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峰回路转(1 / 1)
“放开我,混蛋!不要碰我!”女人的哭喊声有些凄厉,不停地啜泣着。
“唔……”亦轻谖摸了摸昏昏沉沉的脑袋,缓缓睁开了眼,迷茫地望着眼前的漆黑一片。额头生疼,似乎在什么地方受到过猛烈的撞击,磕破了一层皮。
耳畔仍不断传来女人的哭喊声,还有男人的淫笑声。
单手撑着身下的硬物,缓缓起身,亦轻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那个雷鸣的夜晚的情景,大脑十分混乱,一个不察,脑袋又撞上了一个硬物。
“嘶——”轻轻的吃痛声从她口中发出。一手抚上额头。
等等……不对……
额前没有柔顺的长长的刘海,入手处是一片光滑冰凉。亦轻谖心惊。
等等……脑中的片段不断闪过,一个又一个。她似乎,已经死了?被淹死了。
思及此处,迷茫的眸中顿时迸射出一阵肃杀,隐隐含着令人心惊的嗜血之情。
唇角却勾起一个弧度。令人胆颤的危险。心中的恨意不断膨胀,一点一点眼看就要到达顶峰爆发出来,却被胸前熟悉的痛感所覆盖。
呃呢。痛。真的好痛。
滴滴冷汗顷刻下落。亦轻谖唇角危险的弧度渐渐变了味儿,带着自嘲的味道。哪怕是十几年的麻木,也依然敌不过这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右手抚上心脏的位置,亦轻谖强忍着没有痛呼出来。原本怒极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理智一点一点被拉回。
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中,亦轻谖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死前那窒息的感受。那种感觉,错不了的,她是真的窒息而死了的。
但她现在却依然活着,那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疼痛也完全没有消失,也就是说,她依然活着,她还是她。
怎么会?轻轻蹙眉。
脑海里仔细思索着,似乎有什么被自己漏掉了。
等等……刘海!没有刘海!
恍然醒悟,摸摸额头,果然一片光滑。
耳边女人的哭喊声更加凄厉,男人的声音愈亦放肆。还有衣物撕裂在空中发出难听刺耳的“刺啦”声。
亦轻谖竖起耳朵,一手依然重重按着胸口,试图减轻痛感,一双大大的眼睛不停打量着四周。
眼前漆黑,四肢不自然弯曲,显然行动受阻,活动范围极小。很明显,她此时正呆在一个类似于箱子、柜子之类的器物中。
“嗯……”正思量着,胸前的痛感更加强烈,亦轻谖忍不住叮咛出来。贝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努力地伸出另一只手,慢慢在四周摸索着。
几个呼吸间,一道明显的凹槽被她感觉到。心中一喜,朝着那个方向稍加力道,轻轻推开了一道缝隙。
有光线漏了进来,让亦轻谖看清了她所处的地方。
她所在之处,恰好有一小块空地,离她不远处,挂着一套套整齐的衣服。光线并不是很好,但依稀可以看出,这些衣物都是昂贵之物。
而她的身下,也是一套套整理整齐的衣物,只不过在她的动作下有些凌乱。
病服。
蓝白相间的条纹病服。
尽管看的并不十分真切,但亦轻谖看到那见了十几年的熟悉的衣服样式,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会错的。就是病服。那么,她先在在医院?
念及,亦轻谖的呼吸略微加重。有些痛苦地躬下身去。不知道是心脏的疾病所带来的疼痛,还是心灵上的煎熬所带来的伤痛。
柜子外女人的声音更加激烈,充斥着绝望:“陈静娴,我沈筠语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静娴?!沈筠语?!什么!
听见女人的话,亦轻谖弓着的身子蓦地一僵,脸上的表情清清楚楚的写着“震惊”二字。
瞳孔剧烈收缩,呼吸一下变得粗重,按在胸口的手紧紧攥着单薄的衣料,胸膛剧烈起伏。
沈筠语……是她的母亲!亲生母亲!
尽管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自己五岁的时候就撒手人间,自己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深,但是,每年只要有出去的机会,她都会去祭拜自己的母亲。母亲的名字,她绝对不会记错的。那么……
“得罪我?”陈静娴的声音。虽然不同于记忆里那样的柔柔弱弱,轻轻缓缓,但她不会记错,这就是陈静娴的声音!
忍不住微微抬起颤抖的手,倚上柜门,轻轻加重力道。柜子的门又被推开了一点,但依然只是一条缝隙,从外面看,完全发现不了。
亦轻谖微微倾身,试图看清柜子外发生的一切。
的确是医院。病房里的消毒水的味道虽不是像平常那般浓重。却也可以清晰分辨。这是医院的高等vip病房。房间内非常的乱。
然而,亦轻谖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上头,她紧紧地盯着正对面病床上那个容颜憔悴,泪流满面却依然不影响青春貌美的女人。
那眉,那眼,那鼻……不会错的,真的是她的母亲。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母亲!
“轰——”亦轻谖的脑袋像炸开了一般剧烈地开始疼痛,一片空白。
怎么会……母亲……母亲……
这两个字就如同魔咒一般不断在她的头脑中徘徊。
一个母亲,她叫了十五年,却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致命一击。
一个母亲,生完自己就撒手人间,此时却躺在她的面前!
“呃呢……”亦轻谖有些吃力地扶着额,努力想要弄清楚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病房里所发生的并没有因亦轻谖的异样而停止。
男人丑陋的躯体不断在沈筠语身上起伏着。
女人的表情空洞,没有丝毫生气。
不远处,陈静娴看着这一幕嗤鼻。“嘁,不过是个低贱的平民,竟然敢爬上问峰的床,还坐上了他妻子的位置。不给点教训有怎么行呢?”
她抱着胳膊,冷眼望着这一切,语气略显悠哉道:“我看,教训也不需要了。你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转念,接着道,“至于你生的那个小贱人嘛……”
床上原本已经毫无生气的女人听到这话好像一下子苏醒过来似的,不断挣扎:“陈静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要对轻谖做什么?!我不允许你碰她!问峰也不会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