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事后(1 / 1)
糜稽醒来的时候发觉是在飞艇上的房间里,他睁开眼睛慵懒地又闭上并没有回神,在稍微移动了下身体后整个人变得僵住,身后传来的不适提醒了他所发生的一切,昨晚混乱的记忆涌入脑内,那种身体的感觉根本不可能是器具,中间的过程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记得很清楚,除了,记不清昨晚人的脸。
但目标直指一个人,除了他其他人再没可能。
糜稽感觉胸口闷,他试图从被子里伸出手臂但肌肉像是拉伤了,乳酸产生过多,抬起就十分费力,吃痛不已。他脑海中回忆之前的画面,是在浴室某一个姿势他双臂撑住身体太久了,不仅如此,大腿上的肌肉也有拉伤的痕迹。他掀开被子,用手肘撑住身体想要起来,但腰酸得像是无感觉一样。
“啊。”糜稽吃痛倒在床上,只能侧着身体翻转了下身体趴在软绵的枕头上。
嗓子只是喊了一声就嘶哑低沉得不成样子,糜稽握了握拳头抱紧枕头,后背大片衣果/露着。
该死的!糜稽敲了下床,探手摸了一下床头的呼叫器,这个动作又让手臂再次承受痛苦。
房间门被打开,来者帮糜稽拉上被子盖住后背,端了一玻璃杯梨汁在糜稽面前,并贴心地帮忙扶住了吸管。糜稽喝了半瓶感觉到是温热的,嗓子这才舒服了许多,但开口说出的话开始轻飘飘的。
“你故意的?”
“少爷邀请我的。”
“你明知道那种状态我的判断不准确,作为管家你应该帮我修正!即使我意识不清晰那你也应该保持理智!”糜稽捏住柏杨的手腕,眼神毫不留情地直视他,“你就是想做那件事对吗?”
“是,我想做。”柏杨很坦然。
对方承认得如此快,糜稽睁大眼睛,他脑中快速转动着,联系所发生的种种试探性地问道:“你一直以来想做的都是这件事?”他紧盯著对方的眼睛,后者没有一丝回避。
“是,少爷。”柏杨把早餐端上来,“我们在飞艇上,明天下午回抵达本家。”
糜稽深吸几口气平静了下心情,他把盘子打翻到地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把头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感觉到由心底发出的难过,是,从最初西索到侠客柏杨一直是收拾残局的一个,再到后来跟帕利斯通和亚伯,柏杨也一直都知道,但不意味着他没有原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柏杨是放在身边从小跟到大的人,像是兄长一样的存在,但是对方也拿这种视线看他吗?没有任何原则,想做了就随便找一个人做,或者对方从来都瞧不起他,想要的只是尝一尝自家少爷身体而已,想要的只是压倒他让他哭泣,逼他求饶。
这样会给他带来心理的快/感和满足吗?
回忆起昨晚的一切,自己最懦弱最无助最YIN荡的模样全部全部……糜稽感觉到心被拿尖刀子戳了几个窟窿,如果换了个人如此待他,他可以想很多方法报复,但一下换到身边人身上一时间狠不下心。
杀了他?糜稽握紧拳头敲在床上,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他太过放纵还是怪他太相信向来冷静的柏杨。他已经忍了足够久,从未想过沾染身边的人,逼急了也只是下令让他帮自己……糜稽咬紧牙关感觉到难以呼吸。
糜稽抓紧枕头,他想起昨晚自己拥紧对方说我爱你,杀意就更盛,这样逗弄他好玩吗?昨晚对方把他深藏在坚强外壳下内心的弱态全部看了个透彻,是,现在这些都是他装出来的,无论他位子再高有再多的权势都还只是在渴望被人爱而已,他希望能有依附的人,希望被人拥抱。
“对不起少爷,昨晚我没有控制好力度。”
不要再说了!对方没有丝毫反悔之心,并没有后悔说做了这些事,只是在说力度问题吗?难道要说下次会注意吗?天大的笑话,怎么可能有下次!
糜稽脑子里乱成一团,气得身体发抖:“滚……滚出去!”
“飞艇上的工作人员是揍敌客雇佣的普通员工,除了我没有人适合来照顾您。”他将被子掀开一个角,“让我看一下,该上药了。”对方并没有使用敬称,这句话带着强迫性。
“柏杨!你敢!”糜稽高声喝出他的名字,但平时绝对会被履行的命令这次对方却不遵守了。
“少爷,我在。”动作却没有停止。
糜稽捂住眼睛流出泪水,羞/耻感和被羞/辱的感觉袭上心头,他违逆他!决不可赦!
“少爷,我一会儿再送餐进来,用完餐再帮您按摩。”
没有回应,他可以说不吗?对方控制着他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再大的抗议也不换不来任何改变。
杀不杀没有决定,毕竟是家里的管家,但唯有一点让糜稽笃定。
柏杨这个人,不能再用了。
他为此感觉到悲哀,全部赋予的信任被辜负,就像是今天才看清这样一个人一样,即使是相处了那么多年,就是算是一条狗也有了感情,如今如今……糜稽身体起/伏着抱着枕头的手越来越紧。
*
第二天下午糜稽穿好衣服,尽管走路还是有点难受但是至少从外是看不出来了,他站在飞艇口整理了下衣服面色冷漠,这两天他未同对方交流过一句话,自己也早已恢复情绪。一旁的柏杨同样穿戴整齐,飞艇正在着陆。
突然柏杨强/制地扭转过糜稽的肩膀让二人面对面,双手捧起对方的脸颊低头送上了一个吻。
糜稽被震惊在原地,那晚的事情他意识混乱柏杨以下犯下就罢了他必然会将他送去修理一番,如今对方在他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做这种举动简直是忤逆和反抗!在他眼里自己是什么?待柏杨一手环住他的腰部将他搂住糜稽才回过神来,他挣脱开狠狠扇了对方一耳光,愤怒值直接达到顶点。而此时,飞艇已经停稳舱门即将打开,即将有其他人迎接,糜稽抬脚踹了一脚柏杨让他离自己远一些:“你……别让我以后再见到你!”
他气得身体在抖连话也讲不清晰。
“是,少……”
糜稽转身下了飞艇。
*
柏杨看着那道身影觉得很遗憾,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掌心中黑色的背叛标志隐隐透着念气。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倒是不知道原来与主人发生关系也属于背叛的一列,但是即使知道他也很快冷静下来。那晚的举动他并不后悔,那是一个机会,许多年才出现一次,柏杨承认自己有点小私心。
他喜欢少爷,不想少爷难受,不想自己难受,就选择做了,这其实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但是错在他轻视了藏在心底多年的爱多么激烈。不表达不表示爱得少。
是有些过分了,他没控制住自己的力度,在少爷已经满足后还是多做了。
他这样沉默的人,有时候也会钻牛角尖,以前他不明白梧桐能当上总管的原因,他的武力值并不如自己高,后来看到他转身和蔼可亲同三少爷问好并且微笑着满足奇讶过分的要求时,柏杨才知道,原来是他不会伪装。但这样一个不会伪装的人却在糜稽少爷面前伪装了那么久,看着他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看着每次做完后少爷满是痕迹的身体。有时候,像他这种人还有一种韧劲呢。
柏杨看了看掌心,其实也有好的一面,少爷知道了他的心意总比未来有一天他突然死去了这份爱就这样消失了要好。他已经足够卑微了,但不想这份爱情也卑微,毕竟另一方是糜稽少爷。
至少少爷记得他。
其实那晚糜稽少爷也很舒服,对方抱住他,毫无防备地哭出来。
他说,我爱你。
他的眼睛里全部都是自己。
柏杨看着少爷的背影从视野中消失,梧桐向他走来,大概是揍敌客作为签约的另一方已经收到信息了。他突然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却很温暖。
他的眼睛里全是自己啊,多么幸福。
少爷,下一个十年,很抱歉不能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