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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石榴诗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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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彩凤也随管事嬷嬷游转了一圈陆府,只见绮栊雕堂,虽比不上严府轩峻壮丽,却也别致可观。且院中花木葱茏,亭台幽胜,很是有几分江南婉约的风格。

待来到专为她辟出的厢房里,那嬷嬷才笑道:“东西都归置好了,夫人从半月前便吩咐了,奴等焉敢不用心?”又领着两个小丫鬟上前,道:“这两个丫头,是夫人身边的梓耳、桂枝,且让她们服侍姐儿。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尽管和老奴说。”

李彩凤一看,果然窗明几净、满室生香;不仅备了笔墨纸砚,还有面脂香粉、罗带团囊,加上丫鬟捧来的首饰头面,果然是无一不全。

李彩凤暗道,我只不过是来住个三两天,里里外外竟也如此周到,可见是将来用我的地方大了,现在这怕也是结好于我的手段。我且再看看,陆夫人必有话对我说。

没想到晚上她就就到了石榴诗社的请帖,鎏金纸笺上用簪花小楷工工整整地写了:“时在中春,阳和方起。白乐天所言人间四月者,诚所谓然也。欲效林下之会,授管分笺,即景填词,其乐何如?西溪苑唯待君至耳。”

李彩凤看到这笔字就觉得自叹弗如了。无他,就因为自己的毛笔字写得不好,现在在徐姑姑的教导下,一天还要悬着手腕花半个时辰去描红,用的还是外头给孩子开蒙的大字贴,进益却不多,依旧是那一笔烂字。

倒是徐姑姑另眼相看:“笔锋过厉,遒劲开张,得了颜真卿的神、未得其形罢了。”也不知是不是为了不打击自己的积极性故意说的。

令她微讶的是,来送请帖的丫鬟口称其主人为学士。是的,陆府的妾侍都不称姨娘,而互称学士,哪怕是丫鬟仆妇,也都如此称呼。

李彩凤便回道:“说与秦学士,我已收到请帖,明日赴约,定不会误了时辰。”那丫鬟点头称是,又行了礼退下。

身边的梓耳察言观色,上前笑问道:“姑娘是不是奇怪府里头的规矩,不称姨娘反称学士?”见李彩凤偏头看她,她便道:“府里学士们的名声,还真都是先从外头传起来的。外头的人私下这么称呼,后来宫中的贵妃娘娘干脆赐下了登瀛洲图,就是放到明面上正儿八经地让叫了。府里的丫鬟婆子引以为荣,又得了主子默许,阖府才慢慢改了称呼的。”

“是啊,登瀛洲图还在夫人房里呢,那可是阎立本的大作,”桂枝也凑趣道:“这图画得就是唐太宗时期以房杜为首的十八位学士宰相,竟夜讨论文典的故事呢。”

李彩凤心中再次汗颜了一把,原来这陆府的丫鬟们也识得典故,可不比自己强了十倍百倍?

等到第二天她便换上了一身新袄裙,只是在梳头的时候,梓耳从首饰盒里取出一对儿白珍珠的发箍,代替头绳为她绑了头发。当然,这发箍不是后世的那种半圆形的卡子,而是细银丝穿起来的珠圈,刚好可以固定住头上的两个包。

李彩凤看那发箍上的珍珠倒不是很大,难得的是个个一般大小,浑圆柔亮,细细密密地串在了一起。她再一低头看了首饰盒,发现里头的好东西更多,不仅有发箍,最多的竟然还是簪子。

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灵芝竹节纹玉簪、菊花纹珐琅彩步摇、蕉叶碧玲珑翡翠流苏簪……当然李彩凤是不懂这些簪子的名称的,只觉得个个都是精雕细琢,漂亮地让人只想珍藏起来。

她看得简直目眩神迷了,只是还有一点灵智存疑:为什么这么多簪子,我还未及笄,现在都是戴不了啊?

旁边为她系香囊的桂枝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夫人送来簪子,可见是真真记挂着姑娘你呢,”她道:“姑娘可知,十二岁乃是金钗之年?过了生辰后,便可以戴钗的,这不是马上就要用到了吗?”

李彩凤觉得自己以前的专业课什么都没有学到,一问到细处,将将只知道个大概,而且现在还证明了是错误的。就像这戴簪钗的年纪,她一直都以为是十五岁。

收拾地差不多了,又用过了早饭,她便由丫鬟引着,去了诗社相邀的西溪苑。

待她到了地方,十八位学士已经到了十一二位,她一一拜见,其中有两位王学士,分别为大王学士、小王学士,还有褚、陈、归、李、秦等学士,虽有旁边的丫鬟提醒,她到底还是没都记住,只是得了个面熟而已。

西溪苑里也是别有一番风景,因为这里栽培的全是牡丹。连以前参加过洛阳花展的李彩凤都不禁连声赞叹,有一些品种她也是第一次见,可见是这时候的花匠们培育出的异种。

姚黄赵粉状元红且不说,更有玉覆盆、璎珞宝珠和西天香,开得飒飒英姿,这都是李彩凤见过的,所以认得出来。还有认不出来的,就像她眼前这株,重重叠叠的淡粉色细碎曲皱花瓣,瓣群周密高耸,形似皇冠,随风摇摆,就像美人摇头一般。

旁边一位学士看她盯着那株花,也看了一眼笑道:“这是高濂《牡丹花谱》中记载的颤风娇,也是夫人专从洛阳罗家那里移栽来的,怕养不活,连土也是那里一并送来的。”

颤风娇?果然是花如其名,生得好一株异种。

“春来谁做韶华主,总领群芳是牡丹。”一位学士笑道:“要是以花喻人,今儿还非得夫人来坐镇不可了。”

“可不是嘛,”众人都笑道:“再去催一催夫人。”

果然没过一会,陆夫人便姗姗到来,一见便笑道:“你们也是,昨儿才说了要开诗会,今儿就等不及了,也不顾我这外甥女的满身疲累。着实该罚,”她转头道:“拿李子酒来,让她们好好饮上三杯,看不把她们牙都酸掉!”

陆夫人这番打趣后,气氛顿时欢洽起来。自有仆妇们上前准备好文房四具,也是这阁子建得好,不仅宽敞能容人,倚栏而坐还有若干景色可以欣赏。

李彩凤被陆夫人搂在怀里,仔细问了一遍起居,又对服侍的梓耳道:“姑娘的饮食若有不合口的,自己去小厨房支应。要有什么短缺的,你亲自与我说。”见梓耳点头应了,陆夫人才笑道:“你与我今儿就当个监场和评诗的,且看看她们都能写出什么大作来。”

等众人都安坐之后,陆夫人也说了几句开场的话,然后道:“这第一题,便以牡丹为题,五言或七言均可,不限韵脚。焚香一柱,若逾时不成,则罚酒三杯,如何?”

众位学士都欢笑起来,点头应喏。旁边的丫鬟把香焚上之后,有人便低头喃喃自语,有人便起身倚栏而望,有人咬着笔管冥思苦想,还有一人已是不假思索挥笔立就。

陆夫人与李彩凤说了一会话,便笑道:“不要拘束,你也去看一看。她们既邀了你,自没有把你当外人。”

李彩凤也心痒痒地紧,一听这话先谢了陆夫人,然后踱步走到众位学士面前。她先看了那位写得最快的学士的大作,只见当中一句“约为牡丹主,花中第一流。日暖偏开早,不共则天游。”

原来是武则天与洛阳牡丹的典故啊,这个能看懂。可见这位的风格是语言平实,格调淳朴。

再往前看,有一位也差不多写完了,只见小笺上写着一句“绿苔红苞堆云锦,焦骨新蕊冠瑶池”,这句倒也对仗工整。

等再往下看去时,有学士嘻嘻哈哈的捂住了不让看,李彩凤跟她打趣了几句,一炷香的时间也到了。丫鬟们收了纸笺,十八张齐全,没有作不出来的。

送到陆夫人手上,她一份份阅过了,叫李彩凤也一同相看。待到其中一份时,两人同声赞叹起来,原来这份里头有“朱门惜梅菊,贫家爱牡丹”一句,可算是十分出彩了。

无他,牡丹自古是为富贵花,贫穷的人自然歆羡,自然向往富贵的生活;而真正的富贵之家,虽也有爱牡丹的,却更爱梅菊风骨,也是世情所致。

陆夫人便把这张拿出来,传给众位学士看了,大家也觉得好,不由赞道:“秦学士的这首咏牡丹最冠绝,我等俱都不如。”

陆夫人便做主,评了这首为牡丹诗中的头名。那诗作者秦学士就是给李彩凤下帖的人,也是刚才为她解释颤风娇的那位。

她得了头名也不倨傲,只笑道:“也是妙手偶得之,下回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陆夫人吩咐丫鬟倒了茶水,有一位学士便笑道:“难得我们今日有此雅兴,何不效柏梁台诗,一人一句,用韵联诗?”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赞同,连陆夫人也笑道:“是了,也是很久没有联句了,今日要是联得好,就和上次的时文一起刊印了,而且每人都有赏赐。”

众人都来了兴致,便一同请陆夫人开了首句。

陆夫人也不推辞,想了一会便道:“与尔把酒一大快,如何?”

“夫人开了好头,我也不客气了,”坐在左下首的学士笑道:“怜子蹙眉不尽欢。”

“一只秋雁无相伴。”秦学士接道。

“两个愁人座椅宽。”

“该行乐时须行乐。”

“嘘嗟往事不自安。”

就这样围坐的众人都吟了一句,李彩凤饶有兴致地看了一圈,直到她旁边的学士吟道:“小园蜂去芳菲尽。”

李彩凤看她吟诗心头一紧,因为她后面就是自己了,可是自己写诗真的不在行,该怎么办呢?众人都会的东西,唯独自己不会,要承认这个真需要勇气。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李彩凤暗自叫苦,看来人家不相信自己说的只读了四书的话,自己要是联不上,乐子就大了。

陆夫人看她一会,终于道:“姐儿不……”

“小园蜂去芳菲尽,”李彩凤慢慢重复了一遍,然后突然就脱口而出:“小园蜂去芳菲尽,叶落无时有兴衰。”

这句也是空泛的慌,但是也应该足够应付了。等李彩凤吟完,大家俱都笑起来:“这句真真是收尾的好,可见姐儿说自己不读书是自谦了。”

李彩凤手心攥了一把汗,只觉得逃过一劫似的,长长出了一口气。

只有陆夫人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丈夫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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