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1 / 1)
悠然去了很多地方,从上海直飞俄罗斯,再辗转欧洲,再飞回南宁,最后去了日本。耗时将近半年,她买了一个拍立得,和当初紫安坏笑着拍那抹鲜红时用的一模一样,每去一个地方她就拍下她觉得最有代表性的一张,在背面写满她的心情,写上紫安的地址,假装她会收到自己每一次的思念。。
而结果是她在她小家的卧室墙上,沿着去过地方在地图上的排列,一张张的将这些照片沿着绳夹好。
她没有寄,一张也没有。
悠然用的多年来父母给她打的钱开了一家花店。她爱上了这些五彩斑斓的植物,每一朵都代表不同的意义,但都能给人带来愉悦和幸福。
由于悠然在设计方面很有天分,很快她的花店就开始接到各种各样的订单。这其中很多不只要求供应鲜花,还有很多的场景设计与花卉布置,最后悠然干脆转了行,开始从事狩猎面极广的花卉设计与创意。她没想到这原本只是自己的一时兴起,却最终演变成要与她一生相伴的事业。
时间飞逝,眨眼间距离悠然从事花卉方面的生意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了,订单越来越多,名气也越来越大,最后悠然决定做上市公司,面向全国在各地建立花卉基地,主要从事婚礼和秀场以及大型文艺汇演的设计和鲜花供应。悠然的名字也开始出现在各大报纸和新闻媒体的版面上,她的才华也开始被各界看到并关注。
冯陆找了很多报社和媒体最终联系到了悠然。这兔崽子,自从离职后就断了联系,刚开始的几个月,他会去她家门口想要堵她,后来听邻居说这屋子已经有小半年没回来过人了,估计是搬走了。无奈他找到了悠然爸妈家,这才得知悠然去旅行了,归期不详,找他们要悠然的联系方式,余父余母死活不给,说是悠然说了,要与过去一刀两断。他那时才知道,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不如一个夏紫安,她要解脱,所以她只有割舍,而自己对于她来说,和那张被她笔尖划破从而揉成团扔进垃圾桶的废纸没有两样!余悠然,你这个兔崽子!
咖啡厅靠窗的座位,冯陆和悠然面对面坐着。悠然成熟了很多,不只是相貌,举止间也更加干练又不失得体。“别来无恙啊。”冯陆开了口,悠然闻言笑了:“我以为你会恨我。”“恨倒谈不上。”冯陆也笑了,“你怎么样啊,找到心仪的人了没。”冯陆尽力语气放的轻松,他们怎么会到了这么尴尬的一步,“你说笑了。”悠然还是那么礼貌的笑着,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距离。
“悠然。”冯陆终于是强撑不下去,“你真的要这样防着我吗,你真的不知道我这么绞尽脑汁的找你是为了什么吗!”他有些泄气,原本以为她看到自己多少会有些惊喜,“就是因为知道。”悠然抿了一口面前的卡布奇诺,嘴角沾上些白色的泡沫,冯陆看了抬手想给她擦,悠然一惊,连忙往后,靠在椅背上,看了见冯陆愣在那里,手还举在半空,拿起纸巾轻轻沾了沾嘴角,“冯陆,我有爱的人。”“可她不爱你!”话没说完就被冯陆压抑的怒吼声打断“三年了,她有找过你一次吗!以前你可以说她联系不上你,现在呢,连我都能找到你,她会联系不上!”冯陆心里很乱,他感到浓浓的嫉妒,为什么,那个女人已经不爱她了,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心心念念的想着她,等着她,为什么自己和她那么多年的相处却比不过她们短短的一年!明明最了解悠然的人是他!不是她夏紫安!
“你还要等她到什么时候,到死吗,可能现在她对别人嘘寒问暖呢!”“冯陆!”悠然有些火了,为什么,她只是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就那么难,就总是有人冒出来提醒她这里不对那里不对。冯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口气软了下来,“对不起,悠然,我”“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怪你,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悠然有些力竭,自己曾待这个人如哥哥,在过去的时光里,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十分美好,让她感觉很轻松,甚至觉得他是自己最亲的人,可当自己发觉这份感情变质了之后,她便决定要舍弃,原来自己的信任一直在被亵渎在被不怀好意。
“悠然”冯陆的口气基本是在求她了,“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会好好对你的,真的,你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我们先相处一段时间,要是你还觉得不合适我们再分开,行吗!”“冯陆,你简直混账!”悠然没有想到冯陆竟然会说出这种没有底线的话,这还是以前的他吗,既惊又恼,她不再心软,抽出一张钞票拍在桌子上,转身便要走,哪知却被冯陆一把抓住,“悠然,你答应我吧,求你了。”悠然是彻底慌了,这哪里还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冯陆,他现在简直就是流氓!这边冯陆伸手就要去搂悠然的腰,突然间被人一拳打在脸上,向后踉跄几步。“余总,你没事吧。”说话的是悠然的司机,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没事”悠然理了理拉扯中拨乱的头发按住了王飞安的肩膀,打消了他还要上前再几拳的想法,看了眼冯陆,面无表情的说:“冯陆,我以前敬你如兄长,今天的事我当没有发生过,再有下次,我会报警,你好自为之。”说完转过头看了眼王飞安,就出了门。王飞安见她瞪自己,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恨恨的看了眼冯陆,也跟了出去。
车子在路上飞驰,悠然靠在后座上,有些茫然。“余总,你没事吧。”飞安有些愧疚,刚才的事是自己有些冲动了,他坐在车上等悠然,不经意就瞥见悠然对面的男人像在发怒一般的,就赶紧跑过去,怕那男人对悠然动粗。果不其然,还没等他站稳脚跟,那家后就要搂他老板的腰,这他哪能忍,上去就是一拳,也没想过怎么收场。
悠然知道他在自责刚才的事,也不怪他。王飞安是她在南宁看向日葵时认识的,她第一次去不知道向日葵离住处还有一段距离,也没有提前做什么准备,刚好飞安经过就载了他。他原本是开货车的,负责运送收割了的向日葵到集市上。悠然看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亲切,像弟弟一样。她脸色一直不好,这家伙看她那样就以为她身体不舒服非要等着她看完再顺道给她载回去。她心里生了暖意,聊天时得知飞安双亲过世的早,他靠奶奶抚养长大,小时候穷的连饭都没得吃学也没得上,更别提看看外面的世界了。看他瘦瘦的像十八九岁的样子,其实他已经22了。22岁的人了还没有出过这个寨子,当即就问他愿不愿意出去看看,“与其在这里给人开车送货,不如出去给人开车啊,也见识见识”悠然当时是这么说的,她想着自己在X市也还算认得些人,至少不会亏待这孩子。结果没想到这孩子不习惯对那些老板卑躬屈膝,也是,从下长在淳朴的寨子里,哪知道外面有多残酷,正好悠然不爱开车,就这么把飞安留在了身边。她当飞安是弟弟,飞安也待她如同亲姐姐,她也有了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好在飞安性子沉闷也不会像旁人那般对她的事自以为是的点评建议,她也就和飞安无话不谈了。
“我说了只有我们俩的时候叫姐姐。”悠然冲后视镜笑了笑,算宽慰飞安。飞安听了这话,知道悠然没有怪他,心里轻松不少,“知道啦,姐!”
悠然没有再说话,靠回后座,看着窗外的霓虹。
紫安,如果你得知现在的我,会不会唏嘘我还是原来那副冷漠的样子,还是你真的如冯陆所说,已经在对别人嘘寒问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