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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十章 迷途(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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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响起的电话铃声,强制中断了二人的睡眠。睡眼迷蒙中,卢月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字,权仕和。

在哪呢,我叫人去接你。权仕和声音低沉,却用了不容拒绝的语气。

卢月说了地址,挂掉电话,起身更衣。

被吵醒的关心翻了个身子后,不悦地讽刺道,老家伙要吃奶吗?这么晚叫你回去。

卢月苦笑着回答,是啊,我得回去喂奶了。

关心在黑暗处发出一声冷笑说,看来二奶赚点钱也挺不容易的,以后我得对她们友善点。话音刚落没过几秒,整个房间就只余下她极富节奏感的鼾声。

卢月蹑脚出了门。

来接她的人,是权衡。他的身子倚靠在打着双闪的车子引擎盖上,手里点着一支烟。卢月逐渐走近,看清了他的面部神情,冷淡,平静,沉着,如同此时无星无月又略显清寒的夜空。

权衡没有说话,将手上的烟灭掉后,就回到了驾驶座。卢月也无声地坐到后座。接下来的十分钟,车厢内部都保持着安静,气氛如一汪波澜不兴的死水。快到目的地时,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卢小姐,我想给您一些建议,您有兴趣听吗。他的普通话发音纯正,咬字清晰,水平超越了权仕和以及管家。

卢月略感诧异地回道,请指教。

他说,如果您想过您幻想的生活,我认为您可以,在性格上多做些努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权先生并非卢小姐之前那位可以为您出生入死的男朋友,换句话说,他是您的金主。权先生虽然有钱,却是个懂得花钱的商人。某个商品是否值得他消耗金钱,他会在心中衡量。今天饭局上的闹剧,我想在权先生看来,您会被划分到‘不值得’的那一区域范围内。您知道,您的价格并不便宜,而以您的姿色,我想您也很清楚,或许并未达到这个标准。所以,我建议您尽量做一个可爱的人。

权衡不带任何语气地进行完这番刻薄又残酷的提醒。她竟然无法反驳,甚至连个标点也接不上。她只好回应他,谢谢您的提醒。

他说了今晚的最后一句话。不谢,只是由于我白天工作很多,单纯地不想在将来的某个半夜,再次被吩咐来完成如此无聊的任务。

卢月感到肺部有股气流横穿而过,最后她只能用鼻腔勉强地将气体排出。

回到别墅后,卢月就被权仕和按倒在床上。她撑大了瞳孔,将视线钉死在天花板那顶散发着魅惑暗红光芒的华贵吊灯,她从水晶吊坠表面缩小无数倍的反光成像里看到,权仕和苍老肥硕的身体匍匐在她年轻雪白的胴体上,她感到自己如同一坨没有骨架和灵魂的肉团,被他布满褶皱的粗糙手掌恣意地撮扁,捏圆,她的形状由他决定,她不能具有任何思想和意识,事实如此,也只能如此。

权仕和赋予她的所有,如同一颗甜到发霉的糖果,在她的灵魂蛀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缺口越发变大,越变越深,现如今似乎任何华贵的物品扔进缺口里,亦再难发出回声。她也不明白她到底缺什么,但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可以判断绝非李泊远那束温热的光芒。或许,让她霉变成为病态灵魂的始作俑者,不是来自外界任何因素,而是她内心本就有的缺口,这才是所有罪孽丑恶的根源。如果非要给这个缺口命名,或许可以亲切地称它为‘虚荣’。是的,为了填满她的虚荣,她将自尊和自爱一层一层从她的灵魂撕扯,剥离,任凭那些仿若被烈火烫烙过的金钱、名包、华服、名义等,大把地往她的□□的身体浇灌。而那些仅仅只能作为装饰,使她成为一具招摇过市且备受瞩目的‘华贵’尸体。

而她的内心,并不快乐。

后来的日子里,她的月经开始紊乱,这是长期服用避孕药的副作用。权仕和早在半年前就舍弃了和卢月之间最后的那层薄膜,他说,戴上它不舒服。卢月不敢让他不舒服,于是她就开始服用避孕药。权仕和对于她服药这件事是发自内心认可的,因为二人之间除了金钱、房事的连接,还拥有一个共同的默契:不想有对方的孩子。

长期的内分泌失调,使卢月在例假时痛不堪言。她经常抚着肚子在价值不菲的床单上打滚。没有任何精神上的安抚,这些都尚能忍受。只是,权仕和是个花钱必然要实现价值最大化的商人,他的骨子里含蕴着不惜一切获取利益的根性。在卢月经期强迫同房,或许会在他心中滋生一种物超所值的快感。

卢月拒绝了这非人性又荒唐的要求。她的精神以及身体都无法再接待权仕和的消费了。她反抗的结果是:被权仕和冷落了一个月。她只能任凭他找外面物色新的女人。其实,这段荒诞的关系早已经由热变冷,权仕和对她腻烦,她对生活状态的腻烦,都将二人之间的关系链条越拉越长,而弹性甚微的链条节点已经纤细到脆弱不堪,任何风吹,都可能引发断裂。

这阵至关重要的风还是如约而至了。权仕和将他从夜总会淘来的商品带回了别墅。他将卢月驱赶到另一个卧室。而权仕和与新商品在那顶散发着魅惑暗红色的吊灯下,整夜寻欢作乐。

这一晚,卢月躺在客房的床上,心里竟然空落得轻松。她的自尊心在经历长时间的莫名隐身后,又在今夜诡异地钻迸出来。她想,她该离开这个让她自尊消失的老男人了,即使没有奢侈品,即使她一无所有。

翌晨。新商品穿着卢月的真丝睡衣在她面前招摇走过,并亲切地唤卢月为姐姐。新商品的商业价值也在她卸了浓妆后打了巨量的折扣,她相较昨晚呈几何倍缩小的眼眸,此时在朝阳的映照中闪烁着明明得意的光芒。

卢月感到一阵头晕。但她保持了陌生人之间应有的尊重,她对新商品发出违心的微笑。卢月只是发自内心地认为她没有必要多出这个妹妹。须臾,她回到那个充斥着商业气味的房间,开始收拾她的行李。

权仕和被他的旧商品吵醒,面色不悦,用韩语嘟囔了几句,接着他又自行翻译,你要干什么?

卢月不搭腔,她已经不想再和他多言。

权仕和说,你出了这个门,就别指望再回来。

她木讷地回他,我没想过回来。

下一秒,权仕和丑陋的身体从被子里钻出,猛然揪起卢月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拽,卢月失重倒在地上。她很痛,但没有叫出声。接下来,权仕和手脚并用,对着他不听话的商品一顿修理。此时的情况仿佛某些口服药水瓶在说明书尾部标注的环保提示:喝完请毁瓶。卢月现在就是他在喝完药水后准备毁灭的一个无用的玻璃瓶。

权仕和可能打累了,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他气喘吁吁地对着被痛打了一顿仍固执收拾行李的卢月辱骂,韩语中文并用,展示了他十分出色的语言天赋。

而她如同一只残损的木偶,已经感觉不到屈辱。倘若麻木是活人的灵魂健康最大隐患,那她此时已然病入膏肓。当她踉踉跄跄地拉着行李箱走向别墅大门时,她见到权仕和的新商品正坐在她惯常坐的秋千上摇摇晃晃。新商品对着她说,姐姐走好,姐姐再见。

她不由自主地冷笑了一下。在剧烈的阳光下,对新商品说,再见,祝你们性-福。

卢月没有带走权仕和一毛钱。她承认自己是活该的、不值得同情的。任何人的同情,包括她自己的,于她而言,都是对她晦暗灵魂的二次羞辱。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败和悲哀。她没有像曾经关心期许的那般成为一个成功的二奶,也戏剧般地印证了权衡那番冷漠刻薄的提醒:她变得不可爱了,就在权仕和眼中毫无价值。

身心的各种伤口,都无法使她的废墟般的灵魂疆土感到任何的刺激与冲击,疼痛仿佛已无法在她身上产生作用。她想,即使这样死去,也没有人会怪她。李泊远、关心,他们都如此爱她,必然会尊重她的选择。唐棠、张青子、王雅贞、曹轩、权仕和、权衡,这些不爱她的人,亦不会理会她将去何处。他们只是稍作惊讶过后就忘记了曾经存在过此人。或许连惊讶也没有,只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就这么想着,走着。她的行李箱也不知何时脱离了她的双手,就连她唯一的陪伴者也悄然无息地离她而去。初春的风依然沁人骨髓,护城河的肌肤也被冷得皱起了难看的涟漪。河边人工种植的柳树在成排地哭泣,那还未鲜活就已与柳枝血肉剥离的柳絮,像柳树的眼泪悠悠晃晃又密密匝匝地坠入河中,漫无目的地飘荡,最终成为河水粗糙暗沉肌肤的皮屑。

卢月想,若是自己坠入河中,究竟会飘荡还是沉沦。没有意义的人生,也丢失了寻找意义的动力。名利非她所需,被爱非她所需。那她究竟需要什么,或许只有下一世,才能寻找到答案。

这一世,她真的累得连呼吸都显得累赘。

于是,她将自己想象成一粒脱离了枝桠的柳絮,翻越最后一道隔离危险的铁质栏杆。将身体倾入河面。她要结束自己毫无意义又糜烂透顶的人生。

冰凉的河水迅速漫过她的头顶,她的身体在幽暗冷冽中不断下沉,坠落。无法呼吸,使她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存在与胁迫。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她似乎看到眼前漂浮着一张图画,她还未来得及看清,图纸就离她渐渐远去,她慌忙去追赶它,想看清楚它到底画的是什么。可是她追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停住了前行。她的身体似乎被某种怪力从四面八方牵拉,挤压,那个黑洞也不时发出嘈杂的声响。她想进去一探究竟。此时她的心情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安详。她只须静待怪力的消失,她便能坦然地进入黑洞寻找那张图纸,上面或许记载有关于人生意义的奥秘。

黑洞口出现一道光,这使她兴奋。她终于可以去寻找答案了。那闪烁的光芒,明亮得如此和煦温柔,像关心眼中的诚挚,像李泊远的温情脉脉,像陈岚喝醉时偶尔迸发的母爱,反正如同人世间一切美好的存在。她微笑着向那束光走去,带着她最虔诚的灵魂与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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