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合宿夏季祭典(1 / 1)
山间清晨,万物皆啼,破晓时分,惊艳绝世。
伸了一个懒腰,全身骨头仿佛咔咔滋滋地响,麻生芽月吃痛往被铺里面钻,那药酒到底管不管用,她还是觉得四肢酸痛。
她瞥向对面空无一人的床铺,她拿手机看看时间,惊悚地弹起来,顾不上身体的酸痛,十万火急地冲向厨房,可惜为时已晚,粉发少女已经把厨房搞得乌烟瘴气,她还一脸柔美笑脸。
“早啊,芽月!”
麻生芽月无奈地挥挥手,“早啊!”
她走过去,瞄到桌面几叠长相奇怪的早饭,她就有种全体人员葬于此山的不祥预兆,她轻搂住桃井五月。
“五月,这种粗重活,以后让我来。你身为经理,已经够累了。”
“没啦,早上看你睡得这么熟,就想帮你做早饭。”温和少女一脸不用感激我的神情,麻生芽月连跪地的冲动都有。
见到这些早饭,让她想起一个姐姐,那个姐姐的厨艺比五月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们这种超越了神级别的料理,傻了眼的芽月只能干笑膜拜。
为了今晚能平安去祭典,她拉起笑容,推五月出厨房,“五月,你先去叫他们起床,你做的早饭就只够青峰一个人吃,我负责其他人的早饭。”
“好,那我去叫他们了。”桃井五月满脸兴趣地离开,去叫他们起床更让她有兴致。
青梅做错早饭,竹马必须全包,这是定理。所以,这一早,桃井五月做的早饭全塞在青峰大辉的肚子里,很不幸地,他战死在饭桌上,黝黑的嘴角还流出不明白色液体。
赤司征十郎下命令,青峰大辉醒来后就去找他们训练。
他们都出门,房子剩下一人一尸。
麻生芽月也果断抛弃这具尸体,她背着拍摄工具离开房子,跑到深山里取景。
她找到山间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林间浮光掠影,尽收眼底。
她蹲在溪边,用树枝逗弄溪流里的小鱼,牵起圈圈涟漪。她白嫩的手指来溪面辗转,感受溪流流淌划过指间的触摸。
今日,她早有准备,穿了短袖短裤,和一双凉鞋,她脱掉鞋子,踏进清浅的溪流里,脚底踩着凹凸不平的石头,冰凉的流水将夏日的炎日驱散开来,微风习习,吹得她昏昏欲睡。
把三脚架插在水里,摄像机的镜头瞄准水面,目的就是录下溪流与鱼之间的嬉戏。
按下录像的按钮,她走回岸边,穿好鞋子,携带着照相机往其他地方拍摄鸟林。
中
午的变态酷热,简直想要蒸发大地的所有水分。
脸色红润的麻生芽月看了手机上的时间,走回溪流处收拾录像机,是时候给他们做饭了。
在收拾期间,手机铃声居然响了。本以为是他们,结果翻开一看,顿时她双眼炯炯弯起诱人的弧度。
“妈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我。”对面的声音,似乎不是手机的主人。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声音,她弯起的眉眼耸拉下来,语气淡而疏离,“哦。你是有什么事吗?”
“今年暑假,你不要过来找我妈。我们全家要去马、尔、代、夫、旅、游。”10岁的凯瑟琳满脸幸灾乐祸,语气得意高傲地开口,反正她对这个所谓的姐姐没什么好感。
麻生芽月轻呼一口气,淡然道:“恩,祝你们玩得开心。”
话筒另一方还未回答,她便听见熟悉的女声在说话,她问:
“凯瑟琳,你打给谁?”
“是日本的那个姐姐,你要跟她聊吗?”
对面的声音停顿了许久,麻生芽月才听到她母亲的回复,“好,你先去找你哥哥写作业,我跟你姐姐聊聊。”
“喂,芽月吗?”她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声轻如漂浮在溪流上的落叶。
“恩,妈妈最近还好吗?”她脱掉凉鞋,赤脚走进溪流,感受着溪流的冰凉感。
“挺好的。凯瑟琳跟你说了吧,这个暑假……你不用过来找我了,我们一家去旅游。”
母亲的轻言轻语,却如裂石流云地在她耳边嘶鸣。
一家?她苦笑,“凯瑟琳跟我说了。马尔代夫很冷的,你要多带几件衣服,多多注意气候。”
“我知道。芽月,暑假可以去找你爸爸的。”
对于这个女儿,她不是没有感情,可一看见她就想起过去失败的婚姻,况且她已经有了另一个家庭,无暇再去照顾远在日本的她。
“……我会找爸爸的,你不用担心我。”
她其实很想反问一句,妈妈,你确定她能打得通爸爸的电话?从来只有他们找她,她根本无计可找到他们。
闲聊几句,便挂上了电话,麻生芽月低头看向通话时间,只有短短的2分钟,真是可悲!
自从11岁那年,父母离婚,妈妈便到美国重建一个新家庭,爸爸也到新地方发展事业,徒留她一人在东京。
从小流离在父母两边,看似照顾,实质是收留。妈妈有她的新生活,爸爸有他的新生活,她也有属于她的新生活,不相来往,会不会更好啊。
她轻拍她自己脸颊,没什么好心酸的,麻生芽月,这么多年,什么都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走回岸边时,或许溪流下的石头过于滑腻,她整个人滑落在溪流里,衣服沾湿,荡起了层层水花,鼻翼与喉咙都呛到了水,酸涩难受地很。
久久地,溪流平面也未归于平静,圈圈梨涡在溪面漾开。
她垂头,头发盖住她凄婉狼狈的脸容。
她何曾不想一家人去旅游,可没有,一次都没有啊!第一次和人出远门,是和篮球部的大家来到这里。
“妈妈,妈妈,其实我也好想要和你去旅游,我也想要妈妈的!”她双手捂着痛哭流涕的脸容,啜泣的声音在山间延绵哀鸣。
她温柔的妈妈,她无法讨厌啊!她很爱很爱妈妈,可正因为如此,她才如此难过。
在她哀伤无助之际,芽月脑海浮现一朵盛放的太阳花,喃喃道:
“真想看见太阳花…真想看见小真…”
可小真在训练,她不能在这时候打扰他影响他的。她手中紧握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戚戚然的芽月翻开手机,是来自‘小晨’的邮件。
‘芽月,我终于回来日本了。现在在东京机场,好期待见到你。’
内容下面还附带着一张图片。
偌大壮观的东京机场建筑物,遮挡了半个太阳,可怎么也挡不住那万丈光芒,在明耀的日光下一只白皙的手攥住一朵娇艳盛放的太阳花。
望着图片里的太阳花,芽月眼底的哀伤化作一抹笑意,把哀伤笑开了。
芽月也用手机把此时山间午时拍下来发给他,敲打着手机键盘写道:
‘我和小伙伴们到深山修炼了。可能要很久才能见到你呢,小晨,你手中的太阳花真美!我很喜欢太阳花。’
‘我也很喜欢太阳花,因为一个人。这次回东京,我是为了找到她。’
‘真巧,我也是因为一个人才喜欢上太阳花的,庆幸的是我已经找到他了。’
和小晨相互倾诉完,她心境明朗又恢复以往没心没肺的笑着,她用冰凉的溪水冲洗自己的脸,浑身湿透地背着背包赶紧回去,不能让他们看见这般狼狈的她。
好在,她回到房子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回来,她把湿衣服换下,用冰敷了红肿的双眼,才去厨房忙碌做饭。
少年们在餐桌上大快朵颐,横扫桌面的菜肴和饭,他们捂着鼓起的小肚子歇息半个小时,又要开始下山训练,运球上下山。
麻生芽月目送他们离开,知道他们在为了比赛为了今晚祭典而奋斗中,看着活力充沛的他们,麻生芽月的热情也被他们挑起。
落日黄昏,他们果真把所有训练都结束,他们这一拨人,穿戴整齐,在夜色正好时分,匆匆下山参加祭典去了。
麻生芽月紧紧随在绿间真太郎身旁,拉扯着他的衣襟,绿间真太郎蹙眉捂着鼻子,问:
“麻生芽月,你该不会擦了你那瓶难闻的药酒?”
“擦了,干嘛不擦,大晚上的,那些蛇虫鼠蚁更多。”她一想到那些,浑身哆嗦了一下。
绿间真太郎想要远离她一米,偏偏少女死死地又缠上来,“其实你可以不用靠这么近的。”
“我怕走丢,等会到山下肯定是人群汹涌。”
麻生芽月总是有一大推理由借口好让她挺直腰背地更加靠近他,靠着他,她有莫名的安全感。
绿间真太郎怎么也躲不过她,也就此作罢了。
黄濑和青峰拽着瘦弱的黑子早早就冲下山去,至于赤司和紫原也就慢吞吞悠哉地步行在前方,走得最慢便是绿间真太郎和麻生芽月。
他们在月色朦胧下,静静地往山下走,少女久久才出声打破难得的宁静。
“小真,全国大赛结束后的假期,你有什么打算?”
“会和我一起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