泪——她一直都温柔和悦的如同春天。“谁会去招惹她呢？无论凭家室还是丈夫，她都不应受到任何难堪的对待。”她沉默的想。一时间只有风飒飒的从她们之间穿过，听起来愈发显得寂静。

又过了好一会儿，桂尼薇尔开口了：“在您面前我太失态了，对不起。”她面上泪痕犹然未干，在月光下看去分外凄楚动人，“有些事，尽管非常不适宜，但是，哦，上帝，原谅我吧，除了您，我还可以向谁去倾诉呢？”

“您说吧，夫人，”阿尔托莉亚谨慎地回答道，“我发誓绝不会对外泄露半字。”

桂尼薇尔绞紧了自己的手帕，她的指骨因用力而泛白了：“是兰斯洛特。他……”

她不堪忍受般的抿紧了唇。阿尔托莉亚耐心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她强迫着自己吐出一句话：“他……完全不爱我。”

“会不会是您多虑了呢？”阿尔托莉亚斟酌着措辞：“尽管我必须承认他很受女士们的欢迎，但就我了解，他的品行非常高尚。断然不会再与您有了婚姻之后，再……嗯，对此我可以保证，夫人。”

“不，完全不是这样。”桂尼薇尔冷静了许多，毕竟一旦开了口，下面的话说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了：“我不是指他在外有什么。我知道他完全没有什么，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他就是不爱我，我知道。”

“他对我的态度就像是对客人一样。我，我不知道这样说您是否能够明白，那种感觉……他对我很好，真的，非常好，对我的关怀也确实远超对其他人。别人都羡慕我。他无可指摘，真的。我，我并不能指责他，因为一切都完美的无可挑剔。但是……”她闭了下眼，泪珠在她的睫毛上颤动着，“他不爱我，我就是知道。”

“呃……”阿尔托莉亚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我觉得，这样……”她默默吞下了“也没有很糟糕”这半句。

“说不定是因为他情感内敛呢？”阿尔托莉亚竭力为这位骑士辩白，毕竟前两世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他一直是个很含蓄的人，说不定会因此让你感到冷漠……”

“不，不是。”桂尼薇尔苦笑着轻轻摇头：“您还没有王后呢，所以可能觉得是我太过敏感。但一旦您有了倾心相爱的人，您就会理解我的感受了。这是一种——直觉。”

“不过这样也挺好了，我该知足了。”桂尼薇尔又说：“他这样优秀，待我又这样好，无论何时都对我十分尊重，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虽然他不爱我，但是至少他也没有爱上别的姑娘。或者说，至少他从在我面前没表现出来……”她说着说着又想落泪，连忙仰起了头。

阿尔托莉亚不忍地从怀里抽出手帕递过去：“不要太伤心了，夫人。”她本想替这位她也曾深爱过的伴侣擦去眼泪，但还是放弃了。毕竟她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最终她也只是背过身去，留给这位尊贵的夫人以不被人窥见狼狈的最后的尊严。

“真是让您看笑话了。”桂尼薇尔打理好自己，除了眼睛微微红肿，其他地方看起来仍然无懈可击，“让您来听我这些琐碎的小事。还在您面前如此丢脸。”

“完全不会，夫人。”阿尔托莉亚微笑地为她牵起马缰，“让我护送您回去吧。夜色深重，您独自一人，又没有骏马，要步行回去真是太危险了。”

“是我太任性，一定要遣走侍女和护卫的。”桂尼薇尔略带羞愧地回答：“我向您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还劳烦您为我牵马。”

“毕竟这里只有一匹马，让给女士是理所应当的。”阿尔托莉亚回应道，“只是时间恐怕会略微长一点了。”

“那没有关系。”桂尼薇尔笑起来，就像阿尔托莉亚记忆中的一样，带着羞涩与感激的温柔笑容：“能够与您同行，是我的荣幸。”

所幸刚走了一会儿就遇到了前来寻人的兰斯洛特。

“啊，遇见你真好，兰斯洛特。不然我们不知道会花多少时间在路上呢。”阿尔托莉亚笑着将缰绳交给他，“介意我骑你的马回去吗？毕竟劳烦女士换马很不好呢。”

兰斯洛特接过缰绳：“完全不介意，王。”

阿尔托莉亚对他笑了笑，即使在夜里她的眼睛依旧明亮无比：

“要好好对你的妻子啊~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深深地低下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会的。请您放心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