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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柒 七夕晚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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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八那日,邻里粽香还没散尽的时候,韶陵晏是在病中醒来的。连续数日的来回奔波,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来说,多少是有些吃不消的。

夏瑾在她醒来时,对着一脸新奇的她交代了一些事情便起身离开了。

每见一次她这样醒来的模样,他的心就愈发沉重一分。凤歌山一行虽然是找到了人,却也几乎是无功而返。青衍真人闭关,少则三月,长则半年,即便最短也要等上两个多月。而顾泠所说的长于医术和毒术的左氏兄弟,在接到顾泠的联络后,飞鸽回信表示根据他们描述的症状,他二人目前尚无办法,是有些头绪,但恐怕要前往南疆亲自探查一二。似有希望,却遥遥无期。

近些时日,夏瑾查到了一个新的消息,有个曾在天绝庄做活的下人竟在那场大火中死里逃生。前些日子那个下人偷偷回去不知去做什么的时候被红莲镇的几个菜贩认了出来。

夏瑾听到消息易容追过去时,那人落脚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夏瑾自称是天绝庄大管事韶程的远房侄子,想知道天绝庄那日大火的详情,同那几个菜贩细细打听了那个下人的衣着样貌。言语之间却是得知,在自己之前,也有人来细致地打听过那个下人的事。夏瑾听了菜贩们对那些打听之人的描述,缁衣冷面,殷从的人?

却也并不意外。

对于那日大婚的事情,无涯庄只对外宣布了婚期推迟,其余的并未多说。只是那一日的情况很多人都看到了,便有了韶大小姐成亲当日与人私奔了的传言。

夏瑾当初使用偷梁换柱的法子,却又当众设计了那么一出。桥上出逃是个幌子,不过是为了让殷从以为韶陵晏是成亲当日才离开的,而不会立刻搜索到早已离开望涯城的真正的韶陵晏。而如今,天大地大,无涯庄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一直找下去。大隐隐于市,他们就住在书生巷,他也不限制阿晏外出,只是尽可能不叫她单独外出。

夏瑾追寻那下人的下落足有半月之久,却依旧杳无音信。殷从比他先得到这人的线索,如今,这个人失踪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殷从灭口了或者人在殷从那里。他本就怀疑那个神秘兮兮的殷二公子,如今,疑心更甚。

离家日久,他很担心阿晏。以往执行任务的时候,三五个月不着家的时候也是有的,也觉得无甚牵挂。如今,那里有个人,便让他生出了归心似箭的心情来。

他的姑娘,在等他回家。

……

顾泠来信中说左氏兄弟已经找到了治疗阿晏的办法,约莫八月中便能回来。

虽然还有两个多月,但这一次的希望是实实在在的。夏瑾的心总算能稍稍放下一些。

六月里是韶陵晏的生辰,这事,夏瑾还是听曾做过阿晏贴身侍女的岳青幽说的。

其实,岳青幽也是记不住的。作为一个优秀的密探,她与夏瑾一样,一个任务结束后,就会尽量去忘记无关的事情。只是朝绿成天在她耳边唠唠叨叨,她听得耳朵起茧。

朝绿虽然是无涯庄的人,只是韶陵晏失踪,她很难免责,况且只有“幼青”和韶陵晏不见了,很容易就被怀疑到幼青身上,如果殷从顺着查下去说不定会查出风华楼。为免麻烦,那一日岳青幽干脆连朝绿一起带走了。夏瑾不怎么愿意让朝绿再接近阿晏,岳青幽就干脆把她带在身边。在风华楼里这个城府不深的小丫头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如物尽其用,也省的养闲人。

夏瑾问阿晏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得到的答案却让他有些沉重。

阿晏带着浅浅的笑,眉眼弯弯,微哑的嗓音温暖一如往昔:“瑾哥哥,带我回天绝庄看看罢。”

两人在一起数月,夏瑾从未去看过她那个荷包里写着什么。他也不知道,阿晏每一次一片空白的醒来时看到那些也许平淡也许苦涩的记述时是怎样的心情。只是血脉亲情,终究与记忆无关,深埋在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罢。

“阿晏,你可想报仇?”夏瑾声音低低的,语气有些压抑。

韶陵晏一愣,似乎是尚未想过这个问题,又或者是她想过,但是现在的她忘记了。她抿唇一笑,带着些许无奈:“应是想的罢。”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是全庄上下几十口人。

然而凶手至今逍遥法外,官府轻易不会去趟武林恩怨的浑水。韶陵晏现下不好暴露身份,官府置身事外。至于武林正道,多年来群龙无首,虽然很多门派都有心借着这件事壮大自己门派的声威,但连中原第一庄都轻易灭了的未知敌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故而明明是轰动武林的惨案,至今却没有人敢公然的去管。殷从那样大张旗鼓迎娶韶陵晏的行为已经算是动作最大的一个了。夏瑾以一己之力追查真相,到底势单力薄,收获渺茫。

他垂眸看她,字字沉重,“好,我带你回去。”

……

进了红莲镇时已是月底,天气日渐转热,衣衫也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衫。红莲镇有一种花,样子与桃花非常相似,颜色比桃花还要浓艳,花期却比桃花晚上许多,如今正是好时候。当地人将这种花直接取名作“晚桃”,以至于在红莲镇,有许多人家的闺女大名或小名都叫晚桃,希望自己闺女能像这桃花一样妍丽。

两人弃了马车步行进城。因为“苏执”曾在这里出现过,夏瑾便易容了一张平凡的面孔,倒有几分像箫桓,韶陵晏也戴了帷帽,遮住面容。两人如此走在小镇的街上,倒也不显眼。

总归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城镇,阿晏虽不记得,却有亲切之感。她饶有兴致地走走停停,甚至还在糕点铺子买了一包晚桃做的红艳艳的糯米糕,入口清甜,不似晚桃颜色的浓烈。

她眯起眼拈起一块递到夏瑾嘴边,夏瑾伸手去接,她就一下拿开不给他碰,如此一两次后,夏瑾默默地垂眸就着她的手吃了,甚至没怎么尝出味道。□□遮住了他脸上的颜色,却遮不住逐渐红起的耳根。他经常易容,本来肤色就有些苍白,这一点薄红就显得清楚而诱人。阿晏看着他,无端端想起一个并不合适的词——秀色可餐。

夏瑾虽然不掩饰自己的心意,却也每每招架不住这个大胆的姑娘的出格举动。为了防止她继续作乱,夏瑾干脆拉住她没拿糯米糕的手。阿晏被心上人拉着,笑嘻嘻的也没有再捉弄他。其实她还想叫他“礼尚往来”一下的。

……

天绝庄在红莲镇东,距离镇子的中心有些距离。庄子附近也没有人家。出了那样的事情后,这一片更是鲜有人烟。

所有能烧的东西都在大火中毁坏殆尽,只剩下些残垣断壁,焦木石柱。整个庄子显然已经被清理过了,尸体也都不见了。

阿晏记得她的荷包里记着,她的“未婚夫”殷从曾与她说,他派人清理过了,并且做主将他们都葬在天绝庄所依托的青要山上。

她向远处张望一圈,青色的山峰清晰可见。

她不孝,不能亲自将父亲安葬,甚至在出事后这么久,都没有回来看一看他。

“瑾哥哥,你帮我去买些香烛纸钱可好?我想祭拜一下父亲和大伙。殷从说他就把大家葬在那座山上。”她朝东北方向泛着青苍色山尖一指,露出一个算得上温婉的笑,“我就在这里等,可好?”

夏瑾何曾见过她这样温顺宁静的样子,心中作痛,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的手攥成拳又松开,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然后做了一件以前从未做过的事,一把将阿晏揽进了怀里,双臂紧紧将她圈在胸前,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温暖都传给她。

阿晏先是惊讶,很快就顺从的靠在他胸前,双手自然的环上他的后腰。两人紧紧相贴,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抱了一会,夏瑾才放开她,帮她将额前的乱发往后别好,低声嘱咐:“我去去就回,你注意安全。”

阿晏揽着她的要笑得一脸荡漾,他说什么她都应,“好。”磨蹭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松手。

夏瑾好不容易厚起一回的脸皮一下又被她击败了。

夏瑾本就擅长轻功,现下心中着急,便直接运起轻功朝镇上去。如今距离中元节不过半个多月,香烛纸钱这些东西也早早的开始有售卖的。除了这些,他还去买了些点心,打了半坛酒。这一趟折腾下来,也将要一个时辰了。他看看天色,将东西打成一个包袱,挎在肩上,另一手拎着酒坛,急急往天绝庄赶。

也不知阿晏等急了没。

走到半路,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夏瑾驻足,微讶:“阿晏?怎么了,不是说等我回去么。”

阿晏走上前来,伸出双手抱住他,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前传来:“我怕把你丢了呀。”

夏瑾单手环住她,似有所动,柔声说:“不会的,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的。”

“嗯,”她的头埋在他怀里,嗅着令她安心的浅浅莲香,“天色不早了,我们明天再来吧。”

这样的阿晏教他揪心,几乎是无条件宠溺,“好,明日再来。”

……

山风吹起少女的发梢和翠绿的袖襟裙角,夏瑾站在一棵松树下,看阿晏依次拜过一个个有名字或没有名字的墓,最后停在最前面最大的坟墓前,墓碑上没有字,但她和他都知道这是谁的墓。

这一刻,夏瑾终于对殷从生出了嫉妒,这些事,不是他为阿晏做的,而是那个男人,那个觊觎着他的阿晏的男人。

阿晏沉默的跪在墓前,静静地烧着纸钱。夏瑾以为她会哭,可她没有。他想,也许失去记忆到底淡薄了感情,这样也好,若是她太过悲痛,他怕是没有把握安慰好她。

阿晏用极低的声音说着什么,夏瑾站得远,并不能听到。也许是情绪激动,有句话仍是叫夏瑾听到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一惊,着实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他走上前,直直地跪在阿晏身边,极为郑重地说道:“晚辈夏瑾,请韶前辈放心,晚辈定会查出天绝庄灭门的真相,替阿晏手刃仇人。更会爱她护她,守她一世安宁,给她一生喜乐!”

一字一句,字字铿锵。

“瑾哥哥……”

阿晏不意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愁容被惊喜冲淡,却不知要说什么,只一句一句地唤他。

“阿晏,等左氏兄弟回来将你治好,我们就成亲罢。”

阿晏深深地望着他,杏眼中渐渐拢了水雾,声音不稳:“好。”

……

这日之后,两人并未离开红莲镇,阿晏说想在这里过完下个月初八,她要在故乡醒来。夏瑾心疼她,自然是无所不依。到了七月初,镇上越来越热闹,两人这才意识到,初八之前,是七月初七,正是乞巧节。

这样的节日,若在柳城时,让人尴尬,而如今,对有情人来说,只觉得甜蜜。

红莲镇从白日起就有许多热闹的活动,甚至还有闺阁小姐抛绣球招亲的。两人手牵着手走在人群之中,感受着节日的浓情蜜意。阿晏还想去接绣球的人群中凑热闹,被夏瑾给了一记狠瞪之后死死锁在身边。夏瑾面不改色地说了一句:“你的绣球只能给我。”阿晏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瑾哥哥,你居然会说情话!快说,你是哪里来的妖怪!”夏瑾毕竟段数不够,耳根升起一抹熟悉的红。

阿晏盯着他看了一会,开心地拉着他来到一棵挂满红绸和木牌的大树下。

“刚刚卖巧果的大婶告诉我的,把我们的名字写在一起,用红绸系起来挂到树上,可以许愿哦!”

夏瑾买来木牌,毛笔浸好了墨,正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却被阿晏制止住了。她从那个荷包里拈出一张折起的纸,递给他笑着说:“按这个写罢。”

夏瑾展开那张纸,险些拿不住。

已经有些皱了的白宣上,左边一个“晏”字,右边一个“瑾”字。正是二月时在望涯城,他扮作算命先生时写的那张纸。

他声音颤抖,定定地看着她:“你,你想起来了?”不仅想起来了,还认出了那些人都是他。

阿晏看着他,一脸茫然:“想起什么?这字不是你写的吗?不是我的字迹,又写着你我的名字,想必是你写的罢。”

夏瑾恍然,随即苦笑,是了,他的字却不会因为易容而改的,所以他很少写字。

他收起内心的失望,提笔在木牌上写了一个“晏”字,然后将笔递给阿晏,她会意,接过笔在旁边写一个娟秀的“瑾”字。阿晏看着这一前一后、一刚一柔的两个字,噗嗤一笑,“瑾哥哥……这样看去总觉得日后你要夫纲不振了。”

夏瑾目光清亮地看着她,唇角的笑意就要压不住了,“夫纲不振”,第一次觉得这个词这样好听。

阿晏将红绸穿过木牌上事先打好的孔,然后交给夏瑾示意他挂上去。夏瑾走到树下,招手叫阿晏过去,她与他并肩而立,夏瑾约一估量,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将木牌牢牢系在一枝树杈上。阿晏一回头,木牌上的两个字正好在她眼前。

“这样阿晏一眼就能看到我们,便是忘了千百回也不怕。”夏瑾轻轻地说,眼中盛满柔情。

阿晏水润的杏眼莹着水光,一字一句道:“瑾哥哥,我们今日成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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