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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看谁来了……”手冢进门,看到自己父亲正坐在那等自己回来,便将门拉大,让他可以看到站在门外的人儿。
布莲达看到眼前的手冢国一,才发觉他是一个丢在人堆都找不到的普通人。若不是手冢引路,她甚至是面对面从他身边走过,她也不会知道是他就是自己母亲又爱又恨的男人。离开的时候她才7岁,很多事情到现在已经记忆模糊了……
褐色长发,白色裙底的女生显露在手冢国一眼前。微微抬头,可以看到碧绿的眼眸,和他记忆中那么碧绿如出一辙。手冢国一觉得眼前一亮,很快看到那张相似的面庞,原本已经拭去的眼泪情不自禁地又滚落下来……
“明儿……你是明儿,对嘛……”男人猛地站起,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大步上前拉过女孩子细细打量。
十年来,他多么希望这一幕可以出现,但是就连梦中他中不曾见到。而今,当梦想真的成为现实的时候,他去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
“你知不知道叔叔找了你很久,你突然不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妈妈交代。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叔叔就算死也安心了。来,让叔叔好好看看……你的眼睛……”男人终于注意到布莲达过长的刘海,原本只是想帮她撩起刘海去看到她的左眼已经结疤,一条条像蚯蚓的伤疤布满在左眼的位置,甚是骇人……
布莲达面无表情地撇开头,让头发继续遮住眼睛。她冷冷地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对男子的惊讶做出解释,而是说:“你真的连死都安心了吗?”
男人微微一愣,身体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布莲达身上散发着丝丝寒冷,就连站在一边的手冢国光也感觉到。
手冢国光觉得心跳加快,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就在他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布莲达身上的时候,发现她的手已经伸入腰间,从里面抽出光亮的利器……
“父亲,小心!”站在门口的手冢猛得扑过去,想要抓住布莲达的手中的匕首,但是她却还是快了一步,已经刺向手冢国一的胸膛……
“噗!”
这个世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顿时,鲜红的液体从男人的胸口喷出,溅得布莲达一身鲜血。原本白色的裙子上溅满点点鲜红,仿佛是梅花落入雪中那般耀眼照人……
即便如此,布莲达在最后看到的是手冢国一的笑容,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只是呆呆得看着男人的笑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哐嘡!”染满了鲜血的匕首掉在地上,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个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
“父亲!”手冢国光急忙赶过去扶住自己的父亲,然后在旁边寻找可以止血的东西,眼看找不到任何东西,拿起桌边的电话拨打急救电话。
手冢国光叫声也引来了其他人,当其他人赶到看到手冢国一已经躺在血泊中时,全都乱收手脚。
直到医生赶到将手冢国一送到医院之后,警察也赶来拘捕布莲达。但是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那里,面部表情,如同死人一般。
布莲达只是觉得眼前一红,自己就仿佛堕落到了地狱。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是为什么这一次她觉得非常的害怕,紧张。
就连刚才一刀刺下去的时候,手都在不停地颤抖。就在她拔出匕首的那一刻,看到的不是手冢国一痛苦的表情,是他满足的笑容,仿佛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但是很快在布莲达眼前又转化成为自己母亲挣扎的面孔……
“明儿……救我……明儿……”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如同以在噩梦中一般,痛苦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旋着……
“啊!我杀了自己的母亲……我杀了自己的母亲……我……我……”布莲达开始语文伦次起来。
她感觉头好痛,好像有虫子在大脑里撕咬一般。她寻找墙壁,寻找尖锐的物体敲打自己的头,希望通过外力可以将大脑里折磨自己的虫子赶走!
“为什么,为什么!你让我报仇,为什么却是我杀了你,为什么?”布莲达嘶喊着,哭叫着。
白茫茫的世界当中,只有她一个人在承受着痛苦,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放弃了她,而她或许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当布莲达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医院中,浓烈的医药味道和手上还挂着点滴证明着一切,同时周边并没有其他人……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杀了手冢国一吗,为什么没有在监狱中?”布莲达很是不解,她不要呆在这里。
布莲达伸手猛地拔掉针头,也顾不上自己的手在流血,就翻身下床打算离开。但是脚刚一落地才觉得自己浑身没有力气,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动静开门进来,“小姐,你身体很虚弱,现在不能随便行动。”一个护士小姐将布莲达扶起。
“走开!”布莲达推开想要扶起她的护士。
她不要帮助,不要同情,不要怜悯!现在她剩下的就是尊严,她要带着她唯一的尊严去见自己的目前!
既然事情已经完成,她也不在留恋这个世界。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伤心上的地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死去。她原本以为自己死在监狱中也是好的,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在明目张胆地杀了人之后,居然能在外面。
布莲达扶着墙壁往外走去,她才不要呆在这个医院里!
突然脚下又是一软,布莲达身子向前倒去……原本一会有一阵疼痛,却不想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
布莲达还未抬头,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玫瑰香水味道。不用想,肯定是那只花蝴蝶……
“你这是做什么?本大爷好不容易把你从监狱里弄出来,你还想进去不成?”迹部一把将她抱起放回到床上盖上被子,而刚才护士也早已离去。
“你干吗救我,我杀了人,就让我死在那里好了。”布莲达不愿意见到他。她不会因为迹部把她从监狱里弄出来而感谢他,她只会觉得他多管闲事。
“谁说你杀了人了?那个人没事,而且你当时神志不清,也不知道自己伤了人,所以不用呆在监狱里面。”
迹部这些话自然也是费力了一些人力和财力才让他成为“事实”。当他接到手冢的电话时,他也吓了一跳。谁都没有想到布莲达居然会动手杀人,但是杀人之后她居然会神智不清……
手冢国一的确没有死,但是那一刀也的确差点要了他的命。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布莲达已经神智不清,她仿佛同整个世界隔离开来,有时在那里傻傻呆望,有时突然抱头大叫,有时缩着身子瑟瑟发抖,还不眠不休,到最后自然是身体支撑不了晕倒在监狱中。而她这样的反应就连医生也只是说她可能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就连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再加上迹部家雄辩的律师,布莲达自然很快就变释放出来,而且手冢家原本就没有追究的意思。
让迹部景吾有些费解的是,布莲达要杀的是手冢国光的父亲,但是手冢国光却找自己把仇人救出来。虽然即便手冢不说他也会做,但是却想不通手冢国光有什么理由让迹部这样做,同时还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
“你说什么!他没有死……”布莲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明明用了十足的力气,而且刺的地方的确是心脏的位置,没有理由不死……
“据说,你好像刺偏了一点点,否则人就真的死了。”迹部嘴里说着,但是却一直观察着布莲达的神情。到现在,他都有些不愿意相信布莲达会是那种人。
布莲达皱了一下眉头。按照她那么多的学医经历,当时刺偏的可能性也极小,或许自己心里根本就不想让那个男人死……如果那个男人不死,她又要怎么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呢?
布莲达顿时又觉得头好痛,。
“医生说你长期高度紧张的状态,身体早就超负荷,如果再不好好调理,怕是没命活下去了。”迹部语气颇有些责怪的异味,所谓医者不能自医吗?但是此时的他,更多的是担心的情愫。
迹部景吾对布莲达的喜欢表现的十分明显,他才不要做那种暗恋的事情。但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布莲达挣扎着又想起来,但是被迹部按到在床上,“你给本大爷好好呆着。不管你有多么恨那个男人,你既然杀不死他,就是他命不该绝,就不要打算还有做那事情!”
看到布莲达眼中的那份仇恨并没有消失,迹部的怒火也随之燃起。
“啪!”一击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布莲达没有像往常那样气愤,而是低头不在看迹部景吾。同时迹部也感觉有些尴尬,但是却拉不想脸面道歉。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
一直到护士进来,迹部才吩咐护士一定要守着布莲达,不能让她再肆意离开。之后,才愤愤然地关上房门离开。
布莲达再次抬头,看着离去的背影,才觉得眼前一黑倒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