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1)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楚越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没睡这么晚过。
看见傅月华不在自己身边,知道已经起了,便掀开床帐下床,立马有丫鬟围了上来,楚越一怔,正打算挥手让他们下去,想到以后自己要习惯这种日子,就放下了抬起的手。
楚越起身,走到一旁架子上的水盆旁,净完脸之后小丫鬟递上手巾。
洗漱完毕之后妙言为楚越穿上衣裳,妙言的动作很轻,几乎都没有碰到楚越的身子,这让楚越的别扭减少了不少。
现在还没选好服侍楚越的丫鬟,暂时让妙言顶上,待选到合适人选后再行替换。
一切弄好后,楚越问道:“夫人呢?”
妙言答道:“夫人早就起了,如今应该是在前院大厅里给将军府的奴仆们过个眼熟。”
楚越“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抬脚向前院大厅走去。妙言跟在其后。
说是将军府,不过是个三进的院子,但胜在地段够好,就在皇宫正前门不远处,在这条街道上住着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
楚越穿过走廊,行到小花园。
那花园有些乱糟糟的,显然没有精心打理,将军府的奴仆都是宫中之人过来时直接买过来的,粗活会做,但这种细致的活就有点无能为力了,因此将军府上大致看的过去,但细节处就不能入目了。
楚越本就是个粗人,对这些自然是不太在意。可傅月华不行,傅月华逛完将军府时眉头皱了好久都不曾松开。觉得这将军府的奴仆们也太过懒散了些,简直不成样子。
没多久便到了前院大厅,只见将军府的奴仆们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站在院子两旁,分成两列,傅月华坐在大厅内的椅子上,眉头紧皱。身旁有两个丫鬟站着。
有个丫鬟正在问话,楚越饶有兴致的在一旁看着,并没有打算过去,反而还把自己的身子藏了藏。妙言见楚越如此,只得跟着藏一藏。
傅月华匆匆看了一遍将军府,只有新房和大厅,厨房收拾的能看些,只怕还是宫中之人过来操持婚礼时特地叮嘱过才好生收拾了一下,至于其他地方,跟楚越住进来之前根本没多大区别,傅月华心底叹了口气,只能慢慢来了。
锦缘正一个个的问着奴仆们话,旁边跟着个小丫鬟在一一登记。
锦缘一路问过去,今年多大,以前在哪家伺候,以前做过什么活。即使放缓了语速,一旁的小丫鬟还是记得有些手忙脚乱,锦缘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人还有的□□。
花了好半个时辰才记录完毕。
走到傅月华面前回道:“这些人原先都是在大户人家做过活的,但大多做的都是粗活各处的安排也是乱七八糟,府里连个像样的管事都没有,且人手有些不够还得再买些进来,厨房的人全部得重新安排。”
傅月华点点头,叹道:“有的忙了,这段日子怕是得辛苦你些。”
锦缘摇摇头。
傅月华站起身来向前几步,训话了一番,傅月华端起架子时也自有那几分威严,院子里的奴仆们连连点头不已。
锦缘见差不多了,便自去重新安排了。
见人都被锦缘领走之后,步下台阶,转身便发现楚越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傅月华走过去道:“你怎的起了也不通知我声,就在这站着。”说罢看向妙言。
不待妙言开口,楚越道:“夫人你不是在忙嘛,我也不想打扰,站一会儿也不碍事儿。”
楚越的一声夫人,叫的如此熟稔,好似已在一起很久了一般,脸上不禁升起一朵红晕,道:“你还没吃早饭吧?”偏头对着妙心道:“吩咐摆饭。”
说罢引着楚越到偏厅。
坐下之后,楚越笑道:“你怎的比我还熟悉这将军府?”
傅月华笑笑,“今日特地起了个早,将这将军府走了个遍,自然是熟悉的。”顿了顿,又道:“也不是我说,这府里也太没章法了些,乱成一团,亏得昨日婚宴没出问题,今日我起来,见昨晚的狼藉都没有收拾干净。”
楚越无奈道:“我哪里懂这些,先前我进府时,只随意买了几个能烧火做饭打扫院子的,能住人我也就不要求太多了,后来被赐婚宫中的人下来之后才收拾的能看了些,如今不是有夫人吗,自然也用不着我操心了。”
傅月华看着楚越,沉默了半响,心道:这楚越的态度怎如此奇怪?不过才刚刚成亲便如此熟稔,原先还听父亲说楚越开始是并不愿意这门婚事的,还有那未进来的心上人。到底原先是装的,还是现在是装的?
此时傅月华更盼着楚越对她冷淡些,最起码能知道些许他心里的想法,如今这般,真真是难猜透了。
傅月华掩下心底的想法,开口道:“老爷是将军,自用不着操心这些琐事的。这些交给我来就好。”
楚越点点头,道:“刚才看夫人对这些事儿颇为精通,原来丞相之女也要学这些吗?”
“丞相之女又如何,只要是女子都要去学习这些事儿的,当然,公主是用不着了。且我算不上精通,只是略懂罢了。”傅月华有些看不清楚越的想法,索性也装起傻来,只顺着他的话说便是。
想起什么来,又道:“待会儿老爷可有事情要处理?”
“武官本就是打仗时才有差遣,虽说是将军,但我也就是禁卫军右统领,平日里就只是当差巡逻,并无甚事,且我大婚,圣上放了我几天假,那有什么事儿要忙,夫人你问此话何意?”
“这将军府里里外外都太不像样了,今日府内各个地方都要打扫干净,且我带来的箱笼也要归置好了,因此今日这将军府内怕是哪都不能待……”
楚越笑了起来,“无妨,左右我无事,不若就给夫人打打下手?”
傅月华诧异的望向楚越,道:“这可怎么使得,你跟在我后面转悠像个什么样子。我叫人先把书房收拾出来吧,老爷在书房里看看书练练字也好。”
楚越苦笑一声,“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夫人你竟要如此折磨于我。”
傅月华心里更加没底了,这楚越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此殷勤实在是吃不消啊!
这傻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傅月华看着楚越,道:“老爷有什么事直说便好,如此……我实在是有些看不清。”
楚越一愣,自己太过火了吗?
见傅月华如此直接,楚越心中对她也有几分欣赏,斟酌了片刻,道:“两年前我遇到一名女子,她于我有恩,我承诺与她待我功成名就便回去娶她为妻,如今承诺虽不能兑现了,但只要她愿意我怕是会把她接进府来……”
傅月华沉默不言,气氛一时僵住了。
傅月华心里有些苦涩,对她这般殷勤,只为着要将她心仪女子娶进门来。
自己已经算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了,没想到还有个楚越。什么与她有恩要娶进门来,真是掩耳盗得一手好铃,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傅月华心底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也没有打算揭穿他自取其辱,想起婚前母亲与自己说的那一番话,无奈道:“老爷自当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打算什么时候去接人?我也好准备院子。”
楚越一时还缓不过神儿来,就这么好说话?疑惑的看向傅月华。
贤妻良母自然是要当到底,傅月华反用疑惑的眼神看回去,“男人三妻四妾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是你心仪之人我咽着苦水也得将人接进来,更何况只是个有恩之人,自得备好院子等人进门,有什么不对吗?”
这下轮到楚越蒙圈了,不都说大家小姐骄纵,傲气,怎的傅月华这个大家中的大家的小姐如此好说话?且还是在自己父亲几十年都没纳妾的情况下?
楚越讪讪道:“这不是怕夫人不高兴嘛……”
看楚越一副讪讪的样子,心里莫名轻快了几分,道:“若是你欢喜的女子,我自然会是不开心的,但不过是个承诺,带回来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情,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傅月华说的如此直接了当,到让楚越上不来下不去,是自己说只是个与有恩人的承诺,以后若是太亲近了岂不是不打自招的承认自己在骗她?若是不亲近只怕柔儿以为自己得了势就变心了……若是要解释,怎么向柔儿解释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挺乐意的跳进去了?
楚越此时心里纠结万分,面上还是一副讪讪的样子,道:“夫人说的对,是我把夫人看低了。”
看楚越上不来下不去的吃瘪模样,傅月华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连饭菜磨磨蹭蹭那么久才上来也不计较了,体贴的给楚越盛了碗饭道:“知道了就好,罚你把饭菜吃光光!你可认罚?”
这处罚方式真是……楚越还能说什么?吃呗。
一顿饭傅月华吃的乐滋滋的,楚越却没滋没味连自己吃了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