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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房间有人。”边简说,这是一句肯定句。
“怎么会,顶多是个东西。”索菲亚又灌了一口酒,只是佯装不知,心里骂着顾期颐笨手笨脚连偷个听也能搞出错来。
顾期颐四处看看,也只有那个东西可以搞出响声了。
“搞不好是小偷。”边简的脚步声清晰了起来。
索菲亚一把拉住了边简,“我一直都在能有什么小偷?”
顾期颐没有理会索菲亚,还是打开了索菲亚卧室的门,一如既往凌乱着的卧室,那个人台姿势怪异地趴在地上,窗户也是大开着的。
索菲亚从边简的侧边看见了自己卧室的样子,做恍然大悟地样子:“我的人台翻了,风也是真的很大,下次我会记得关窗的。”
一来一去,两人原本争锋相对的气氛已经消失殆尽。
那一点点醉意已经被打断了。
房间里的日光灯把房间照得惨白惨白,黄酒空瓶孤零零地摆在沙发一边,边简和索菲亚各在一边。
忽然,边简还是开口把那个话说了下去。
“我这个人,越是珍惜的东西就越是会被破坏,也许太过在意反而不知道怎么去对待。小时候,我要参加运动会,结果前一天去练习太晚第二天睡过了头,这种事情在我的上小学的时候遇到很多次,简直像是诅咒……
“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一直不认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奖章一份荣誉的事。后来……”
边简停顿了一下,索菲亚看见边简微微抬头,控制自己的表情的样子,她没有催促边简。
“我有说过我是借住在伯伯家,因为我的家人出了一场车祸。那个时候,车上有四个人,我,我爸妈,还有我弟弟,那是我一直视若珍宝——就是像宝贝一样疼爱的弟弟。”
索菲亚心里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想法,只有暗暗地揣测。
“那是一个太过平常的雨天,我们才从游乐园回来——给我的弟弟过生日。”边简继续,那些过去的事一直深埋在内心最见不得光的角落,任由它腐烂,等再说出来的时候,已经破碎成片段,“我妈妈是全职主妇,但是还是很疯狂的——喜爱攀岩、蹦极,从小就带着我和弟弟到处玩,我们才小学就已经偷偷教会我们开车。”
“那天是你开的车?”索菲亚刚出声就后悔了,也许应该把这个真相留给边简自己说出口。
边简双手抱着头深陷在沙发里,摇了摇头,高脚杯随意地滚落在脚边,杯子里残留的酒倾倒出来,在瓷砖上留下了一滩污渍。
“弟弟在游乐园玩得并不尽兴,他想要开车回家。爸爸是坚决不同意的,妈妈因为那天是下雨也犹豫着。最后是我,弟弟他央求我去说服妈妈——我们家一向是投票制度的。我从来都没有办法拒绝弟弟地要求……从来,最后,妈妈也同意了。”边简想要去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弟弟得意的表情,妈妈迁就的笑容,爸爸无奈的叹息,但是一切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那一辆车就那样开向前途的死亡,弟弟出事后还在叫着我,我听不出爱恨。有了弟弟的例子,我对小颐,如果现在不拒绝,总有一天他会那样在我面前。”边简垂下眼帘,“其实,这次回来我本不该去找他的,但是我就是放不下,然后他都差点放弃学业去当模特了。”
“这不是你的错,小颐他……就算是我也能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他到现在,他开朗了不少,比起能面对自己的生活,其他又有什么重要?”索菲亚有些为顾期颐不值,因为横在顾期颐和Jame之间的是一个没有温度的死人,但是很快索菲就闭口了。
“弟弟开车的时候也很开心。”边简站了起来表示不想和索菲亚讨论,掏出了烟,忽然说了一句很轻很轻的话。
索菲亚只听清了几个字,等拼凑完了想去求证,边简已经离开了。索菲亚出去逛了一圈,没看见边简,才回到自己房间。
没有开灯,顾期颐蜷缩在角落里,显得分外渺小。
索菲亚也不知道怎么劝,她一向觉得感情的事情外人无可插手,也不能劝解。她只能默默地拿出了以前顾期颐试穿过的并拍了照的那几套衣服,放在顾期颐面前。
“送你了,我钟爱的小模特。”索菲亚和顾期颐一样坐在地上,“穿的漂漂亮亮,就无所畏惧了——我一直这样觉得。”
顾期颐一点一点抓过那些精致的衣服,点点头,给了索菲亚一个微笑,“嗯,谢谢,我的设计师。我先走了,免得阿简回来。”
顾期颐说的毫无情绪,让索菲亚完全不知道深浅。
第二天,按计划,顾嘉辉带着顾期颐去签约。
公司像一个冰冰冷冷的玻璃盒子,在一个明亮的房间里,顾嘉辉一直很认真地和公司方面谈论合同的各种细节。
顾期颐在一边,没有看对方,而是看着这个本应该是自己最熟悉的男人。顾嘉辉的轮廓很硬朗,头发一直是一丝不苟地梳理在后面,整个人十分精神神气,但是眼角的皱纹和那么一点点疲惫出卖了顾嘉辉的年龄。
原来,在顾期颐不知道地方,那个自己不敢言语的父亲正在老去。
“……我最近也了解了一些这个圈子的事,会不会强迫他干一些出卖自己的事?”顾嘉辉只是扫了一眼顾期颐,还是把自己最担心的事用毫不迂回的方式问了出来。
对方明显有些尴尬,还是回答了:“原则上,公司不会做这些,都是模特私下的交易。但是,如果是指定的工作,顾期颐要是不想干,他要赔偿公司的损失。”
“还有就是培训方面就是……”
“每周三下午和周六下午,就在楼下,办卡,预约课时,直接从卡里扣每次的钱。”
顾嘉辉点点头,这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顾期颐把那份轻飘飘的合约拿到手里的时候,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他感受不到该有的欣喜。
“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办卡和填档案。”顾嘉辉揉揉自己的眉头,转身向门口走去,停在了门口。
顾期颐料想有事,就立刻跟上,跟着顾嘉辉走到了走廊。
顾嘉辉在一边打开钱包,有点笨拙地数了几张现钞给顾期颐,后来干脆把所有的现钞都给了顾期颐,然后拍拍顾期颐的肩膀,“回来小心点。还有……如果你不想干,不用在意毁约金,保护好自己,我先走了。”
顾期颐乖顺地点点头。
“还有,不要老是被记过。”顾嘉辉本来都转身要走了,又回过身补了一句。
顾期颐继续点头。
干好了其他事,在去预约形体课程的路上,采光好的过分的走廊里,顾期颐意想不到地遇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尹天鸿,还是皮衣皮裤厚底鞋,一头长发下是各种耳环装饰,一副妖艳颓废的样子。
还有一个才是顾期颐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Luke?”
“小颐,你来……签约?”卢克意外的态度打消了顾期颐以为他是来看自己的念头。
“你还是来我们公司了。”尹天鸿在一边毫不避嫌的靠在卢克身上,在卢克身上乱摸,宣示所有权。
看着卢克也没有躲开的样子,顾期颐一下子有些凌乱,难道那天尹天鸿真的就爬去了卢克的床?
“你去预约形体课?”尹天鸿看了一下周围,“我帮你吧。”
顾期颐把卡递给了尹天鸿,等他一走远,顾期颐就问卢克:“你们?”
卢克穿了一件拼色的皮夹克,不像他以往的风格,“是啊,说来话长,反正就在一起了——算是□□?我也不知道。”
“□□?”顾期颐皱了皱眉,也不好对卢克的私生活说三道四。
“他不怎么和我交流除了床上以外的事。”卢克看着那边尹天鸿拿着卡招手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也不一定是床上。”
“小颐,刚刚知道有个party,大部分是公司的模特,我要凑热闹去,你要不要也去?以后一起去试镜也好。”尹天鸿把卡交还给顾期颐,然后迅速晃到了卢克另一边。
“你那些朋友,小颐还是算了……”
“我要去。”顾期颐抬头和尹天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