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8.13 平局（1 / 1）
不知何故，胖老板的夜排档关张了，寻了一圈找个海鲜馆坐下。倒不是这家海鲜做的多有特色，一来这家饭馆地处较偏僻，好避开武胜一众人耳目；二来，这家店揽客有手段，在院子里支起白幕，用投影直播着欧洲杯。大多数和我们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食客冲着球赛而来，举着啤酒瓶摇旗呐喊，反正我不太懂足球也不爱整海鲜，看着气氛不错便凑个热闹。
打火机在钱跃进手机颠来倒去翻跟头，终于钱跃进忍不住开口问我：“王皓什么时候过来？”我津津有味地看着球场上挥汗如雨亡命奔跑的球员，目不转睛地说：“我打电话问问。”电话打过去关机，我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许双喜问：“跃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拉新人入伙儿？”
我接过话茬替钱跃进解释道：“跃哥这是有危机感了，新招的四个人有三个都被武胜笼络在自己帐下，一直摇摆不定的张万里和江飞扬也向武胜集团频频示好，跃哥还没点压力说不过去。”
许双喜说：“那又如何，跃哥你不是搞定冯光耀和马俊才了么，拿下两个大地主不就等于占据半壁江山了。”
“没那么简单。”钱跃进放下手中打火机说：“我们能想到的武胜也能想到，他们比我快一步早就和冯经理、马主管勾搭上。在领导那儿我们没占到半点便宜，群众力量上也没优势，这回算完了，钱白搭进去喽。”
“不会吧。”许双喜有些丧气：“小看他们了。”接着许双喜拍了我一下：“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么些天你打入敌人内部都刺探到些什么有用的情报？”
我抽了抽鼻子说：“呃……其实呢，就我这段时间观察，武胜他们挺好的，够意思，跟他们成为朋友应该不错。”许双喜探了探我的额头说：“**该不会被收买了吧。”我打掉许双喜的手：“去去去。”
钱跃进倒觉得我说的话有深意，问道：“竹子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今天你和武胜那档子事儿我都听说了，他为什么跟你说那些话？你仔细想一想，他说那些话的动机是什么？”我和钱跃进相视几秒，看得出他明白七八分了，我接着说：“对，是因为他怕你，他自己心里没底。就好比你说的，领导层谁也不向着谁，他们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最好是找一个能服所有人的领班，这样大家的日子都太平。”
钱跃进点头：“有道理，接着说。”
我用筷子压着碗阻挡许双喜图谋不轨的偷袭：“就他妈一人一个生蚝，你吃完了自己的还想从别人碗里抢食儿啊。”钱跃进将许双喜拨开：“别捣乱。”
我吸溜一声将鲜嫩的蚝肉嘬进嘴里：“说正经的，武胜这个人真不错，我挺喜欢他。”
“我知道。”钱跃进喝了一口啤酒：“相处这么长时间，什么人什么样我还不清楚？挺豪爽一个人，我们以前经常一起泡吧把妹。”
许双喜手舞足蹈笑着说：“这事儿我知道，跃哥前一天晚上把那女的睡了，第二天就被武胜给睡了，就一骚货。后来他俩聊起来，一说是同一个女的那场面不知道有多搞笑，哈哈哈……”
“还有这事儿。”我也觉得好笑：“你俩咋不约一下玩个3P？”
跃哥摇摇头：“惭愧啊，往事不堪回首。”
我笑够了，平复一下情绪后说：“既然你们有过交情，就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的不是？不管是谁做这个领班，以后不还要在一起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结怨那么深干吗？”
钱跃进叹了一口气：“你算是说道我心坎上了。”
我说：“话说到这份儿上该怎么做你敞亮多了吧，连服众都做不到，你当这个领班有球意思。跟卢旺财一样，天天弄得少爷跟他牴牛？对着干只会增加对方攻击性，换个方式欲擒故纵，咱们可以试着往同一利益发展，将战争矛头转移给第三方。”
“我靠。”许双喜朝我竖起大拇指：“这一套套的理论你是从那儿学来的？”
我故意卖弄：“叫你平时多学习尽搞没用的，这些都是知识懂不？看过《水浒传》吧，朝廷就是用招安这招收了宋江，还用他平了方腊。”
“舒坦。”钱跃进打了个哈哈：“吃东西吃东西，光顾着聊天，菜都要凉了。叫王皓过来也不来，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钱跃进突然想到：“竹子，要不你把何雨露叫过来吧。”
我剥开一只龙虾，拧掉虾头扔桌上：“算了吧，我请不动。”
钱跃进从我手里把快要拨好的虾夺过去：“别吃了，打个电话看她来不来。”我吮了吮手指头又扯了纸巾擦了擦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何雨露的声音：“喂。”
“没睡的吧，出来宵夜。”我说。
“懒得动。”
“我来接你，你准备好，十分钟到你家楼下。”
我在桌上酒瓶子间找自行车钥匙，许双喜把虾腿儿吸得啧啧有声：“这么快就去过别人家了？”
“滚犊子。”我踢掉支架跨上座：“她搭过我便车。”
足足在她公寓楼下等了二十分钟，何雨露才千呼万唤始出来。我说：“吃个便饭你至于梳妆打扮一番么？”何雨露将钥匙放进包包说：“出门前上了个厕所。”
“你便秘啊。”
“你才便秘呢。”何雨露一拍我后背：“马夫，起驾。”
“得嘞。”我尖着嗓子喊：“娘娘您系好安全带。”
……
“怎么才来啊。”许双喜帮我倒酒：“我和跃哥都喝两轮了。”
我拽出一把凳子给何雨露：“来，坐这儿。”何雨露坐上去，将包包放在背后。我将一套新餐具给她：“条件就这样，委屈你这富贵大小姐大半夜跑出来跟我们吃大排档。”
何雨露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挑食，也经常吃路边摊的。”
“是吗。”钱跃进将信将疑道：“看不出金楠国际的一姐儿也挺深入基层体察民情啊。”
何雨露扬扬眉毛说：“那是，比起金楠国际的花花公子要亲民的多。”钱跃进呵呵一笑：“我是泡你了还是祸祸你了，你干嘛要诋毁我纯洁的灵魂。”
“纯洁？就你？”何雨露冷笑：“你要敢祸祸我，今天你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跟我嚼舌根子？”
“倒也是。”钱跃进端起酒杯：“为了欢迎何雨露赏脸大驾光临，咱们一起敬一姐一个。”
“客气。”何雨露相当好爽地干了一大口，酒杯落定，何雨露突然说：“听说你们少爷要重新提一个领班，该不会是你吧，钱跃进。”钱跃进看看我，然后转脸问何雨露：“你都知道些什么？”
6月9日，欧洲杯第一轮小组赛，波兰战平希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