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番外之唐顾的大学。四（1 / 1）
“你不是跟我说你们分手了么。”檀戚难以置信甚至带着些愤懑。
唐顾看也不看的踩着满地的文件走过，翻箱倒柜的找手机充电器——自从挂断了电话，唐顾一次次的打过去……
石沉大海。
“我特么问你话呢！”檀戚一把扯住一声不吭的唐顾，“别你妈给老娘装哑巴！”
毫无防备的唐顾被檀戚一下子拽了个踉跄，闷声撞在承重墙上，低头不语……
“不说话是吧，行……”檀戚被一棍子打不出个声儿的唐顾气急反笑，“我不问你了……”
檀戚拿过自己的手机就要拨号：“我问当事人行吧，你是哑巴他总不是吧！”
“我没骗你……”唐顾下意识的拦着檀戚打电话，总感觉如果真的接通了，可能面对着檀戚的质问，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我说过……他没同意……后来过了几天……”
“后来过了几天，他就给你哄好了是吧？满嘴的甜言蜜语招架不住了是吧？你耳根子怎么这么软了？”檀戚恨铁不成钢，看着逐渐消瘦的唐顾心里一软，“我知道你心软，不然也不会把这事儿拖到大学，但是你们什么情况你既然早就心知肚明又何必这么作践自己！”
“这么多年，感情再淡也成了习惯……”唐顾自嘲的笑了笑，“就算聚少离多心里也总有希望……”
唐顾靠着墙蹲在地上：“我即便再怎么不中意他，可在我曾经……最荣耀……最狼狈……最坚强……最懦弱……最骄傲……最自卑的时候……都有他……”
“所以到了现在你早已离不开他……”檀戚哼笑着点点头，“成，既然你离不开他，我就问问他为什么离得开你。”
唐顾听着这话一顿，想拦却又犹豫。
唐顾一次次打电话就是想问个明白，却又怕自己不知道比知道更好过。
只是可怕的好奇心啊……
“喂？”越挫越勇的檀戚终于打通了电话，“王八蛋我告诉你别特么给老娘挂电话！我问你，为什么说分手？”
“跟我有没有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问你就答，别你妈给老娘转移话题！”
“感情淡了？早八百年就淡了不分你现在想起来分了？我们家唐顾早特么不想要你了是谁死皮赖脸的哄回来的？”
“试试？试你姥姥啊！！三年了你告诉我你要试试！你特么到现在全白活了是么！”
……
唐顾听着檀戚尖酸刻薄的回击一点没有解气的感觉，他只想知道为什么……
“……行，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了不得的理由。”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檀戚压着脾气等着那头说话。
唐顾的心思也集中了起来……还是听不清……
倒是檀戚好大的火气：“放你妈的屁！克你姥姥的！你们全家都克！”
克……
唐顾一听，眼睛里的萎靡瞬间被盛怒所取代，弹起来就抢过手机，正要张口就听见电话里的一句……
“那我特么就是报复行吧！”
唐顾怔愣住……
“老子从高中追他到现在，从在一起就成天摆着副冷淡清高也不知道给谁看，凭什么我就得像狗一样听话，受着他喜怒无常情绪善变这么多年，他倒好，说分就分，我就是报复怎么着吧，我哄着他，我容着他，我让他离不开我，然后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百上加斤，做最后一根稻草……”
“我受够了！行了吧！”
“所以这样你就高兴了是吧……”唐顾终于说出第一句话，“不过可惜……也不想想从头到尾都是谁追的谁，正好我现在没空搭理你，说开了也好，只是当活该你受了这么多年，活该你自己愿意，活该你贱！”
唐顾死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将手机一个甩手扔出了，正正砸中了茶几玻璃上。
一瞬间，玻璃磕磕咔咔的裂出了一整副蜘蛛网，却一片也没碎到地上。
像极了唐顾如今的生活，如今的心——就算破碎成满天星，也得给自己撑住了。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的硬要追我倒反过来怪我清高！我特么就这么冷淡他特么早干嘛去了！”唐顾扯着嗓子冲着檀戚喊，破音了都不在乎。
得知空难发生的时候唐顾也没这么失态……
压死骆驼的稻草，这么快就来了。
“说我喜怒无常，说我情绪善变，他怎么不说说他自己！”
“唐顾！”檀戚看着唐顾消瘦的身躯晃了晃，冲着脸红脖子粗的唐顾喝道。
“我为什么喜为什么怒，为什么变他特么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么！”
“别喊了！”
气急攻心说起来空洞却是实实在在的气血上涌，唐顾此时完全听不清檀戚都在说些什么，脑子里嗡嗡的有着回音，头皮发紧，眼睛酸胀，却还是住不住的想要喊出来……
“他特么有什么资格说他受够了！异地这两年我就算再想分手都可以因为他一句话再次努力，就换来一句他受够了！我特么都没说他凭什么！”
“我就他么是个克人的命怎么也不先克死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给他机会，我努力接受他不是让他在我爸妈尸骨无存的时候……”
啪！
“你给老娘住嘴！”
……
从得知空难的那一刻起，唐顾第一次哭了出来，却仍然是无声的。
“唐顾……”檀戚没想到自己一个激动就上了手，檀戚只是担心唐顾情绪压抑这么久冷不丁爆发会身体受不住，却没想到唐顾越说越口不择言。
唐顾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嗓子酸涩的说不出话，脑袋耳朵都有着嗡嗡的回音，闷闷的，晕晕的，酸热的眼睛里好像流出了些和脸颊相比有些冰凉的东西，止不住的流。
唐顾想停，又不想停。
“唐顾……哭出声来吧……”
唐顾听了这话哭的更凶，却依旧死咬着嘴唇不出声。
“没关系……哭出声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