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这只是一个拥抱(1 / 1)
于希睡得并不好,只觉得浑身发冷,还一直在做恶梦。她梦到那个绑架他的变态男人要杀了飞坦……不,不可以!“飞坦!”
被惊醒的于希一个起身就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喘气时发觉,她又一次到了飞坦的房间。
“你终于醒了。”派克诺妲拿着绷带和药膏走进来。
派克诺妲是她上一次住在这里时认识的,也是幻影旅团的一份子,在于希看来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大姐姐。
“我睡了多久?”于希任由她给她换药膏和绷带,眨了眨眼睛问道。
“从你到这开始算起整整三天。”
三天!于希显然被这个数字吓到了,她本以为只是一两个梦的时间。也许是因为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也许是因为飞坦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被飞坦抱出那个鬼地方的时候,她就失去了意识,一直到现在。
“飞坦先生呢?受伤了吗?”
派克诺妲笑着摇了摇头,“飞坦这家伙,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弱哦。”
不论是在手指换药换绷带,还是头上,手臂上,腿上,她都咬着牙一声不吭,派克诺妲看在眼里,手抚上于希总算是稍微有了些许血色的脸颊,“其实不用忍着。”三天前在飞坦怀中没有一点意识的她,那张惨败如纸的面容,几乎让他们觉得她已经醒不过来了。
飞坦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吧。这几天他除了在房间里照看于希,就是窝在审讯室中,听下去看过一眼的玛奇说,还活着,就是好像皮都被撕下来了。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都觉得能理解,毕竟这次飞坦是真生气了。
如果说这个世上虐待的手段飞坦排第二,那绝对找不出人来当第一。
“脖子上挂的是什么?挺好看的。”
于希低头看了看,“小时候父亲给的。”
“父亲?”
“嗯,很多年前就失踪了。”于希点了点头,看到派克诺妲笑容僵硬了,赶忙继续说道“没事反正没听到他的坏消息他肯定在哪里住的很好。”好像也没有在意什么,当作家常便饭般得就说了出来。
派克诺妲歉意得一笑,没有再说话。
轻轻得打上一个结后,给于希穿上衣服将洁白的绷带隐藏起来,怕她坐着不舒服,细心得立起枕头让她靠着。派克诺妲看着一脸乖巧的于希,片刻后才松了口气般得笑着收拾剩余的药膏绷带,“好好休息,我去叫飞坦。”
于希轻轻得应了一声,目送派克诺妲出去后便静静得坐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十指,洁白的绷带让她只能不由自主得皱起了眉,不说近期不能执笔,她现在连生活自理都做不到。一直以来都依靠着自己的好运,以及那弱得可怜的三脚猫功夫,在冒险中一次一次找到想要的东西并且成功脱险,以为自己那些实力就足够,可是一旦遇到这种事一下子就变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要不是飞坦先生,她现在可能已经死在那了。
她大概已经用了所有的好运,来认识他了吧。
得知消息的飞坦匆匆忙忙从审讯室跑出来,在门口突然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得推门进去,看到的是沐浴着暖暖阳光正坐着发呆的于希。
于希看到他进来,眼睛一亮,礼貌得低了低头,“飞坦先生,谢谢你来救我。”
飞坦没有说话,慢慢走到床边,一掌拍在于希头上,于希捂住头一脸无辜得瞪着大眼睛,呆呆得看着飞坦,“当时为什么要说不要来。”
“当然是因为不想飞坦先生为了我以身犯险啊。”即便看出飞坦此刻的脸色不是很好,她还是鼓起勇气坚持与他对视着,并且很坚定得说出了那句话。本就是这么想的她自然说得很是理所当然。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长久的沉默之后,飞坦终于在床边坐下,“对不起。”
“诶?”诶?!!!Σ( ° △°|||)︴飞坦先生竟然道歉了,他竟然跟她道歉了!他是不是发烧了神志不清?!就连于希内心都不淡定了,她伸出手用手背探上他的额头。
“……我没发烧。”飞坦一把拉下她的手,好似很无奈得叹了口气,眼神却是那么认真。“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我,我……”于希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脸甚至连带这耳根都在发烫,心跳也从他说出那句话时开始加速,等等,她舌头怎么不利索了。“飞、飞坦先生请不要道歉,我、是我自己不当心被、被抓的,而且、而且飞坦先生来救我了……我、我……”
“……”看着有些慌乱无措,低下头却掩盖不了耳根发红的于希,他突然感觉好想笑,但轻抚过她手上的绷带,他心中的愧疚之感丝毫无法减弱,本就是因为他,她才经历了这些,但她非但没有怪他,反而一直在为他着想,她明知自己会遭受到怎样残忍的虐待,仍然想自己扛下来,不让他有一点点危险……
他懂,他都懂。
那天他一如既往得去书店,却从惊慌失措几乎要崩溃痛哭的店员那得知于希不见了。然后便接到电话,果然是因他而起。
他一刻也不敢喘息,找了多少人才通过电话找到那群人的准确位置。
踹开门看到那蓬头垢面满身是血的于希的那一刻,他仿佛就要窒息,他未料到,即便在这种险境之下,她竟然还想着他,为他做了武器。
眼神扫过立在床头的那把伞,飞坦眼中的冰冷已不在,微微上前一把将她抱到怀里,却又顾及着伤口不敢用力。
“飞,飞坦先生?”于希显然没有想到他的这个突然的动作,一时之间整个人僵硬,双手竟不知道该放哪里。不是没有被异性抱过,一直没什么“男女有别”意识的于希有着像豹豹那样喜欢不时扑倒一下,小小调戏她一下的朋友,但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感觉,她只觉得呼吸都因此停滞。
“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危险了。”
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冰冰冷冷的,但听着却让她心中温暖到想哭。身子开始轻微颤抖,她紧抿双唇,却抑制不住眼泪滑下,强忍在喉头的呜咽声一丝丝传出。“飞坦先生……”
“哭吧,我在。”
“……”于希不爱哭,从出生起她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一直都记着一句话——眼泪是没有用的。但此刻,在飞坦怀里,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喷涌而出。此前受的那些委屈,身上的那些伤痛,飞坦先生的温柔,都让她泪腺崩溃。
撕心裂肺般的哭声让门口偷听的数人都暗自摇头起身离去。
她也许能够在那些人打骂,虐待,甚至杀死她时不落一滴眼泪,也许能面对处理全身伤口的时候忍住疼痛一言不发,也许能神经大条一般得说一句“我没事”。
但她终究有最脆弱的一面,只留给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