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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二十四桥明月夜 相逢何必曾相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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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落忽然急促敲门,长平公主住了口,疑惑地看着我,我听到兴头,眼神热烈地鼓励她说下去,别理外面那个棒槌,她却摇摇头,带着笑,道:“接下去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那样儿吧。”

我不高兴,说:“越到后面越精彩,故事都是这样,你看过白娘娘,七仙女的故事吧,精彩的地方是不是水没金山,仙女剔骨?”

长平公主面色不好,显是有点乏了,但是还是坚持更正道:“是水漫金山吧?”

我摆摆手,“水没金山,我记下来的故事我还不清楚?”

“可是那时许仙还在金山寺里藏着,要是水没金山,那许仙不就淹死了?”

我无语,默默转身往外走。

“你歇着,我晚上再来。”

鱼落站在外头,神色焦急,我问她为什么不在隔壁屋里等我,她说里面有尊大佛,她呆不住。我推门,便见着太子清越。彼时,他斜靠在床头,手里翻着我从青楼名妓那里摸来的画册,名字叫做《寻欢作乐集锦》。

我老脸霎时热气腾腾。

鱼落化作小鲤鱼非常乖巧无辜地跳进水盆里,这回不再嫌弃小店伙计打的井水折杀她堂堂东海鲤鱼的颜面,在那浅浅的洗脸水里做痴呆状游来游去。

太子清越只顾低头翻画册,并不看我,翻到最后一页,面无表情放下,淡淡道:“凡间的物什,倒也有趣。”

我悄悄抹汗,她的父君和母妃在天上若有看到这一幕,万望理解,他家的储君不是我北天玄光带坏的,伊实在明察秋毫,压在我枕下的风景都能看个通透。

我颔首为礼,老着脸皮强笑:“凡间有趣的把戏多的很,太子清越方才翻看的是最乏味的,鱼落初次出门游历,见着什么都好奇,不知从哪里得来这么一本册子,我只看两眼就撇下了。”

小鲤鱼精在水盆里使劲儿扑腾抗议,我用眼神威胁稍敢不从泼水扔盆。

太子清越眼神莫测。

“太子清越此番下界所谓何事?我来凡界这几十年除了在齐晋之战里瞅到个把不成气候的狐狸精,没有听说哪里不妥。”长平公主嘴里的“夏妃”其实就是那个曾经受恩于齐国大皇子呼贝的狐狸精。我自觉跟鱼落下界不久,天庭算法,也不过一月不足的事,但是在人间,要有近三十年了。我跟那狐狸精百余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后来齐晋之战前夕,也见她抱着一头红毛小狐狸巧笑倩兮走向齐国皇子,六年前甚至也亲见长平公主窝在李家小公子怀里带笑驶过明重门,但是其中曲折却是半点不知的。

太子清越漫不经心看着窗外的梅花,并未答话,我小心候着,心里猜测这天庭储君莫不是看上玄光我了?小狸兔和小狐狸精争相替我挽髻时一再夸赞玄光上神闭月羞花,我是一直当肺腑之言听的,每每揽镜自照,也觉得美丽不可方物,虽说,岁数大点儿。

我来凡间这些年,见过太子清越两面,一面在齐晋战场上,一面在丹凤城。

在齐晋战场上我不过是俯身捡一件旧物,看着像是父神时期的乾坤壶,一折腰,就被挪移到蓬莱小岛,那乾坤壶似的东西也没了踪影,我恼怒地踹翻脚边的石凳,差点儿折了大脚趾。片刻,太子清越清俊的脸出现在齐晋战场上,确切地说出现在蓬莱画壁上,他淡淡看看我,弯身捡起那个破壶收入袖袋转身离开。这次偶遇的性质,我定义为抢劫。

两年后我跟鱼落慕名去大晋都城丹凤城,我们慕名的不是这座城,而是城里那个“凤眼薄唇,肤白而俊美”的李廷玉公子。李廷玉公子那年正及弱冠,一帮友人商量着带他逛一逛烟花楼,让他亲身体会男子与少年的区别,我与鱼落坐在屋檐上乐滋滋听着,心里盘算着我这模样去烟花楼能不能一举夺魁,赢下跟李廷玉公子共度良宵的机会。当晚,我将鱼落化作鲤鱼剪纸收入袖袋,以防她见色起意,自己则幻化了嫦娥的模样,等在烟花楼最雅致的别苑长乐苑。等到深夜,没有等来那李廷玉,倒等来从容不迫的太子清越。他身着凡间男子的普通月白长袍,推开院门缓步踏进来,看到我坐在院里的大槐树下,半点不吃惊,开口就是,“玄光,我若说,你今朝敢与这个凡人春风一度,必惹不尽后顾之忧,你待如何?”

我还不及反应他是如何看穿我嫦娥面皮下玄光的本尊就先被他的话给惊着了,根据我对凡间戏文的长期揣摩研究,这明显是醋了。我喜滋滋地正要问他是不是有意取代李廷玉与我欢好,就听他又说“李廷玉是天枢星君转世,你道你若碰了他,破军星君会如何?”

我心情有点复杂,我跟天枢星君的关系要是放在凡间戏文里,忽略性别,那算是情敌吧?我开始明白鱼落的悲怆,那破军星君眼睛是长在大腿上看不见我这倾城貌吗,竟就选他弃我?我若碰了他,我若碰了他……破军星君长秋宫里的特产,天宫八卦的传染源,万恶的碎嘴宫娥,会把我丹熏山的知名度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顺带从根上绝了我往后万万年的桃花运吧?

遥想当年,我跟破军星君关系尚好,时常找他喝酒,偶尔也一起下凡逛逛庙会,划划龙舟,借着当地风俗,也隐晦地送过一条锦帕,再清水不过的关系,却被那长秋宫的宫娥传成“镇日缠着星君,频频示爱”,那条普通的两个银贝一打的锦帕也被描绘成“隐隐催情暗香,满载淫词浪语”。七千年以后,我气怒破军星君不断在我面前提及天枢星君,伸手夺了他的酒壶砸在地上愤而离去,回到丹熏山月余不曾露面,后来我的宿敌胥姚神女抱着怀狼跑来串门,极不客气地讽刺挖苦外带嘲笑,我才知道我北天玄光,不过是砸了他长秋宫一个破酒壶,竟被传为“示爱被拒,怒拆长秋,将欲纵火,幸被阻拦”的无礼蛮妇。

我于是把鱼落从袖带里拿出来,吹成鱼形扔进那香气靡靡的荷塘里,鱼落一个鲤鱼打挺跃出来,幻化成人样儿呲牙咧嘴地向我走来。我悲伤地望着她,安慰道:“鱼落,那李廷玉是天上的天枢星君,他日星君回归天庭,若知你曾有意与他欢好,必要羞恼,到时即使你躲去地府化作牛头马面,怕是也要被翻出来刮鳞煮汤的,你还是,就此打住,随我继续云游四海吧。”

鱼落指着我,小柴火棍儿似的手指抖啊抖,抖啊抖……

太子清越冷颜看我,片刻,露出一个类似讥诮的表情,十分干脆地驾云离去。我忧伤目送,我与天枢星君李廷玉春风不春风实在不关他事,即使回到天庭我被破军星君剁了喂狗,那也不关他事,默默地,我把这次相遇的性质,定义为偶发性狗拿耗子。

我兀自神思,忽听一声十分低落的“离光”,我看看那水盆里的小鲤鱼精,再看看太子清越,甚感蹊跷。

“太子刚才可有听谁言声?”

太子清越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窗外梅枝上收回来,望着我,淡淡道:“.不曾。”

我怀疑地侧耳再听,只有风声。

“方才你侍女说你在听一个亡国公主讲故事?有趣吗?”

“有趣,若是鱼落没有敲门打扰,这会儿故事应该已经讲完了,故事里的龙套角色倒是个熟人,天枢星君。”

太子清越斜看着我,平静道:“你倒是记挂他。”

我顿了顿,还是出口问道:“太子清越这可是醋了?”

“……”

“二十四桥明月夜,相逢何必曾相识。曲怀园一见,太子清越可是对玄光一见钟情?”

“……”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托托云髻,“我本不欲作此猜想,但是眼看凡间这些年,跟太子清越频频偶遇……太子清越眼下又忌讳我提天枢星君。”

太子清越走到窗前,只留一个淡定的背影给我,半响,慢条斯理道:“我被父君遣下凡历练,顺便寻一寻父神时代的几件宝物,其中包括乾坤壶。我自南天门下来时,遇见特地守在那里的破军星君,他被天君禁足,央我代为看一看天枢星君。”

我掩面转身,看到小鲤鱼精在水盆里得意地吐泡泡。

“那,太子今天来是?”

“今天是路过,想看一看凡间的落雪……碰巧你也在。”

我挥一挥手,有气无力地斥责鱼落。“下回问清楚再去寻我,害我听故事听到一半,这会儿想的抓心挠肝的不说,平白丢这么大丑。”

鱼落继续吐泡泡,不理会我。

太子清越回头看一眼水盆里鳞光闪闪的小鲤鱼,好意道:“我知道天庭司命星君那里有一面观世镜,你可以借来一看。”

我跟那司命星君有点怨结,别人去,他或许会借,我去却是万万借不到的。我暗自揣摩丹熏山上小狐狸精吃不到路边的葡萄却装模作样嫌弃葡萄酸的心态,故作高深莫测道:“我早知道,可是我不屑去借,那司命神君抠门不说,那观世镜本身并不是什么好物件儿。你可以用观世镜看到过往以及将来的一切,但是你看不到更隐晦更真实的内容,你看到逆臣弑君篡位君临天下,但是看不到曾经家破人亡流落边疆的夜夜煎熬以及如今手握江山佳人不再的茫然若失;你看到女人手起刀落宰杀男人,但是看不到女人当初身披嫁衣时的紧张失措和埋葬爱子时看向嚣张妾室的心伤绝望;你看到父母毫不留情棒打小子,但是看不到曾经将弱弱的小子捧在掌心搂在怀里的欣喜若狂和发现他不学无术欺压良善的痛心疾首……”我头头是道讲着,觉得自己的神泽神格之类的东西瞬间又提升不少。

我一口气讲完,总结道:“太子清越,你可以考虑跟在我身后游历,你能学到不少东西。”

太子清越只是寥寥望着我,轻描淡写道:“我听说你觊觎司命星君仙府里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仙童,每每见着都要摸上两把;还听说司命星君厚颜从太微星君那里讨来的桃花渡被你刨出来一个晚上喝光了,这些,司命星君可都饶了你?”

我默默走到他身边,一同看那灼灼梅花。

“太子,”我说,“你还知道哪些给我提个醒儿,免得我下回说话搂不住再惹你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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