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结局(1 / 1)
这一夜过得极漫长,一股沉重感压迫着钱昇,在他身边的我也变得郁郁寡欢,爱一个人就是连他变动的情绪都会牵动着你的心。忽然觉得身体变得轻飘了,不知何时,我竟然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感觉头还有点眩晕,就想在床上再休息一会儿。从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是你们钱家的事,反正资料都在这里,至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只希望不要再有像上次车祸一样,任何伤害Sara的事情发生。”像赵梓屹的声音。
“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尤其是我妈。”钱昇很点生气。似乎是关于美润的。
“这事能怪我吗?如果不是我即使赶到,美润恐怕早就被你那个舅舅拿走了。”
“我对你们家的那些个人恩怨没有任何兴趣,我只希望Sara不要受任何影响。还有啊,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少拿你们钱家那些标准来要求他,正因为她心里住着一个小孩子,在自由的环境下,她的设计才会显得独一无二,你这样做总是按照你的意愿去改造她,就不怕她的设计天分有一天会消失吗。别忘了当初你为什么喜欢她。”
“我跟她的事不需要你管。”
“钱昇,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凭什么你这么伤害她,她还会对你一往情深?为什么你会是她的灵感来源,为什么她只肯为你流眼泪,钱昇,你何德何能啊?”
说完,赵梓屹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
“醒了。”钱昇过来拉我的手,被我甩开。
“赵梓屹。”
“没错,我跟钱昇以前就认识了。”
“那你……”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是在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之后才知道的。你是我培养出来的,外界流传说Sara设计不出有关爱情的饰品,如果你心里的这个结解不开,你就永远不会有这方面的灵感。”电话声响起,说是公司有事,他便匆匆离开了。
“土豆,你去哪?”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口中所说的‘不合适’的真正意义,也许,5年前我就应该知道对于没有丝毫利益的东西。钱家是不会要的。对不起,我学不会。”我挣开他的手,我知道,这一松手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牵起了。有人希望从爱情中得到金钱,有人希望在爱情中被关心,有人希望从爱情中得到爱情,我就是那个希望得到爱情,却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的人。
什么是爱情?是那个4年你习惯的人,还是那曾经给你刹那火花的人。没有人能真正说的清楚,也许,这种东西就跟鬼神一样,听说过,但从未见过。
原来赵梓屹从回国开始就一直在查美润当年的仿冒案,这次钱建华的出现,使事情有了新的进展,美润近一周生意都处于停滞状态。
这天警察又来了。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扣押我?”这次被逮捕的是钱建华。
“为什么?想想你干的那些好事吧。”赵梓屹得意的说。
“舅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死去的老爸呢。当年你爸为了筹集资金,向我借钱我没有借给他,他居然不择手段骗取我老婆,让我妻离子散,连我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你爸做的那些龌龊事我现在想想就恶心。看到美润生意兴隆,我更是反胃。”他看着钱昇,眼里尽是愤世嫉俗的怨恨。
“你对公司不满也就算了,那场车祸怎么解释。钱昇跟你无冤无仇啊。”
“车祸当然不是针对他的,是她。”他转身指向我,把我吓了一跳。
“我眼看美润就要衰败下去了,谁知道半步杀出个国际设计师Sara,更令我想不到的是这个娇小的女孩子一副图居然可以创造出那么巨大的财富,美润就这样活过来了,而且比以前更兴盛。钱昇又如此重视他,我不能让她毁了我的计划。”
“他疯了,带他走。”钱昇已经握紧拳头,抬手的时候还好及时被赵梓屹制止。
美润终于又恢复了原来景气,赵梓屹答应我的也没有食言,美润依然姓钱。
而我决定离开,去一个我认为很有人情味的地方,度过我的余生。Allure Love,我在世上的最后一个设计,此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作家陶艺,也没有设计师Sara,。有人说,黑色钻石其实是超新星爆炸的产物,当它们最初坠落在地球上时,它们的直径约有一公里甚至更长,有如一颗小型的行星。Allure Love有人说是倾城之恋,我却更喜欢它的另一个翻译,诱惑的爱。戒指的钻石部分切割出120个剖面,黑色的神秘就像爱情的深不可测,正因如此,才更吸引人,让人沉沦。
我坐在台湾山村的山坡上,望着自由打闹的孩子们,这里的人们,他们自小就生于此,长于此,终于此。没有人要求他们成绩要考100分,没有人告诉他们将来要娶白富美或嫁个有钱人,他们每个人都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着。
梦薇时常写信来问我的身体状况,我一封也没有回,如果我没有做那道选择题,如果我可以理解一个人一生可以爱多个人,如果毕业后我选择了我的主修职业,如果,……我知道,一切的如果都不能回头了。
“不能回头就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不知何时,钱昇单手插口袋站在我身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惊讶,因为除了梦薇我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心电感应。”
“你可别忘了,我身上流着你的血,这感应能力不是更强吗?”
“你来是替我收尸的吗?”我不屑。
他沉默,眼里尽是悲伤。
“就这么把你爸的心血交出去,你也甘心?”
“赵梓屹比我更适合经营管理。有他在,我放心。”他晃着杯里的茶,却不喝一口。
“还有至美,她现在进步可大了,未来设计界绝对会有她的一席之地。”他继续说着,虽然这些我都可以从梦薇的来信中得知,我们从来没有这么平心静气的聊过,这是第一次。
“什么时候走?”
“我没打算回去。”
“什么意思?”
他沉默一会儿说,“陪着你。”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大概就是你终于认真的承诺了,我却不再相信了。
那天我给钱昇做了冬瓜炖土豆,我第一次知道亲手做菜给自己心爱的人是怎样的感受,只不过我的感受除了幸福还有悲戚。
我终于解开了心里的结,这个世界上爱的方式有很多种,赵梓屹爱的宠溺,钱昇爱的改造,梦薇爱的自由。没有标准可以断定哪种爱更高贵,哪种爱更卑微,也没有人可以指责其中任何一种爱。所谓的合适,大概就是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爱与被爱的方式。
18岁,我遇见我生命中唯一的爱,我的任性,他的刻薄,我们把它称为不合适;
21岁,我遇见我生命中的贵人,我的任性,他的忍让,我们把它称为遇知音;
22岁,当我再次遇见爱,我的任性,他的标准,我们把它称为不合适。
23岁,圣诞节,我像电视剧的女主角,长眠在自己爱的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