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二颗白宝石（1 / 1）
我和小牛再一次用事实证明——牛真的是一个非常实用的坐骑。
虽然跑得慢，但胜在稳当，虽然性子倔，但好在容易骗。最重要的是，它们，个！子！矮！
这一点对于要随王伴驾的我来说尤其重要。
你看那巴德，挑个什么坐骑不好，非要挑匹马，是马也就算了，还挑了匹高头大马，看人家马儿帅气骑出来装逼是吧？装逼是要被雷劈......不，是要被鹿角撞的呀！你瞧瞧他，还没出河谷镇的门呢，就被那傲娇的大角鹿撞了三下了。
还得人家小帅马都不好意思驼他了。
这不，他们俩怨念地跑后边儿去了。
哼哼！我才是能站在瑟兰迪尔身边的人！
还是我的牛好，多高的人骑在上边都不会被鹿角打到。
我盘膝坐在小公牛身上，没有穿斗篷也没有遮住眼睛，甚至没有带任何的武器或是护甲，一手抱龙蛋，一手搂装阿肯宝石的盒子的我简直像出来春游一样。这和全副武装满脸杀气的精灵们显得格格不入。
不怕告诉你们，其实我还带了一瓶酒和几样小点心，打算结束之后庆祝一下的。
我把装瓜子的布袋子从牛角上面摘下来，我一把小画眉一把，快活地嗑了起来。
其实我是觉得，用几千精灵士兵去围剿十三个矮人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像我这种见识过大场面大战争的家伙来说，这码事压根就不算是战争，更像是单方面的围剿。他们撕逼的时候我们只需要磕磕瓜子就好了。
咱三晃晃悠悠地走到伊鲁柏的宫殿前，原本该是一片废墟的宫殿前被清理好，破损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门前的石桥被毁坏，冰冷刺骨的护城河水拍击在巨岩上。
一溜儿矮人站在石墙上，一道金光在上边一闪而过，站在最中间的那个矮子王，啊，不，矮人王举起了弓向瑟兰迪尔射来。
这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敢把箭指着瑟兰迪尔的家伙。第一个是莱戈拉斯，记得当初夜探寝室的时候发现的那支染血箭镞，后来据我的多方探听，最终确认，那支箭的出处，正是当时还年幼的王子莱格莱斯。
莱戈拉斯是无心之失，那这家伙就是大胆。第一发，射到了鹿脚边上被弹了出去，他出声威胁道：“下一支箭，我会射到你的头上！”他这一举动显然鼓舞了矮人们的士气，他们举起他们手中的武器大声吼叫着。
我挑眉向上瞄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和小画眉欢快地嗑瓜子。
不关我的事，你们继续撕，我继续看。
城墙上又射来一箭，却射在了我的身边。利箭咔擦一声在地上留下一道白痕，被弹出去一头扎进了护城河里。
“龙女！恶龙死了，你就去投靠这群见鬼的精灵了吗？”
被射的我还冷静着，瑟兰迪尔也还冷静着，身后的精灵小哥们却怒了，他们在卫队长的指挥下整齐划一地抽箭上弦张弓瞄准，就差瑟兰迪尔一声令下把矮人们射成刺猬给他解气了。
上边儿叫嚣地正嗨的矮人们全都蔫了，除了矮子王，不，矮人王还在□□地立着，死要面子地举着弓。
瑟兰迪尔挥手示意他们放下箭。“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的债务已经偿还。”
“怎么还的？我没有给你任何东西！他们也同样没有。”
我瞅准时机打开木盒，把它转向他们高高举起，阿肯宝石的熠熠光芒从木盒中跃出，在晨光中显出一片亮白。
矮人们又惊又怒，索林失神地放下手中的弓箭，脸上闪过惊慌、疑惑、愤怒种种情绪，最终掩藏于平静之下。奇力最先打破沉寂，他愤怒地吼着：“贼！为什么要偷窃我们的财宝！阿肯宝石属于国王！”
我知道他是在冲着我喊。从矮人们愤怒的表情看来，他们都认为是我拿走了阿肯宝石，可惜，他们都错了。他们最亲密的伙伴将它私藏了起来，将它献给了瑟兰迪尔，为了和平，为了他们能够安然无恙。
现在，我十分好奇，在矮人们得知比尔博拿走阿肯宝石后他们会有何反应。
“是的，你说的没错，它属于国王。可是这里不止你一个国王！你也不能算是国王！”我合上了木盒。
瑟兰迪尔，精灵之王，名至实归。况且，他是王吗？史矛革还没有死，只要它还在一天，山下之王的名号便从不会易主。
“我是索林！索林·橡木盾！索恩之子，索尔之孙，伊鲁柏宫殿当之无愧的继承者！”
“索尔？那个疯子，而你简直就跟你那疯子祖父一模一样，被黄金迷住了眼睛。你背信弃义，如何取信？如何为王？”我一直觉得身为王，拥有超厚的脸皮是件幸事，像是我的主索伦和瑟兰迪尔，他们的脸皮就都厚到了一种境界，但是他们，也绝不会像他这样失信于他人。
小画眉停下嗑瓜子的伟大事业蹲在我的肩上啾啾地提醒我：【说好的看他们撕，我们围观呢？】
城墙之上突然一阵骚乱，比尔博那个毛茸茸的金脑袋从城墙上露了出来，在矮人们冰冷的铁甲中格外显眼。他被愤怒的索林揪了起来摁到城墙边上，我看他那小身板儿，这要是从这么高的城墙上摔下来，不死也得瘫痪。
我稍微有那么点儿担心，毕竟他还算是个挺有意思的家伙，就这么死在一个疯子手里感觉有点怪可怜，怪伤心的。
瑟兰迪尔和巴德也是忧虑地抬起头时刻关注着墙上的动静。
我看了看墙上的情景，觉得这剧情发展的有点慢啊——从比尔博被摁上城墙，到现在都已经有一分多钟过去了，他怎么还没被丢下来？
身后的精灵军队里走出一个灰色的人，甘道夫大喊着：“如果你喜欢我挑选的飞贼，那就请不要伤害他！不要忘了他曾经救过你们的命！放他离开，仅此而已！”
索林愣愣的看着下边儿的巫师，但他却没有放手，反而将比尔博更用力地往前推了几下，小霍比特人现在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外边，只要索林一松手，他立刻就会被摔下去，摔得血肉模糊。比尔博抓紧了索林的手。
我把手里的瓜子壳往外一撒，一耸肩，装出无比惋惜的语调说道：“唉，所以说，你们不能飞就是麻烦。”
甘道夫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地走到我身边，“阿莱克丝，请你去帮帮他！”甘道夫压低了声音跟我说道：“我知道你可以救他。”
“那又怎么样呢？我可不去！我还打算要待在精灵王国里的呢，暴露了身份多麻烦。再说了，你让我去就去，多没面子。虽然留着精灵的一半血液，但我还是龙，没有足够的利益，就想让白干活？怎么可能？”
甘道夫握紧了手里的法杖，沉声道：“你想要什么？”就连瑟兰迪尔和巴德都转过头来看我们。
我用手在装阿肯宝石的木盒上来回刮蹭，抬头看看天，又看看身后的一众精灵，说道：“我要的不多，不过就是你的几句话而已。”我从小公牛身上爬下来，站在它旁边，抬头打量起甘道夫的神态变化，“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合适的，能够让我留在精灵身边的身份而已。这个身份能从一个迈雅口中说出来，作用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成交不？”我眨眨眼睛，赤金龙瞳死死盯着甘道夫。
他低下脑袋，灰白的胡子垂到胸前，仔细地考虑着我的要求，最后在我一再的催促下，他抬起头看看墙上僵持的两人，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松了一口气。
走到城墙前的空地上，又有点不太放心，转头看向巫师，“你说的，一定得给我洗白啊，不然我饶不了你啊。”甘道夫轻轻地点点头。
确定我伸开的翅膀不会扇到人后，我伏下身子弓起背，胸腹间酝酿起火焰的温度，背后火辣辣的痛一阵阵刺痛我的神经。
我的龙化几乎吸引了孤山前所有生物的目光。我能感受到他们投射在我身上恐惧的眼神。
对于精灵、人类和矮人这些神造之子来说，这一幕是血腥的，对于一位充满智慧的迈雅，对这场景的好奇战胜了对它的反感。我能感到有两道目光一直盯着我。
我回头扫视一圈，除了巫师之外，另一道目光竟是来自瑟兰迪尔。
身后有炽热的殷红的液体涌出，打湿了我身下的一方灰白土地，空气中四溢着血腥味，我下意识的舔了舔开裂的嘴角，猛一用力，金色的膜翼划破血肉伸展开来，击碎周围的几根柱子。
碎石四溅，还有几点鲜红的血块伴随着碎石飞溅出去，落到水里，染红了大半个水域。无数次的龙化，早已使我忘却了疼痛为何物。龙翼刚刚出来，身后便传来酥麻的感觉，在龙血的刺激下，血肉模糊的地方开始缓慢地修复，从龙翼与脊背相连的接口起，漫出无数赤金的龙鳞，沿着脊柱一路向下，连成一线。
甚至连精灵最高深的治愈魔法都无法做到如此快速地治愈伤口。被这从所未见的场景所震，所有人都还呆愣在原地。
我仰面看向城楼之上，展翼，拍击空气，腾身飞起，柔弱的嗓子里爆发出巨龙的怒吟，双手化作利爪，朝头戴金属王冠的矮人抓去。
“不，阿莱克丝，不要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