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1 / 1）

被唤作穷仙的若虚看着眼前已经恢复视力的重明，淡然地看着他：“重明神君，何必自欺欺人呢。”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认不出你的声音？所以一直欺骗我？”重明依旧含笑道。

“欺骗？口口声声说爱的人却连所爱的声音都辨别不出，不觉得可笑吗，嗯？本君只是觉得你们这些拿爱情过日子的仙人很可笑罢了。神器时代是没有这些没用的东西的，本君也不认为今后会需要它。”

“所以神器时代一夜之间崩塌。”重明敛去笑容可悲道。

“是啊，你重明神君有如此雅兴跟我谈笑风生，不过，如今那小神君可是在仙界的祭神台上呜呼哀哉呢。”若虚挂上一分冷冷的笑意道。

“从一开始你就是设计好的，你想要翎儿代替你去祭天自救。”重明静静的看着对坐那容貌绝美的神，想要听他反驳。可是……

“是从看到那孩子的那一刻起，才开始有此打算的。仙界找到我若虚秘境来，用维持天道的理由逼着本君以神身祭天，本君自是不能拒绝。不过，那孩子身上有本君的神源，况且他本就是本君的神源化作人形的，替本君去死，有何不可？”若虚不以为意的道。

“神家无情，果然不错，就此别过。”重明转身拂袖而去，要离赶忙跳上肩头。

离开时，重明没有转身，背对着若虚冷声道：“真神切莫误会，本君所爱的自始自终都是那个穷奇山上一无所有却善良仁爱的穷仙，对他的爱我绝不保留，若先前知是真神……本君后悔莫及。”

若虚眉目倦倦地看着面前的池中一瓣桃花激起圈圈绕绕的水纹，突然口中鲜血贱红了一地的桃花。

“神君！节哀……神君。”凰阙眼中含泪地扶住若虚。

“哀？这便是悲哀麽？真是……明明不痛的，为什么这么难过呢？”若虚接过凰阙递过来的丝绢抹去嘴角的鲜血，疑惑不解。

神君，你何其悲哀，明明爱的这般深情，却什么也不懂。

凰阙走出门外，深深地望着门内，若虚孤身一人眼神惘然地看着那千年不变依旧纷飞的桃花，绝世的孤寂。

祭神台上众仙归位，他们都在冷冷的看着那无辜的孩子即将接受羽化的命运，只是因为这个孩子天生神身，为天道殒命，便是归宿。

七七四十九天，祭天成，却在第四十九天之际，来了一个人，那个紫衣银发的重明上君。

天帝看着如今的重明身上的神袛之光，有些错愕，对着祭神台上抱起那神孩的重明神君道：“重明，你这是做什么？快下来，天雷快要斩杀祭神了！”

“本君代他受劫。”重明听着祭神台上空的雷声轰鸣，莞尔笑道。

“快下来！重明，会羽化的，是永远的虚无！”向来端庄典雅的天后，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颤声喊道。

“姑姑，很久没有这般唤你，到了这天宫，你真的快乐吗？侄儿我一点也不喜欢这般清心寡欲的地方啊，如此这般无情无义的所在啊。可是姑姑，侄儿不想你自个儿在这里独自一人，现在，一事无成名不副实游手好闲不知进取的重明上君，便为天界做最后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声雷电轰鸣打断了他的话，当众仙睁开眼帘的时候，魔界的结界破碎，法成。

一群仙人飞速散去，他们要与魔界做最后的了结，天帝抱着晕倒的天后，看了一眼已经满布灰烬的祭神台叹了口气，便飞身离开。

不知何时来到祭神台上的白衣盛雪的真神，看着从灰烬中爬出来一个孩子，突然跪在地上，抱起那个跟他面容神似的孩童，眼中一滴泪水滑落，“御翎……”

一千年后，斗转星移改朝换代，据说天界已经由上古翼神道渊统辖了。

无论如何轮回更替，若虚秘境里依旧是桃花春水，琴音绕梁。桃花潭中倒影里，一个白衣黑发一个紫衣银发，两人对坐而饮。

一旁一个红衣少年撑着腮帮子看着二人完全忽略了外物，对着绿衣小仙道：“要离，你说我叫着重明父君，为什么跟若虚长的一模一样呢？”

要离：“……”

凰阙看着四人无忧无虑的恬淡闲适，轻笑着关上了门。

当日被天雷劈成灰的重明上君，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有意识，看着被自己护在身下的御翎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却见一旁站着一个人看着御翎不语，居然是本该在若虚秘境的无情无义的若虚？

重明看着若虚一改寡淡疏离模样，眼中含泪，他那倾世的模样此时染上了悲哀是那般让人心碎。

重明不自觉地心痛的厉害，用手抚上跪在地上搂着御翎的若虚落下的那滴泪水，一瞬间便被吸入了泪水之中，落在地上成了一颗神泪石。

“重明……重明……”若虚捡起地上的泪石呆怔了片刻，复又含泪对着御翎微笑道：“这是你父君，他马上就会回来的，我们一道等着他好吗？”

“父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