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 17(1 / 1)
天还蒙蒙亮,郊外寂静的只能听见风的声音。葛思白跟梁晋上了车,边系安全带边问道:“几点了?”
梁晋转过身来看她,车此时缓缓驶出院子,昨晚的积雪还在,不小心打了个滑,他坐正了身子看着前方说:“六点半。”
葛思白手上抓着安全带,在惯性下一个趔趄,梁晋却笑了笑,“路滑,系好安全带。”
她点点头,叹了口气,“六点半,还早。”
“是啊,”梁晋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一会儿我要先去看一看我妈妈,你随我一块去,吃了早饭再上班还来得及。”
听到这话,葛思白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晚在梁达大厦的广告牌上看到的妇人,优雅大气端庄,不知为何就有些紧张,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答道:“好的。”
车内的暖气很足,晨间的电台中循环着多年前的一首老歌,葛思白头靠在车窗上,随着车一颠一颠的享受着摇晃的麻木。
车在一个花店前停下,梁晋边将安全带解下来边说道:“到了。”
葛思白也坐直了,拢了拢头发,准备将安全带解下来。
就在这时,梁晋却突然伸过手来,代替了她下面的动作。她的呼吸喷在梁晋的手背上,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动作一滞。
两人下了车,才不过刚刚七点多一点,天还是灰的,花店门口有些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葛思白发现这花店此时早开门了,她随着梁晋走进去,看到了坐在花店中的一个妇人。
“阿晋,今天来得这么早啊,”那妇人站起身来,突然发现了站在梁晋身边的葛思白,她微微皱起眉头打量着葛思白,“这个姑娘……”
“妈,”梁晋笑着出声,“她是我朋友。”
“朋友好,朋友好,”那妇人一边点头一边走上前来,亲热地笑着拉起葛思白的手嘘寒问暖,“这么早,冷不冷啊?”
“不冷,”葛思白礼貌地笑了笑,她此时脑中充满了疑问,眼前的这个人跟她那天在广告牌上见到的梁夫人各方面都相去甚远,眉眼间却似乎与梁晋有些微神似。
她突然明白了梁笑当初口中的“你妈妈”所言为何,她转头看向梁晋,发现梁晋也在看她,于是笑着对眼前的妇人说道:“阿姨好,我叫葛思白。”
梁晋的母亲是一个十分和蔼的人,给人的感觉很亲切,像是梁晋身上偶尔透露出的那种温暖气息。
葛思白与梁晋在店里坐下,梁妈妈要去店后面的厨房给他俩做饭,葛思白站起身来就要去帮忙,梁妈妈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你们两个坐着,一会儿吃的时候多夸夸我就好。”
葛思白无法,只能坐下,梁妈妈走后,她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只跟梁晋寒暄起其他事情来。
“你们公司跟祥源的合作谈的怎么样了?”她随口问道。
“还在谈,祥源对我们公司提出的方案很满意,但另一家的价钱比较低,”梁晋说,“不过板上钉钉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葛思白点点头,在店中环视一周,笑着说,“这花店装修得挺好看。”
“是吗?”梁妈妈突然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碗稀饭。
葛思白赶紧起身上前去,接过梁妈妈手中的饭碗,“我来端。”
她将稀饭放到了小桌上,然后跟着梁妈妈进了厨房,厨房的案板上摆着一盘咸菜和几个馒头,很家常,葛思白在旁边的水池中洗了洗手,水很冷,冻得她一个激灵。
“呦,怎么直接用凉水洗手了?”梁妈妈看着葛思白,满目担忧地皱起眉来。
“没事儿没事儿,”葛思白笑笑,“我帮您把菜端出去?”
梁妈妈笑着点头,葛思白看着梁妈妈的笑脸,没由来地就感受到一丝家的温暖。
她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早饭,每次与杨静都是随便做点儿饭,两个人像个陀螺一样整天转个不停。这种最家常的小菜就像是一颗石子,打到了她的心里,让她的心泛起层层涟漪来。
她想起自己上高中那会儿,母亲也总是早早起床给她做好饭,那时候她总是想多睡会儿懒觉,又急匆匆上学,随便扒拉几口就走了,殊不知母亲也是早早就起床,就像梁妈妈早早在店中候着一样。
葛思白把饭菜端出去的时候梁晋正在打电话,他眉头紧皱,似乎在说着工作上的事情,她把饭菜放到桌上,对梁晋小声说了一句,“去洗手。”
梁晋点了点头,跟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玉米粥啊,”他看着梁妈妈,“好久没喝了。”
“冬天喝这个暖和,”梁妈妈走过来,跟两人坐到了一块。梁晋起身去洗手,葛思白跟梁妈妈说起话来。
“你跟阿晋是怎么认识的?”梁妈妈问她。
葛思白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沉默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笑着说:“我跟梁晋都是球迷。”
“啊,这样啊,”梁妈妈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要经常熬夜。”
“偶尔熬夜看球,现在都基本看回放了,”葛思白吐了吐舌头,笑着应道,她的肚子已经咕咕叫,看着眼前的饭菜偷偷咽了口口水。
梁晋洗完手走出来,三个人就坐在花店的柜台旁吃起了饭。
葛思白夹了一口咸菜,连连称赞,“真好吃,跟我妈妈做的一样。”
梁妈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吃就多吃点儿,咸菜是我自己腌的,一会儿走的时候给你带点儿。”
“好啊,”葛思白满口应道。
梁晋吃饭的时候话很少,葛思白则一直跟梁妈妈说话,梁妈妈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女人,说话轻声轻气的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她问葛思白很多问题,葛思白都认真地回答,梁晋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梁妈妈问道:“你跟阿晋究竟什么关系,不要骗阿姨。”
“妈,”梁晋把筷子放下,眉头皱着,语气却没有不悦,“我跟思白是朋友。”
“我以前怎么没见你把朋友带过来啊,”梁妈妈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葛思白,“我不相信他说的,阿姨问你,你跟阿晋什么关系。”
“真的是朋友……”葛思白夹了一口菜,语气有些弱,她看向梁晋,发现他也在看她,梁晋的脸色已经有些不悦。
“阿姨你别乱想了,”葛思白吸了口气,坐直了说道:“我早上偶遇了梁晋,刚好他要来您这儿,我就跟他一块过来了。”
怕梁妈妈不信,葛思白又看了眼梁晋,“不信您问他。”
梁妈妈听到这话点了点头,略带失望地叹了口气,梁晋却突然说道:“昨晚上思白住在我那儿,我送她上班刚好顺路就过来了。”
葛思白瞪了梁晋一眼,暗道他越抹越黑,梁晋却突然笑了。梁妈妈看气氛有些不对,也好像突然明白了点儿什么,连忙打圆场道:“吃饭吃饭,饭要凉了。”
从花店出来后,葛思白再次坐上了梁晋的车,吃饱喝足后的她精神满满,话也多了起来。
她想起昨天自己的猜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把那个男人怎么了?”
“什么男人?”梁晋皱眉表示不解。
“别装傻,”葛思白拿出没电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随意滑动。
梁晋没说话,葛思白抬眼看他,发现他的脸有些冷厉,他似乎在回想,过了一会儿,突然故作神秘地说道:“你猜。”
葛思白忍不住笑了,“我哪儿能猜到?”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是这样吗?”
梁晋转头看她,车子差点又打了滑,葛思白轻声抱怨了一句“认真开车”,然后问他:“猜得对不对?”
梁晋哈哈大笑起来,是葛思白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路上的积雪在刚出来的太阳下有些刺眼,跟梁晋的笑一样。
“我有那么残暴吗?”梁晋说,“或者在你心中我是那么残暴的一个人?”
“没有那么残暴,不过也差不多了,”葛思白轻声嘟囔道:“不过有时候是挺温柔的。”
梁晋继续笑:“我把那人的上衣脱光,然后扔到了酒吧外面。”
“这个处理方法不错,”葛思白颇为赞赏地点头,半晌,又情绪低落道:“早知道你应该叫我一块出去,看看他被冻成什么样。哎,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梁晋听到这话,突然猝不及防地踩了刹车,车在公路上滑出好远,他转过头来,表情认真地看着葛思白,“不会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