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脑残也是残(1 / 1)
“哇——”身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痛叫,顾夕花顿觉脚下一轻,迅速爬了起来,掏出黄符默念了一句,“驱邪,破——”
符咒的光线顿时将李月龙脚下的半身鬼弹开,那身影撞到了树上,顿时隐在了葱郁深沉的榕树里。
尼玛不是说是个小鬼吗,怎么这么费劲,这白老头又把她坑了吧?!这斗的还是法吗,是体力了吧,这躲来躲去有完没完啊,以为玩的是猫抓老鼠啊!!
顾夕花驱动一张引火符,贴在了大榕树跟上,顿时火光大现,树干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叫,半幅身影若隐若现,似要挣扎着出来。
“让你得瑟,看我一把火把你给烧了。”顾夕花跳开几步远,双手叉腰。
熊熊大火将整个榕树都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火苗窜得老高,将整个院子照得通红。
黑暗中忽然有一张黄符直直飞向了已是火海了的榕树根上,幽冥的火光之中忽然窜出来半身火影,向顾夕花直直扑来。
那身影太过迅速,以至于顾夕花都来不及反应,瞳仁渐渐放大,整个身子瘫软了下来,黑色的瞳仁里只倒映出那越来越近的火影。
眼前只是光影一掠,顾夕花就离那火影已经是几米开外了,只觉耳边一阵厉风一扫,那团火影便猛然撞回了树干上,消失在了火海里。
顾夕花抬头一看,一张干净纯白的脸映在眼前,自己的整个身子还躺在他的怀中,听不到他的呼吸,他的身影就像风一样清透安静。
这美好的脸,清爽的身影,果然是纯天然无公害啊!
“哇,丫头,这又是个什么鬼?从哪冒出来的?”陈晖愣眼。
“这就是我!”顾夕花落了地。
“什么?这是你?”陈晖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下,“我没看错啊,明明就不是一张脸,明明就不是一个身高,还明明不是一个性别,就算是双胞胎也没有差得这么远的吧?这长相,分明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谁天上地下呢?说清楚点。”顾夕花吼道。
“呃……我的意思是这外貌差得有点远。”陈晖手上的烟灰抖落了一把,讪讪转过身子。
“等了十五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这个机会,却不想还是被你们给搅合了,真是苍天无眼啊!”远处一副身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炽烈的火光映在他深沉的眸色里,就像是复仇的火焰,似要将一切一起燃毁。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难怪只是一个简单的小鬼会这么难对付,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阿圆!”身后的老者惊呼。
“盘老爷,您认识他?”陈晖回头看着两位老者。
“他是我们院子里的园艺工,阿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对你不薄啊。”老者走了上前,痛心不已。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那我们儿子……”老妇人的身子微微地颤抖。
“没错,就是我,这就是对你们的报应!我等了十五年,等的就是今天,怎么样,痛失至亲的滋味很不好受吧,我就是要你们每天都受尽煎熬,尝尝我当年偿过的痛。”那瘸脚的中年男人笑得一阵畅快。
“十五年前?十五年前我究竟做过什么?竟让你这么痛恨我?”
“撕下你们这伪善的面孔,你们竟然敢自称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真会把自己的罪孽忘得一干二净啊,十五年前你们为了强行征收林中村的土地,竟一把火将村子烧了个干净,有多少人丧在了火海之中,包括我的至亲,我们讨伐公理无门,屡遭驱赶,在这城市里就像蝼蚁一样卑微地活着,忍辱负重十几年,为的就是今天,看到你们遭受应有的报应。”
哇靠,原来还有这档子事,牵出了案中案啊!
顾夕花看了那双老人一眼,本来之前还觉得他们挺可怜的,现在瞬间没收了同情心。
“什么?!这件事情我们根本就不知情,十五年前我是想要征收林中村的土地,当时也开出了天价作为补偿,这一切都交给了公司的经理张鹏飞来处理,最后这土地如期征收了回来,我一直以为张鹏飞已经处理妥当,我竟然不知还有这曲折的缘由。”老者的身体已是颤抖不已。
“好一句‘不知情’,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那我今天就送你们去阴曹地府,好好向他们的冤魂问个清楚。”瘸腿男人拿起一张黄符,口中默念着什么,那黄符顿时散开了一阵金光。
“你别乱来,不然我就开枪了。”陈晖将枪口对准了那男人,却不见那男人有所犹豫,一把挥出了黄符,一阵狂风扫出了树上的火苗,直直向他们横扫了过来。
顾夕花只觉得身边刮过一阵风,一道白影窜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横扫过来的火苗顿时被那白影收到了掌心,只剩下一小撮火苗,在他手中上下乱窜着,脚边的男人顿时瘫软在地,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可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男人踉跄地爬起来,眼中的绝望燃出了报复的火焰,掏出黄符想要反抗,白影手中的火苗一扫,顿时落在了那瘸拐的男人身上,唰地一下就窜出了一片火光,那男人跌落在地,抱着眼睛痛苦地打着滚。
“喂,不能让他死啊。”顾夕花连忙开口。
那白影往地上的身影伸出掌,那身上的火如同被剥离了一样迅速收回了他的掌心,只剩一撮小火苗。
地上的男人渐渐停止了挣扎,身上烧成了乞丐装,不过好在受伤不严重。
陈晖趁机跑上前掏出手铐将拷住了他的双手,将他拉了起来。
“不管你以前受过什么委屈,都不能以这种方式来释放自己的仇恨,更深的罪孽只会将你推向更黑暗的深渊,走吧,有什么话回到警局再说。”陈晖带着他转身就走,身后的李月龙跟了上前。
“等等,为什么你会道术?”这个男人似乎只会使用简单的符咒,不像是会修炼道术的人,顾夕花疑惑。
那男人耸拉着脑袋,没有开口。
“没事丫头,回去我给你好好问问,既然凶手已经抓到了,我回去也好交差,今晚辛苦你了,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陈晖挥挥手,带着犯人走了出去,身后的一双老人久久还怔在原地,看着那远走的背影。
身后白影将手中的火苗一收,顾夕花顿觉身子一凉,那白影已然与她合二为一。
“那个……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麻烦还是把款结一下吧。”顾夕花终究还是忍不住怯怯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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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个晚上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了,顾夕花仰面倒在床上,打了个哈欠,盖上被子,熄了灯。
闭眼,睡觉。
墙上的时针悄无声息地滑向1点,2点,正是苦月当空。
叮铃铃——
桌上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持续不断,不依不饶。
顾夕花翻了个身,随手翻起被子盖住了耳朵。
累成这样,都出现幻听了啊。
叮铃铃——
手机的声音还是不断地撞击着她的耳膜,顾夕花一腿踢开被子,半眯着眼睛,黑麻麻地一片,只有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发出不屈不挠的刺眼光线。
大晚上的,催魂啊。
顾夕花心里暗骂了一句,闭眼接起手机。
“哪位?”
“我!”电话那头传来淡淡的回答。
电话就此沉默了两分钟,顾夕花还在浑浊的脑子里搜索着这把声音的主人,半晌,脑子清晰了不少。
这宛如天籁的声音每每让她听来都觉得寒毛竖起,就是他了!
“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在外面迷路了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就是这个意思!”
“尼玛现在几点啊,大半夜的你是跑出去做贼了吗?!明知道自己是个路障就不要随便出门了啊,就算出门也要挑个时候啊,大半夜的出门你是有多饥渴啊?!!”顾夕花轰然坐起,对着手机就是一阵轰炸。
雷轰一般的声响惊得门外卷缩在地上熟睡的黄毛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见怪不怪般埋头睡了起来,窝在狗窝里的黑猫不满地叫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分钟。
“二十五,二十四……”电话那头响起了缓慢的声音。
“你在干嘛?”被她骂傻了吗?顾夕花微微睨眼。
“倒数。”
“傻子都知道。”
“所以你还剩二十二分钟。”
“……”
“二十一……”
“我问候你祖宗,你是恶鬼上身吧,我上辈子是不是得罪过你啊……”
顾夕花一边朝着电话吼道,一把掀开被子,跳下了床,穿衣穿鞋一气呵成,随便抓起一件外套就冲出了门。
她上辈子一定是得罪过他,所以这辈子才会派他来这么折磨她。
尼玛这个男人以前都是怎么回来的,她绝对有理由怀疑这个男人以前是在外面迷了路,所以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难怪了,每次晚上都不怎么看到人,还以为是神出鬼没呢,原来是个脑残啊!淡定淡定,脑残也是个残,对于伤残人士应该报以同情心和耐心。
电话那头的男人稳坐在老爷车里,手机稍离远了一些,神色淡淡的。
真是个没完没了的女人,哦不,真是个没完没了的家禽!
他不喜欢接近女人,但是还是可以接受家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