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1 / 1)
看来田罚是对凌峰堡之事怀恨在心,特意等在她赶往皇陵的路上伏击她。柳长歌轻声一叹:“你的执念真的是很重啊!”
田罚满目阴沉地说:“一个黄毛丫头,你有什么资本当盟主?若非我儿青睐你,我早就在凌峰堡把你杀了。岂容你在外逍遥这么久。”
“好大的口气!”不待柳长歌开口,凛严率先喝道。
堕云谷在江湖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崇高的地位,田罚可谓是狡兔三窟,死也要拉个垫背。他亲手毁了堕云谷的前程,却把所有责任推到柳长歌身上。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要脸?
青衣同样冷言嘲讽:“要战便战,哪来那么多废话!”
话落,青衣的剑划破长空,直奔田罚而去。
云雾泛起,饮云剑消失了踪迹。田罚也不见了,他应该是随着饮云剑一起消失,实则他没有消失,而是隐在暗处。想要一击刺杀柳长歌。
宁雨诗凝眉温怒,在雾气昭昭里喝道:“柳长歌是我的,你不准插手我的事!”
什么你的我的!柳长歌就纳闷了,她又不是宝贝,用的着他们两个争个你死我活的吗?
就算她是宝贝,那也是晴迁的宝贝,她可不想让两个仇人互相争夺。
芒刺入眼,柳长歌被青衣抱起后退。凛严的剑虽然断了,可他还有双手,还有双脚。再不济,还有血肉之躯。田罚的剑再厉害,也必须要过他这关。
青衣手持长剑,凝眉洞悉周围的气息。邪风自耳畔来袭,他一把推开长歌,纵剑侧返。
咣!田罚一副修罗面现身,饮云剑与青芒剑的光华刺目无比,他真的很好奇,柳长歌身边为什么会出现两个如此剑法精湛的人。
但此刻情势刻不容缓,他怒吼一声,一脚将青衣踹飞!
柳长歌芒刺在背,她是半点武功都不会啊!可她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幽冷的风,将她彻底包围。血腥气息浓重,宁雨诗的刀,已经稳稳地架在脖子上。
可就在此时,云飞雾散。一道炽烈的光直冲而下。砰!大地震荡。
宁雨诗感觉有一股力量撞在手臂上,咣当。嗜血刀落地。她清晰的听到这条手臂的骨骼发出强烈扭曲的声响,令她痛不欲生。这条手臂,怕是废了!
这突如其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柳长歌惊叹之际,已落入一个怀抱。很刚硬的怀抱,没有温暖,却能感到心安。抬眼一瞧,“居然是你!”
昆吾震剑,裂苍天!他用的是昆吾派的家传剑法,昆吾苍天剑!
宁雨诗就算戾气缠身,化为修罗,也不是昆吾剑的对手。
昆展群来的很及时,青衣也连忙撤回护在长歌身边,紧张问:“公主没事吧?”
柳长歌摇头:“有惊无险。”
昆展群居然亲自救下柳长歌?他们什么时候那么亲密了?
田罚诧异至极,宁雨诗却不做他想。这次失败还有下次,于是纵风遁走。
此时三位剑道高手对战一个田罚,田罚自然没有胜算。桀桀一笑道:“看来当上武林盟主就是不一样,第一剑宗昆吾派的执掌都为你鞍前马后。柳长歌,你不是最后的赢家。”
“我不是。难道你是?”柳长歌淡然笑问。
田罚气不打一处来,说了句“走着瞧”,便遁云消失。
凛严捂着手臂,方才他被田罚偷袭了一下,胳膊肘还在流血。长歌紧张地为其包扎,叹道:“多亏你们了,否则今日,我是见不到父皇了。”
昆展群对长歌拱手道:“我来晚了,让盟主受惊,请盟主责罚。”
柳长歌怎么会责罚昆展群呢?她不但不责罚他,还要感谢他。“若不是你来的及时,恐怕我已经……谢谢你。”
昆展群笑着摇头,大批昆吾派弟子从天而降,均落地俯拜:“参见盟主。”
柳长歌不想在这事上耽误时间,她想马上赶到皇陵。昆展群考虑的却很多,以防宁雨诗再回来伏击长歌,他决定亲自保护长歌直至皇陵。若必要,他会率众弟子守护皇陵周围,直到长歌守完灵为止。
她是盟主,他理应担起保护她的职责。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一丝一毫,就算是对晴迁,也有个交代吧。
柳长歌曾问:“你一直对我有敌意,我能感受的到。为何这次,你却来救我?”
昆展群的回答是,“一你是盟主,二你是晴迁的人。”
柳长歌哭笑不得,“这两条,好像都跟你扯不上关系吧。”
昆展群朗笑一声:“怎么没关系?武林盟主是江湖之主,我身在江湖,必要对你敬重有加。我当晴迁是朋友,于此,除却盟主身份的你,也是我的朋友。况且,当初你还胜了我,好叫我今日才忆起,当时那迷雾重重里的精彩场面。原来是这般啊!”
昆展群的眼眸在青衣和凛严之间玩味穿梭,明显已经知道了当时柳长歌与这两位剑道高手一起联合将他蒙了。他还傻傻的以为,柳长歌乃神人降临,从一个不会武功的琴师,变成绝顶高手。
此番一见,着实是个啼笑皆非的故事!
柳长歌脸一红,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故打了个哈哈,“见笑了。”
昆展群却没有在意,如果他在意这件事,他根本就不会来相助。他扯开话题:“前方就是皇陵,我率弟子在皇陵周边守卫,盟主即可放心了。”
柳长歌深感欣慰,笑道:“劳烦你了。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希望你能为我办到。”
青衣和凛严牵走马,各自守在附近。而昆吾派的弟子都驻扎在外围,随时提防有外来人入侵。柳长歌来这之前,已经算准了皇朝那波刚走不久。这草地上,还残留着他们的脚印。
她望着眼前这座庞大的陵墓,深深地叹息。
昆展群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忽然有些心疼,问道:“盟主若有吩咐,开口便是。展群必定倾力而为。”
柳长歌回眸一笑:“我要一只一米长宽的羊皮,最结实的五彩针线,还有上等的烈酒。”
长歌要这些做什么?昆展群心下好奇却没有问,他不是多嘴的人。要准备这些东西不难,但也需要些时间。“你给我七天时间,我去草原上给你弄最好的羊皮,去苏州给你买最结实最漂亮的针线。最后一个地点,世上最烈的酒,莫过于醉生梦死。就在皇宫御酒坊。”
柳长歌是想喝喝酒,戒酒消愁,他可以理解。因为当初他听到父亲死讯的时候,也曾一度的浑噩过。那时候只有酒,才能消解心中的哀愁。
昆展群这样想也对。柳长歌顺着他的思绪也无妨,轻声叹道:“去吧。”
她真的想喝酒,但她明白,需要酒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她……
一首诡异清幽的销魂曲,始终在耳边盘旋。她纵跃在黑夜里,衣色雪白如梦如幻。发丝飘扬,眼中凝着一丝锐气。
翻身落地,悄声无息。她微微一斜眼,那男人的身形便暴漏在月光中。
月影西移,云遮雾避。他笑看着女子,手中玉笛旋转,“我送你的这首临行曲怎样?你听了,应该有感触吧。”
是有感触,很销魂的感触。她从竹林遁走,离开弗瑾月,离开父亲,离开南疆。
而旷远似是算准了她的路线,在路上等待她。她望着迷月,说:“中原之事是你一手主导,对吗?”
“什么事?”旷远邪笑问。
他明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却仍想与她多谈两句。他发现他越与这女人沟通,就越有意思。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可她不想当任何人的西施,包括这个野心的男人。旷远的音波功的确很厉害,她内气翻涌,勉强支撑。中原事大家心知肚明,他不承认也没关系。
前几天她服用丹药,将内力瞬间提升一倍,损耗真气。今夜月影迷蒙,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她能不能离开南疆,就在一念之间。
旷远想用一种优雅的方式来战胜她,今夜又是个猎艳的好时机。
他举笛至唇,吹出的曲调带有荡漾的勾魂之力。内力浅薄者,根本难以抵抗他的音波功。
百里晴迁任他吹曲,感受四面八方无限循环而来的劲气凌波。她飞身一闪,便到了枝头。在月色银芒之下,跃空而去。
想走?哪那么容易!
旷远内息凝聚,吹出的音波居然化成一道道凌厉劲风,宛如山巅粗壮枯藤,纵横交错般朝百里晴迁缠绕而去。
百里晴迁背后阴风阵阵,丹田气息凝锁,手臂与脚腕同时被一股力量束缚,像被剧厉拉扯般,将她扯了回来。
她旋转身姿,隐入乌云之中。凭借高深内力,暂时摆脱。
但是四面八方的凌气还没有散,而是随着曲调的高昂,化成天罗地网。天罗地网,他要将她困入网中,狠狠的折磨!
无眠之夜,真的是太难熬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居然坦然地笑了。笑的如此云淡风轻,却又美轮美奂。
天罗地网忽然消散了,笛声也停了,旷远的身影不见了。
百里晴迁唇上一点红润,飞身遁走,离开南疆的领域。
一声暴怒震飞群鸟,明明银芒闪耀如仙般光泽,却硬生生地将旷远这张阴沉密布的脸照的如同厉鬼!“你为何阻止我抓她!就差一丁点了!”
女子妩媚的笑声中透着阴冷:“对于百里晴迁,我另有打算,你不准给我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