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计谋(1 / 1)
回去的路上。檀辅见檀恒一路沉默不语,于是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他的脸蛋。“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檀恒把脸别了过去,“三哥他,何时能回?”
“不知道。”檀辅说着勒了勒缰绳,减缓了行进的速度。不自觉的望着前方出神。
“大哥。”檀恒伸出手拽了拽正在出神的檀辅,“趁时间还早,带我去附近的集镇上转转吧。”
集镇上,檀恒拉着檀辅左逛右转,一会儿要吃糖葫芦一会儿要买风筝,玩的不亦乐乎。
“师傅,您这的玉都刻有字吗?”檀恒在一个小玩店旁停了下来。
“是的呀,客官您尽管挑。”
“那有‘恒’、‘辅’二字吗?”
“有~都有。”老板笑着迎道。
檀恒在一堆玉坠里摸索了好半天,适才找到两块小玉坠,刻有‘恒’、‘辅’二字。檀辅瞥见底下一堆小玉坠其中一块刻有一个“钰”字,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掏出银两付了两块玉坠的钱。
“‘恒’字这块玉坠给你,你要一直带在身边,不要忘了恒儿。”说罢檀恒亲自把玉坠挂在了大哥的腰带上。然后把刻有‘辅’字的揣进了怀里。
檀辅看到檀恒的这些举动,不禁笑了出来,爱抚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恒儿到底还是孩子啊。”
“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经14岁了!”檀恒说完气鼓鼓的跑开了。
十一月十一,平阳城内,一家新的药铺开张了。
深夜,店铺内,“三少爷,如今咱的药铺都已经开张了,要不要小的派人去只会二少爷一声,说您来平阳城了?”
檀钰摆手,“暂时先不要惊动二哥。观察几天再说。”
“小的明白。”
“平阳王最近有什么动静?”
“少爷,小的昨天去王府打听过了,平阳王明日一早会去平阳城附近的梅岭打猎。”随从平安走近檀钰,在他耳边小声道。
“知道王爷选择哪条路上山捕猎吗?”
“明天梅岭的人一定会很多,小的估计,王爷可能会选择较为偏门的西山口入山。”
檀钰沉思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就按你所说,给我准备一下,今晚就出发去梅岭。”
说罢,平安递给檀钰一个布包,“少爷,里面是今天刚剥好的鹿皮。您千万要小心呀。”
檀钰接过包裹,急步跨入了黑暗之中。
这里是上梅岭最好的入口,城里百姓每次去砍柴、打猎都从这里上山。梅岭今天也热闹非凡,很多平阳城百姓听说平阳王带领一众王府护卫去梅岭打猎,都闻风而来,希望能一睹这位屡次击败北蛮的平阳王殿下的风采。可让他们失望的是,等到日照三竿也没等到平阳王殿下的猎队。
另一边,平阳王带领一众猎队择西山口的小路而上。
“殿下,您真是高明啊,奴才怎么没想到走小路呢?”刘全骑马追上高衍。
“刘全啊,你就甭在这蒙了,你肚子里那点小九九本王还不知道吗?”
“是是是,殿下英明,老奴嘴笨。”刘全笑着作势要掌自己的嘴。
“把马绳拉紧点,这儿地势险,仔细摔下山去。”
“哎。老奴谢殿下关心。”刘全笑嘻嘻的骑马紧挨着高衍的马匹。
“今日谁猎的猎物最大、最多,本王必有重赏”高衍朝身后喊道。将士们随即举起弓箭不断叫好。
猎赏行动开始,将士们争先恐后的朝林中奔去,‘搜搜’两只箭飞过,一名随从忙跑过去,举起地上的猎物高喊,“殿下射中兔一只!”
将士们齐声呐喊欢庆,随后又听见,‘搜搜搜’,数箭齐发,“猴一只!”
“兔又一只!”
……
大家都在竞相追逐猎杀,高衍也异常兴奋,甩开大部队,独自纵马朝深处驰去。
“殿下,您慢点,等等老奴。”刘全咋后面追着喊道,随即叫上旁边将士紧跟平阳王。
另一边,檀钰看到林里鸟一阵阵的飞起,他知道他等的人终于要来了。于是披上了那件鹿皮,伏在地上,等待猎物的上钩。
高衍飞驰许久,见前方突现一头身形高大的鹿,甚为兴奋,下马轻声小步走过去,待走到三十步之远处,拉弓,两箭齐发,直没入鹿身!
回身上马走上前去,却看到地上躺着一人,见他面色如玉,唇色如樱,几缕发丝散落在精致的五官上,像极了初见檀桢时的模样,高衍不禁心里为之一动。转眼却看到一地的鲜血和一旁的鹿皮,随即脱口而出,“坏了。”
高衍连忙撕下自己的衣服,按住了正在流血的箭口,并迅速将人置于马背,挥动马鞭朝刚刚来时的方向奔去。
刘全看到疾驰而去的高衍,急忙喊道:“殿下!”
“回府!”高衍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
“回府!回府!赶紧的!”刘全见状急忙通知随行的一干人等,紧跟王爷回府。
王府内的所有御医都被集中起来,为殿下误伤那人治伤。
“没用的东西!一群废物!”
“救不活,你们也全部给本王卷铺盖走人!”
平阳王府内,上下一片紧张,丫鬟们进进出出,一直忙活到深夜。
高衍望着床上那人,脸色因出血过多而显得苍白。随身的衣服被解下扔在一旁,身上两处箭上处虽已裹着厚厚的白布,却仍见樱红。高衍看着一地散落的药材,心下想:许是这平阳城内上山采药的学徒。
抬手试了下额头的温度,高的烫手。随即焦虑的问道,“怎的烧这么高!”
一人跪拜道:“回殿下,公子受伤后又受了一路颠簸,身体劳损过度。小人已经给他开了退烧药了。”
“关键,是公子中的那两箭,导致失血过多,怕是……”
“怕是什么!”
听到平阳王的语气不对,又随即转了口风,“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谁知高衍听后仍旧勃然大怒,随即下令拖下去打十板子。御医当然不知,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提公子身上的那两箭,因为那两箭的罪魁祸首就是平阳王。高衍一方面既是恼他们医术不精,更恼自己的失手误伤。
一众御医跪在地上磕头求情,这才免了这顿板子。
这时,药被端了上了,高衍从丫鬟手里接过药碗,亲自喂与他食,连续了喝了两碗药,都不见高烧褪去。
直到次日清晨,高烧才退了些,府上各人这才放下心来。
“殿下,您一整晚没合眼了,先下去歇着吧,这里老奴帮您看着呢。”刘全端来一碗茶递给高衍。
高衍再次伸手摸了摸那人的额头,喃喃道,“高烧似乎又退了些,刘全,你给本王看看。”
刘全小心翼翼的用手探了探那人的额头,“回殿下,公子吉人天相,现下确实退烧了。”
“吩咐厨房煮些白粥。”
“哎,老奴明白。”
平安见少爷一天一夜未归,心知事情十有八九是办成了。可不免又有些担心,不知道少爷情况到底怎样。所以一大早就亲自去王府门外打听情况。
谁知王府今日却大门紧闭,连买菜丫鬟都不曾见一个,平安在门口转悠的半天,方才忐忑不安的回药铺。
这日清晨,檀将军府内,满园的清香磬鼻。檀桢正在院子里修剪山茶花。
一名府里奴才快步前来通报,“将军,昨儿个殿下捕猎出事了。”
檀桢的心突然咯噔一下,修剪茶花的手一顿,强稳住气息问道,“殿下怎么了?”
“不是咱们殿下出事了,是殿下误伤了一个百姓。”
“那百姓可有性命之忧?”
“听府里的小厮说,昨晚情况十分危急,殿下勃然大怒,说救不活府里上上下下全部都要领罚。”
“哦?什么人让殿下如此挂心?”檀桢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
“是一位公子,王府里的奴才说昨晚殿下亲自照顾着,一宿没合眼,今早才睡下呢。”小厮煞有介事的说道。
檀桢稍不留神,剪断了几株花苞。又不觉有些心疼,于是将剪刀搁置在茶几旁,弯腰躺在院里的藤椅上。
“梅岭打猎,好端端的怎么会误伤人呢?那人是什么来历打听清楚了么?”
“这个小的就不知了。”见檀桢不说话,又道,“将军您要亲自去王府一趟吗?”
“行了,你先下去吧。”
檀桢摆摆手,下人忙请礼退了下去。
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檀桢忽的想起一年前年出征土剌,也是这个时节,北方荒原冰冻三尺,正值战时激烈时,檀桢受伤后高烧不断,殿下也是这么守着自己一夜未合眼……
现如今……
天冷霜寒,凉气围绕着周身的每一寸肌肤。檀桢眉头微皱,慢慢的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