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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那段时间,肖染想尽了一切办法来救小九,她到处去求人,可偏偏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可以只手遮天,像踩死一只蝼蚁一样踩死你。
夏日午后,阳光毒辣,柏油马路似乎都在冒着热气,肖染你穿着一件白色的棉布裙子,一双平底的帆布凉鞋,与身后那一幢幢高档的住宅格格不入。她已经在这等了整整一天一夜了。这这期间,她不停地拨打着陆羽的电话。事到如今,她不知道除了找陆羽,她还可以找谁了。
可话筒那边永远是客气而冰冷的回答“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就在这个时候 ,一辆宝蓝的宝马疾驰而来,肖染眼前一亮,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她认识那辆车,那是陆羽的车。
一个急刹车,车子在距离肖染20 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肖染怕打着车窗,喊着陆羽的名字,但窗户并没有打开。这时,小区的保安走了过来,车窗也缓缓的打开了。
宝马车中的女子带着大大的墨镜,嘴唇是鲜艳的豆蔻色。女子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陆小姐。这位小姐已经等了您一天一夜了,因为不确定是否是您的朋友,所以……”
“不认识。”保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羽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保安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做了一个手势,小区的大门打开,陆羽的宝马车快速的驶了进去。
“这位小姐,陆小姐并不认识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否则,我只有公事公办了。“保安轻蔑的语气显而易见。
肖染突然笑了,是她太愚钝太固执了。
可是陆羽,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朋友的。
肖染浑浑噩噩的走在马路上,她没有打伞,任由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她的皮肤。
“铃……“肖染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肖母。
“肖染啊,这个月怎么没有往家里打钱啊。你爸爸的病又严重了,还有你弟弟下学期也要交学费了。我到哪去找那么多钱啊……”肖母说着说着,又哽咽的哭了起来。
“妈,你把家里的情况和弟弟的学校反映一下,学校应该会适度的减免学费的。”肖染声音疲惫,缓缓的开口。
“可是,那个,如果这样,班里的那些人会看不起你弟弟的。”肖染一听,心一下子凉了。
“看不起?“肖染反问。她真的觉得太可笑了。母亲怕弟弟因为申请减免学费让人看不起。那么她呢?她每天打无数份工,端盘子,做家教……吃最便宜的饭菜,穿最便宜的衣服,从来不舍得打车,甚至连公车都舍不得坐。甚至去陪酒,去卖笑,去出卖自己的青春,自己的身体,而小九,小九还为此断送了一只手,断送了人生的前程。难道这样的肖染,这样的她,就不会让人看不起吗?难道她就不怕被人看不起吗!
肖染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搞笑的笑话了。她好想笑,好想放声大笑。这样想着,就真的这样做了。肖染拿着电话不停地笑,怎样都止不住。路上行人怪异的目光,肖母不断地责问,甚至汽车疾驰而过的响声,肖染都听不到了,完全听不到了。
那天,如果恰巧你也走过那条街,你就会看到一个奇怪的场景。
一个穿着白布裙的年轻女子,手拿着电话,近乎癫狂的大笑着,如此同时,满面泪痕。
可疯狂过之后,生活还要继续。
那天肖染在街上晃了很久,回到出租的小屋时,已经午夜了。
因为租金便宜,肖染的住处十分的偏僻,窄小的街道,破败的平房,还有一堆堆砌的旧物。
这一带本来是要拆迁的,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执行。可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搬走了,只有几个外地来的农民工住在这里。
深夜,肖染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小巷中。周围一片漆黑,肖染用手机打着光,勉强看着路。
突然,一道刺目的强光射向肖染。
肖染本能的用手遮住眼睛。几乎与此同时,一双强壮的手臂从后面揽住了肖染的腰。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道肖染来不及做任何的反映。
等肖染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人推到了地上,周围站了七八个强壮的男人。肖染已经紧张到难以分清那些人的相貌了。她只能清晰地看到那些人猥琐的笑容和充满欲望的眼神。
那些人笑着向她逼近,肖染不断地向后退。可街道是如此的窄小,她能退到哪里去呢。很快就被逼到了死角。
肖染惊恐的瞪圆了眼睛,开始高声呼救。可在如此空旷的贫民窟中,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只有她凄厉的“救命”声反复的回荡,那些男人笑得更欢了。
肖染开始摸索,她想用东西把那些人打跑。她把手机狠命的丢出去,又把随身的包也丢出去,但是但些人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
肖染慌乱中摸到身后一样硬邦邦的东西,她用手去拿,去搬,却难以挪动那陈年的铁器分毫。反而那些锈迹斑斑又无比粗粝的铁器在她白皙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刮痕,刮下了皮肉,红色的血不断的流出,肖染却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那些男人淫邪的嘴脸不断地放大再放大,那些肮脏的手摸上了她的身体,白色的棉布裙子被一片片的撕裂。
肖染分拼命地挣扎着,哭喊着,可是没有人,再也没有人能救她了。
混乱中,肖染听到有人说“四哥,那个女人好像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他们说的那个女人是她吗?是她咬舌自尽了吗?但如果真的是她,她为什么感觉不到疼呢。
也许真的是她吧,因为肖染感到有些暖暖的东西正从她口中缓缓地流出。
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