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番外】此情可待成追忆（待更新）（1 / 1）

民国二十九年六月

中日之战已进入相互僵持的阶段，日军还在日复一日的轰炸重庆，隆隆的炮火声与火光冲天的硝烟如同一记伤疤深深地沁入到重庆人民的苦难之中。

聂森带着部队转战武汉，正值阴雨天气，本就是崎岖不平的山路经过两天两夜的大雨磅礴后，变得更加泥泞不堪，运载着重武器的车辆频频陷进泥里，长长的行军队伍仿佛成了一条搁浅的长龙，困在这杳无音讯的深山丛林中。

三天后，聂森第五军抵达桂林。

聂森正在指挥部里观摩作战图时，传令兵跑进来说：“报告长官，外面有几个人要见您”

聂森漫不经心的瞧着他，问：“谁啊？”

传令兵严肃正襟的回道：“都是第十八集团军的”

“十八集团军？” 聂森思量了片刻，“就是那个前几天划到国军编制里的工农红军？”

“正是”

聂森放下手中的绘图铅笔，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你没看见总座正忙着呢吗？再说十八集团军的要求见，你随便找个人应付一下不就行了，这点芝麻大的小事还用麻烦总座？”

说话的正是司令部的总参谋长，此人是正儿八经黄埔十期的毕业生，郑华昌最倚重的黄埔毕业生，平日最是瞧不起杂牌军的将领，对于十八集团军这种曾为异党的部队，在他眼中怕是卑微的不能再卑微了。

聂森斜看着他，参谋长立刻知趣的闭上了嘴，他吩咐传令兵，“把人请到会客室去，给我看住了，别叫他们四处走动，我一会就过去”

指挥部里到处都是军中机密，那名传令兵自然懂得长官的意思，朗声回道后便阔步离开。

可能聂森此时还不知道，他即将见到的人会是他朝思夜想的荣燕婍。

江澜育坐在沙发里，看着手中的公文，陪同他们一起前来的还有机要秘书小米和师部派来的政委。

时钟一秒一秒的流逝，仿佛已经过了很久，燕婍显得有些焦急，她回头望端坐在沙发里江澜育，他却始终一声不响，她问一直站在会客室门口处的卫兵，语气有些调侃，“你们长官是还没起床吗？”

燕婍作势要出去，却被他拦下：“对不起，总座吩咐过，在他来之前，你们不可以随意离开”

“当我们是囚犯吗？”燕婍如同炸了锅，“他聂森好大的架子！”

那名卫兵脸上露着几分惊恐，没想到一名小小的随军记者竟敢如此讲话。

“荣记者！”一记温润入水的声音传来，江澜育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按着国军编制，聂司令现在可是你我的长官，说话要注意身份”

燕婍自知理亏，转身又坐回到沙房上。

机要员小米坐在她身边，若有所思的瞧着她，细若蚊声的问，“唉？荣记者，听你刚才话中的意思，你认识四战区第五军的总司令？”

“你说谁？”

小米睁着无辜的眼睛，“聂森，聂长官啊，你自己刚刚说的名字，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忘了？”

记忆深处忽然浮现了一张熟悉的脸，燕婍陷入寂静的沉思中，‘聂森’这个伴随她尽二十年的名字，在又那么一刻，却突然化作了一片虚无缥缈，无论她多拼命的抓住，记忆余留的残片却从她手中飞逝，她悠悠开口道，“我和他……岂止是认识啊”

门外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聂森循步而进，一边走进来一边笑道：“真不好意思，聂某会议繁多，叫诸公久等了”

从他走进来到坐下，他都没有抬头正视过面前的几个人，他身后哗啦啦跟进来几个人，好一通又是端茶又是送水。

江澜育深知这是聂森给他的下马威，以他的身份随不能和聂森平起平坐，但也丝毫不逊于他，只是日后要同在桂林这一片地界里工作，这刚一开始的磕磕绊绊还是要忍得，于是他处事不惊的回道，“无妨，迟到一向是贵党的传统，上一次在南京会见中央军五十师的孙师长时，我们等了一下午，这次会晤聂长官，才等了两个小时十分钟而已，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第一句话就搀杂着刀枪棍棒而来，聂森眸子一深，又不得不暗自佩服他宠辱不惊的姿态，他抬起头，直直望向江澜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