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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是周日,两个人终于都可以休息,而正是这个时间,两个人有了第一次共同诊断的时间。
布莲达穿着白色的大褂走进了手冢的房间,似乎终于可以在她身上看到白衣天使的气场。
“手冢君,把衣服脱了吧。”
手冢知道她要为自己做检查,很坦然得照她所说的做了。他左肩上的纱布很快就暴露在空气当中。
布莲达并没有去碰他的左肩,而是抓起了手冢的左臂,在关节处一些部位按了几下。
手冢微微感觉到疼痛而皱起眉头,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痛就说出来,或者发出声音。否则我怎么知道你哪里不好?”布莲达头也没有抬,似乎知道手冢会忍住疼痛不发出声音。
“恩。”手冢回了一声。但是之后的检查他已经没有声音。
虽然手冢只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他的确有照做,因为疼痛的时候他的眉头会皱的更紧。只是让他发出声音,似乎还有些做不到。
当然,布莲达即使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知道其病患处。她只是不希望手冢将痛苦强忍着,这对身体不好。
布莲达检查完手臂后,将他肩上的纱布拆了。
“你的伤是大量的练习和以前的旧伤所致的。你再这样下去,小心你的左臂全废了。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在左臂上会有旧伤?”布莲达似乎知道手冢会告诉她,拉了把椅子坐在手冢对面等他的答案。
手冢见此无法拒绝,也只好说。
“是一年级的时候被学长不小心打伤的。”简单的一句话,似乎隐藏了太多的原因和痛苦。
“只是这样吗?以你的性格不是因为你用右手和学长打,后来被学长知道你是左撇子以后气愤得打你吗?”布莲达似乎很了解手冢的样子,将原本的事实都说了出来。她早在看到手冢握笔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一个左撇子。
而且在记忆中,他就是一个左撇子……
“你怎么知道?”手冢有些吃惊,他以为布莲达不知道这些事情。后来思索着应该是大石告诉她的吧。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事先并不知道,只猜的。凭我对你的了解。”布莲达的语气里似乎在说明她曾和手冢认识。
“你和我以前认识吗?小时候。”手冢也听懂了她的话,但是手冢就是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或许忘记是件好事。你最近最好不要打网球。还有,虽然现在拆了纱布,不过药疗还是要继续的。我会为你安排的。”说完,布莲达就离开了手冢的房间。
走进自己的房间,布莲达又露出胜利得笑容。一切看起来都在照她所安排的发展,只要不出意外的话。
布莲达又习惯性得亲吻了那倒挂的十字架。
每当有空的时候,布莲达就会去医院里看看。那个红色的十字架从她8岁开始就一直跟随着她。在那里,她看到过生离死别,看到过垂死挣扎,也看到过血肉模糊。或许是这些,让她开始麻木了社会带给她的痛。她似乎早已不在乎生死。看过太多的生死交横,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感到恐惧了。
在闲逛的时候,布莲达从护士口中得知在这里有一位俊美的少年。本来,布莲达对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当她遇到时,却发生了改观。
那天是在医院的天台上。布莲达喜欢看落日的夕阳,就如步入暮年的老人那样,让她觉得慈祥,不像年轻人那样狂妄,也不像中年人那样低沉。夕阳的美丽一直让她动容,或许现在也只有自然的美才可能感动她。
那天,那位俊美的少年也来到了天台。秀兰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曳,他的脸上透露出一丝病态的惨白,然而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的那份秀气。他的魅力似乎是浑然天成,不叫雕琢。而他的其实更如天使一般亲切可人。
他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布莲达,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医生。却因为站到了她的旁边,看到了布莲达的侧脸才知道他想错了。
因为他认为是个普通医生的女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比自己都要小的样子。
“小妹妹,偷了医生叔叔的袍子出来玩,这可不乖哦。”少年有些玩意得说。
“抱歉,我是这里的……实习医生。”她想了想,自己是来这个医院学习的,也算是实习医生吧。
少年听到这个有些吃惊,不过很快有恢复了微笑。
“没什么好吃惊的。我的确就只有十六岁,是这里的实习医生也没有错。”布莲达知道对方的想法,对此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样啊,我叫幸村精市,你呢?”少年很温和得靠在栏杆旁对布莲达说,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柔情。
“布莲达。”
“哦。这应该不是真名吧。”幸村笑着说。
“算吧。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没有什么具体的意思。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布莲达和幸村是这样说的,但是她自己清楚自己是在乎的,否则她也就不会叫布莲达了。
“呵呵,这样。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布莲达对这个少年也有些好奇,不单单是他的外貌,更多的还是他的病症……她转头注视着他。
“格巴二氏症候群。我有没有说错?”布莲达似乎感觉到他的痛苦。
“你很厉害,一看就知道了。”幸村到也没有惊讶,只是平静得说着。
布莲达自然没有那么好的本事,不过因为这个病例非常少,看到之后总会有些特别关注。当少年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布莲达就知道他患有这个病症。然而这点,她并没有点破。
“你这病胜算不大。如果用姑息疗法或许可以胜算大一点,但是……”布莲达将自己知道都告诉了幸村。
“但是无法再剧烈的运动,是吗?”幸村似乎知道。
“恩。你是个爱运动的人吧。好像,对网球特别的喜欢。”布莲达并没有去探听他的隐私,只是看到有一些带着网球拍的少年和他攀谈的情景。
“是的,你全说对了。和你聊天,似乎会被你看透心事。呵呵,我该走了。”幸村平静得离开了天台。
地平线上的夕阳又落下了一寸,时光也随着流逝。时间真的可以带走一切,磨平一切吗?
布莲达不声不响得离开了手冢家里。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张纸,说自己去教授的住宅住了,感谢这几天的招待。
离开只是为了之后更好的开始罢了……
手冢家对此有些不满,尤其是手冢的爷爷,认为这个女孩非常没有礼貌。几天后,手冢的父亲回来,大家也只是简单的提及,而对此手冢的父亲也并没有追问。
手冢和布莲达在学校里天天相见,却没有多余的言语。布莲达上课还是睡觉或者是拿出笔记本电脑干自己的事情。老师对此也渐渐习惯,不再去找她的麻烦。周围的同学都认为她是一个奇怪的人,也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如果说有的话,也只有一个人——不二周助。
不二来找手冢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特别的女生,对她充满了好奇。无论布莲达多么的冷淡,多么的讨厌他,不二依旧喜欢和她说话,说一些有趣的事情。
手冢唯一和她的交际就是中午下课后。布莲达总是会拿出一个保温瓶来,里面是她特地为手冢煎熬的药,似乎是用中国的中药。不知道为什么,手冢从来没有拒绝过,每次都一口饮干瓶里黑乎乎的东西。药的苦味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那药里似乎有些腥味,却不知道是什么。手冢问她,她也没有回答。
就这样,日子反复得过这,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魔鬼,我似乎下不了手。】布莲达在电脑前敲打着,旁边还对方这一叠厚厚的医书。幽蓝的灯光将她的脸照得有些惨白。
【你什么时候变成天使了?】对方发过来嘲笑的表情。
【我觉得他没有错,为什么要伤害他?真的有罪的人不是他。】
【你真是可笑。这个社会是黑暗的。他已经老了,他迟早会死。你想报仇却不对付他儿子那对付谁啊?怎么?顾念你们之间的兄妹亲吗?】魔鬼又发来嘲笑的表情。
【我和他不是兄妹!】布莲达气愤的关掉网线。
有些东西她一直都不愿意去承认,而有些东西却一直流淌在她的血液里,永远永远无法磨灭。
布莲达恨自己的血液中有一半是属于那个男人的,那个害死自己母亲的男人。
她恨,她要他付出代价!
好不容易又有休假的日子,布莲达打车来到日本的公墓,在那无数的墓碑前寻找着她的母亲。
一直找了好久,才找到母亲的墓碑。
墓碑因为长期的风霜雨打有些岁月的痕迹,而碑名却写着“手冢希梦”。在墓碑的右下角写着“手冢国明”。
“母亲,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这几年你不好过吧。那个男人居然在你死后给你冠上他的姓氏,我想这一定不是你想要的。抱歉,我现在才来。”布莲达平静得跪倒在墓碑前,轻轻得说着话,似乎是对自己在说。
“母亲,我会将碑名改过来的,你放心。”布莲达抚上母亲的相片。慈爱的脸庞,温柔的表情,她已经整整近十年没有见到了。
不久布莲达就离开了那里。七年后的重逢,她没有任何的泪,也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似乎,那些早已无关紧要。
布莲达很快联系到那块公墓的负责人。要求他们将母亲的墓碑更换,并出了高价。对方因为金钱的诱惑,很快就同意了。
一天夜里,正当布莲达忙碌着关于一位关于艾滋传染病例的案例时,她收到了教授的电话。
“教授。”
“布莲达,我知道你在日本还做了其他事情。我没有权利干涉你,但是我希望你在查清楚一切之后再做,不要让自己后悔。你真的了解当年的事实吗?”教授的口气有些强硬,如同大家长一般。
“教授,我没有……”
“好了,我想说得就是那么多。你跟了我近十年,你的脾气我了解。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自己以后不要后悔。”说完,教授就果断得挂了电话。
布莲达有种无力的感觉。教授对她来说像长辈一般,他的话对布莲达具有很大的影响力。教授虽然知道一些关于布莲达的过去,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这次,教授的话意非常明显,让布莲达有些犹豫不决。
毕竟,曾经是天使的人,即使如今是魔鬼也无法磨灭当时天使的心志。
【魔鬼。】
【大小姐,你又怎么了?你以后再断我话,我就不理你了。】对方似乎因为前两次的事情有些生气了。
【抱歉,我是笔记本电脑,那是刚好没电了。】这是布莲达惯用的借口。
【你每次都会没电的。】对方其实早就知道会这样,刚才把那句话发过来也是一时气愤而已。如果真的不理她,他早在几年前就可以做了。
【魔鬼,我想你了。】布莲达只有对“魔鬼”才会说这样的话。
过了一会,对方发出了通话的请求。布莲达带上耳机,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你怎么了,居然说想我了?小心真的爱上我。”从耳机里传来对方傲慢的声音。
“我爱上你了……呵呵……”布莲达在耳麦出低声得笑着。那种,给人一种鄙视,不屑,甚至有恐惧的感觉。
“明……我真的想你了。”对方突然改变了原先的口气,温柔得说到。
“我说过,不要这样叫我。”在心底,布莲达一直守护着这个称呼,因为她觉得只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叫她。
“好的。我的女神,我非常的想你。我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对方肉麻得叫着。
“龙雅,收起你的糖衣大炮,那些话对我没有用的。你还是去骗其他的女孩子吧。我该睡了。”说完,布莲达切断了一些联系工具,将自己扔给了白色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