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six(1 / 1)
Chapter six 弥赛亚①
【Beati i poveri in spirito, perché il regno dei cieli è loro.】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Credo che】我信
【Beati coloro che piangono! Per essi saranno consolati.】哀恸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安慰。
——【Credo che】我信
【Beati i miti! Perché erediteranno la terra】温柔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承受地土。
——【Credo che】我信
【Beati quelli che hanno fame e sete della giustizia up! Essi sono soddisfatti】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饱足。
——【Credo che】我信
【Beati i misericordiosi! Per loro misericordia sarà fatta.】怜恤人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蒙怜恤。
——【Credo che】我信
【Che sono perseguitati per la giustizia beato! Perché il regno dei cieli è loro.】为义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Credo che】我信
——————《圣经:马太福音》
白发的青年虔诚的跪在神甫面前,很难想象以季夏的身份,他会信奉天主教?不过如果是眼前的青年,如果是他,那这件事一定不奇怪。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短到可以用小时来计算。可是青年的温柔,青年的挣扎,青年的善良。一切都与他的身份相悖。造物主很神奇也很爱开玩笑,这样纯白的光,却偏偏一定要与黑夜相容。
季夏抱怨过命运的不公吗?尤娜想他不是这样的人,抱怨命运不公的人,不会有那样的笑容。他一定是默默忍受这一切的人,一路咬着牙活到现在,脆弱又坚强。伤痕累累的,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意伤害别人,说懦弱也好说善良也好,这都是他应该自己选择的命运。
如今呢?季夏别无选择。与其说他是来忏悔不如说是诀别,和过去自己的告别。从今往后他不能回头,他要手握权力,身染绯红。他深知
【一旦开始背对朝阳行走于黑暗,就将无法沐浴阳光②】
所以今后他将成为最锋利的剑,他要保护他所珍惜的人们,用自己的力量。
穹顶的圣像壁画,彩色的玻璃嵌在其中,阳光倾泻而下,光怪陆离的色彩瓢泼在纯白的青年身上。教堂两侧的落地窗刚好能看到外面的风和日丽。西西里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十分怡人,尤娜很可惜那些讨人喜欢的柔风吹不进耶稣他老人家的教堂。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快在神甫翻开手中第一页圣经时戛然而止。尤娜坐在季夏身后,在神甫缓慢滞涩的祷告声中,闭上双眼,双手相扣在胸前,一身和季夏不同漆黑的打扮像是在出席葬礼一般,不过她自己毫无知觉罢了。然而冗长且算不上悦耳的声音很快让尤娜厌倦,她偷偷睁开眼,却被神甫胸前貌似纯金的十字架闪到眼,只那么一会儿,就又很快闭上了。阳光像慈母一般温柔的抚过尤娜的脸庞,很快尤娜就开始犯困,祷告的姿势也不再那么标准。
一直跪着的季夏和神甫好像完全无视了尤娜,两个人依旧进行着神圣不可侵犯打扰的礼拜。在尤娜即将沉入梦乡之刻,季夏冰冷的声音响起
“……而我已身背主之荣光”
从未听过这般冷淡至于冷酷的声线的尤娜猛地一惊,睁大美丽的紫眸,那对紫水晶般的瞳仁骤然缩小,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神甫的喉咙被割开,而季夏已经站起身,右手反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短【河】刀【蟹】。原来没有哀鸣是因为声带都被割开了吗?喷涌出的血【河】浆【蟹】顺着神甫刚才站立的台阶宛如细小的流水又像是一条条赤色的蛇不断在地砖上蜿蜒。季夏缓缓转过身,俊美的脸庞毫无血色,美眸空洞无神,猩红的血液像是曼华珠沙狂狷肆意的在他脸上盛放。发丝也因为血液而粘在一起,几缕贴在未染血色的部分,发梢凝结的血珠逶迤出粘腻而诡秘的弧线,像雨滴一样啪啪的落在纯白的西装上,那声音不大,可是尤娜偏偏听的掷地有声。
“季……夏”颤抖的声音中无法掩饰惊恐
“尤娜,这是我的选择。”青年静静的绽开笑靥
“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有惊恐转为不解和愤怒
“是…啊。我…在做什么呢?显而易见,自然是杀【和】人【蟹】,在耶稣面前杀【河】人【蟹】。”他身上的殷红那般刺眼,他瞳孔中流下的泪水却太过清澈。“我……又杀【求】了【河】人【蟹】啊……可是啊,尤娜,我不后悔,你知道吗?”
季夏颤抖着丢掉手中的短刀,两手的手套此刻一红一白,诡异的让人倒吸凉气。季夏转过身,走上神台,用那只没有沾血的手掏出□□,对着神像开了几枪。然后很多小小的白色头【河】颅【蟹】从神像里掉出来。
“是…空的!?”尤娜无比惊恐的站起,头颅还在不断滚落。季夏早已收好□□,直接用手击碎了剩下的部分,然后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耶稣受难的神像是空心的,里面装满了婴儿的头颅。一边温柔微笑的圣母像只剩下残破的半张脸,里面塞满了小小的白骨。那些数量庞大的头颅滚落在尚且完好的十字架周围,还有几个则滚到了尤娜脚边。震惊的无法吐出一个字节的尤娜,只感觉自己所有的毛孔都渗着寒气,细密的冷汗打湿了她的前额。
“这位德高望重的神甫最喜欢虐【河】杀【蟹】婴儿,多年来将送到这里做出生洗礼的可怜的孤儿虐【河】杀【蟹】至死,为了不被判罪逮捕而投靠长老会寻求庇护,作为他们重要的线人和情报员。”季夏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圣母脚下的尸【河】体【蟹】“他将尸【河】体【蟹】肢【河】解【蟹】放到空心的神像里,借着对神无礼之徒必遭天谴的理由,至今没人敢查这些神像。”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季夏。”尤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快镇定下来,头脑清醒的发问。
“翟鹤…翟鹤家族安插的眼线,就在这所教堂,还有早些年警方调查的资料和一些私人侦探的报告,翟鹤都拿给我看过,甚至前几年还给我看过一具眼线偷来的尸【河】壕蟹】……那时我可真蠢,都这个地步了还是不愿相信,就因为这个人曾经是我的老师。”季夏凄惨的笑着,他的双腿已经重新跪在地上“我…一直很尊敬他,老师……我…要不是…翟鹤提醒…遇见你之前我…为了帮他庆生一直在这个教堂,而那天我只把我的去向告诉了他一人……接着就遇上了暗【河】杀【蟹】……尤娜…你说这多可笑…他啊,一边仗着长老会行恶一边勾结其他势力,昨天我刚和翟鹤通完电话就接到了长老会给我的邮件,清楚的列着他背叛家族的种种罪证和多人口供,我身为首领不得不也必须杀【河】了【蟹】他。”
如果只有长老会的证明也未必可信,但这之前身为好友的翟鹤就多次提醒季夏提防他的恩师。这一切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况且黑手党的口供向来是真实可靠的,不论是哪个家族。
尤娜小心的绕开那些恐怖的头【河】颅【蟹】,走到季夏身前,就像昨天他安慰自己一样,掏出手帕,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迹。
“你做的没错季夏。你没有错。”
“……”季夏用了不重的力道推开尤娜,自己径直走上神台上拿起一旁的酒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季夏?”尤娜困惑的看着青年怪异的举动,随后一个最糟的想法出现在脑海
“季夏!快吐出来!快……”冲上前一把打翻已经空了的酒杯,迫切的希望青年能把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尤娜有预感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要紧,虽然是□□,但大概也和解药混在一起。这东西我喝了十多年,除了头疼目前还没有其他反应。” 不知道如何安慰季夏的尤娜,此时只好静静的伸出双臂轻轻的环住他,像是母亲抱住孩子一般的姿势,季夏将脸埋在尤娜怀中,跪在地上失声怮哭。
这样的光景很快被打破,一群穿着整齐划一黑西装的壮汉齐刷刷的出现在教堂外,推开门的刹那,尤娜有一瞬的失措,很快她的手就被季夏牢牢握住。
“是长老会派来的,别怕。”冷而低沉的声线再次响起,声音不大,恰好能让自己听见。季夏抬起脸,脸上未擦干净的血迹和斑驳的泪迹混在一起,显得格外狼狈而悲惨。
“首领,长老们让我们来收拾一下。请您让开。”
领头的黑衣彪汉操【和】着【协】浓重的西西里口音。话音刚落就递过来一个纸袋。季夏仓皇的起身,那样可怜而滑稽的动作和刚才冷而沉静的语气毫不匹配。季夏接过纸袋,顺着螺旋的楼梯走上二楼。仓促的甚至没有交代过尤娜一句,可是在还未起身之时,季夏又确实在自己手心画了几个字母。
尤娜在心中默默的将这些字母拼凑在一起,眼眶开始泛起温热。
【N…on Av…e….r pau…r…a, CI So…no io.别…怕,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