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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屋子已经空了,而顾期颐是被热醒。
“谁会在这个天气给人盖被子。”顾期颐看着自己在等身镜前有点浮夸的造型,发现自己还是挺合适这么一身,再加上顶金色假发,有点法国贵族的感觉。
有点不忍心地脱下那身衣服,顾期颐叹了口气:“我果然是个gay。”
说着打开了音乐,打开了窗,像是要驱散什么一样,从书架抽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其实什么也看不进去,心里只想着,阿简不该就这么回来了,也不该就这么离开。
对了,衣服。衣服还没还!顾期颐想,以后大概还会见面。去干洗好锁起来,等着阿简来拿他女朋友做的衣服。
转瞬假期结束,顾期颐回到了高中顿时觉得不自在熬不住。带上一大盒边简留给自己的thorntons巧克力,顾期颐不吃晚饭就开始了他的饭后拜访。
“徐知?”顾期颐敲了敲门,随即进去了,不料有个女孩子还和徐知讲话,表情认真。
女孩子看见有人来就倏地回头,有些慌乱,像受惊的小鹿般。
顾期颐很尴尬,举了举巧克力:“吃不吃?”
“不了。”女孩子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下次再来吧,徐老师。”
徐知责备地看了顾期颐一眼,朝女孩点点头:“明天我都在。”声音也是十分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女孩子得了话才转身离开,路过顾期颐的身边的时候向他点头致意了一下,然后带上了门。
“小家碧玉。”顾期颐评价道,“我一直以为学校的心理老师是个闲职。”
徐知不予评价,叹了一口:“你来了。”
“慰问品。”顾期颐举了举手上的巧克力,“英国的食物是实所共见的不忍直视,不过这个嘛,great!”
徐知从顾期颐手上接过巧克力:“我去见过那个和你——就是那个边简一起被开除的老师了。”
顾期颐立刻抬头看他,脱口而出的话里,竟带着哭腔:“他回来了。”
“谁?”徐知一下子被顾期颐的态度弄懵了。
“边简,带着他的外国女朋友和朋友。”顾期颐很觉得没劲,默默地摸到自己往常坐的那张沙发。
徐知也跟了过去,“女朋友?他说的?”
“他不肯留我家,因为怕被我撞见他们的好事!”顾期颐狠狠道,然后省略了吃药的那段,把那天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你睡着了,他们走的时候?”待他讲完,徐知问,眼神犀利。
顾期颐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试图起身去书架那里找本书:“那不是重点。”
徐知一把抓住顾期颐把他往沙发上摁:“你才17岁,不要动不动就是吃药,安眠药的副作用你要我一一和你讲么?”
“那不是重点。”顾期颐别过脸努力不看徐知的脸,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我不睡,我会胡思乱想,然后不顾场合地发脾气,那太难看了。”
“那什么是重点呢,期颐?”徐知语气缓了下来,因为他发现那个可以用胡编故事忽悠他一个礼拜的男孩别过脸,像是哭了,“对于你来说,边简到底是什么?”
许久的沉默,久到徐知以为不会有回应了,顾期颐的声音才响起。
“大概也许是英雄一类的存在吧。”
顾期颐接着说:“他很棒,学习体育不错,最重要的是还会打架——有一次我和几个大我几岁的高年级打架了,他一个人搞定了。还有他总是知道很多事,那些我不知道的。会玩很多玩意儿,教会了我很多小把戏,他还对我很好……”
徐知心里吐糟顾期颐的三观,可还是默默听下去了。人童年的时候总有一个偶像,觉得这个偶像简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当然童年的时候也觉得自己长大了也会无所不能,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愈发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同时也渐渐发现自己的童年偶像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也就是偶像的幻灭。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徐知打断了顾期颐的回忆:“期颐,你不开心,如果你能坦白的跟我谈谈,也许我可以帮你。”
顾期颐沉默了几秒钟,忽然笑了:“又不是没心没肺,哪能事事开心?我觉得好些了。”
“可是……”徐知还想劝。
“其实我读过点弗洛伊德,荣格……可能读的不深,但是那些原理还是有体会的。”顾期颐这次是很认真地告诉徐知,“我也不想不开心,但是有些事本身就是错误的,再有些躲不掉的大概就和原罪有关。”
徐知忽然觉得有点微妙,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轻描淡写地和他说弗洛伊德,和他说原罪!
“难怪你和你同学聊不来。我高一的时候大家男生都是看看漫画小说,偶尔偷溜出去网吧、电玩城撒野。” 徐知无奈,“还有就是,弗洛伊德还是少看。”
“如果你是我,阿简在你小学的时候就带你玩过了。”顾期颐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抿着嘴笑,“就在阿简初三的时候他有女朋友了,我才二年级,就去找了个妹子过家家……”
徐知认真地听着,也笑了起来,心里却不知何时带上点灰色的阴霾。
这次顾期颐在晚自习开始前几分钟准时地回去了,一回去却是看见同桌贺卓文仔细打量自己的眼神,以及阴阳怪气的一句“嗯哼”。
顾期颐莫名其妙。
原来管不住自己好奇心的贺卓文同志今天也跟踪了毫无防备带着巧克力的顾期颐,跟到3号楼,因为要爬楼梯不能跟太近,所以又跟丢了。不过,还在楼梯上还是遇见个一个梨花带雨的妹子。于是贺卓文有个猜想有个计划来套话。
贺卓文先故弄玄虚地道了个歉:“对不起啊,我跟踪了你。”
顾期颐完全没想到这一出,一惊:“你知道了?”
贺卓文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不会去乱说的,那些都会过去的,以后你有事不要瞒着我,大家都是兄弟嘛。”
顾期颐不说话了,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景,觉得十分羞耻,这次真有心用毒芹搞死贺卓文了。
贺卓文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知道自己套话失败了,于是只能假装是兄弟地拍了拍顾期颐的背表示:别放心上!
顾期颐明显地有些不尴不尬,干脆拿出作业,不理贺卓文。
这下换贺卓文尴尬了,讪讪收回手,看看顾期颐。
顾期颐的侧颜很好看,鼻子笔挺,眼窝略深,有一种神秘的气质,贺卓文描述不出来,或者说找不到形容词。顾期颐的穿着从来都是赏心悦目的,处事却是漫不经心的很,不与人深交,也不得罪谁谁。贺卓文敢打赌,十年后同学会,没几个人还记得这个顾期颐。
顾期颐知道贺卓文还在看自己,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值得贺卓文称兄道弟,还跟踪他!来高中不到两个月,自己的事就被两个家伙知道了,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