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七章:河对岸的狙击手(1 / 1)
不得不感谢和佩服夹克男为了让我吃东西而花费的这些心思,吃过这一荷叶包生鱼片后,我只休息了一个下午,身体状态就恢复了百分之五六十。
也因为我的事耽搁了赶路的进程,我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了夹克男为了迁就我说要继续休息的提议,在我的坚持下,天色一入黑,夹克男又带着又开始披荆斩棘朝深山中的流山沟前进。
接下来的几天在解决饿的问题时,依旧如法炮制,先吃一小口野山椒,然后闭着眼睛将夹克男切割很薄的生肉片吃下去。虽说这种吃生肉的行为很是不妥,但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而且不得不说的是,这生肉比煮熟后肉食的营养成分高出了一大节,一天过后我就生龙活虎了!
两天之后,夹克男带着我终于穿过了这片丘陵地带,前面是北方的大山区,一眼望去峰峦横持,连绵起伏直到天边,而横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大约只有五六里宽,被各种翠树绿植遮当住的凹地小平原。
我们的目的是要进入北方的大山区,但是进入大山区之前我们必须跨越前面丘陵地与大山区之间的一片缓冲的凹地平原地带。
夹克男对面前横着的这片凹地小平原有着相当地忌惮,地图上显示这片凹地小平原只是大山区与丘陵地之间的一片不到一公里的低凹地缓冲地带,没想到这地图和实际地形相差四五里那么远。
夹克男还仔细观察过这片凹地平原,他得出的结论是:平原地带无法匿藏行迹,如果敌人有心埋伏在这一代,那么我们进入这凹地平原就犹如瓮中之鳖。
最重要的是夹克男的直觉告诉他这凹地平原里面会有危险发生,所以他的计划是先沿着凹地平原的方向向东走大约两天左右的路程,那里有一条贯穿大山区和丘陵地的河流,我们可以沿着河流穿□□大山区,顺便补充水源,然后再想办法改道去流山沟。
这样一来,我们又多花了至少三到四天的时间,不过这种比丢掉性命要强得多!
对于夹克男的观察与最终选择,我没有任何异议,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服从命令,这是他一开始就一直在强调的事情!
按照夹克男制定的计划,我跟着他沿着丘陵地边沿地带朝东边几十公里外的那条不知名的河前进,白天依旧穿行在乱石、土包、低岗的丘陵地带边沿。
可到了夜晚赶路时,夹克男却选择走在凹地平原上,虽说脚下没有道路,但是比起荆棘满布的崎岖山路来说无意是好太多了,不用担心在走路时身体失去会平衡,脚下是否会踩空、踩滑等等!
总之,这与走在大路上没多大区别,最重要的是从逃亡到现在就没走过一步平坦路,是去已久的脚踏实地的感觉又回来了!
到了逃亡的第九天中午,一条奔腾的激流终于出现在了我们眼前,这是地图上所标示的“流河”,虽然不知道这“流河”的出处,但这“流河”与“流山沟”都有一个“流”字,我想这也许和我们要去的流山沟有一定的渊源吧!
河面大约有二十来米宽,淡幽青色的河水在无风中浪滚波翻,想来应该是因为地势与源头丰富水量所致,再看河道两岸部分从山体中突显出来的光滑见影的岩壁,这离不开河水常年冲刷的奇功。
这条埋藏在这深山峻岭之中无人涉足,且不知道流淌了多少年的流河,它看上去就像是天神用手中的一把神兵挥下的杰作,将这千里的峻岭山川一分为二。
虽不能站立高空一览全貌,但凭借眼前河貌,也能窥豹一斑而知全貌,
再看看河流四周的环境,发觉河流两岸景物差别巨大,河对岸尽是高山原林,一眼望去就像是一片高墙屏障,阻挡了山那头的风景。
而河流这边早已不是凹地平原了,早在离河流一两里外的地方,凹地平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波纹壮地貌,这些匀称的波纹状地貌看上去像是一张被平整地挤压过的地毯一样,一直到靠近河流岸边的地方,波纹状地貌才被隆起老高的岩石层高岗所取代。
此刻我站在一块三米多高的岩石上饱览河流两岸的各处风貌,生活在钢铁丛林里的现代人,几乎不可能欣赏到这种原始原貌的山川河流自然风光了,这一霎我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处在生死存亡的边缘残酷现实,一颗怡然放飞的心早已跟随奔腾的激流朝着下游飞奔而去!
“你站那么高干什么?是想让敌人把你当靶子打吗?”夹克男突兀的责骂声将我好不容易归复宁静的内心给打破了,跟着他又继续说:“从这里下去有可以洗漱的地方,等你完了我们继续上路。”
夹克那说完也不理我,手中拿着两个水壶径直到一边休息去了,即便是在休息,夹克男也不忘对四周保持着警惕的神色。
对于夹克男冷冰冰的教训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刚才他下去河边寻找合适的位置取水前就叮嘱我呆在原地不要乱跑,我见他下到河边许久还没上来,无聊之下我就爬高了一些看风景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按原路从五六米的岩石爬下来时,心想不知不觉都已经有十天没洗过澡,估计身上头上都长出虱子来了,等会得好好清洗一番才行,如果能跳下河去好好畅游一番那才叫真的过瘾!
当我生出这个违抗夹克男命令的想法时,我悄悄地瞥了一眼下面靠在一边休息的夹克男,我想我真要跳下河去洗个澡,即使河水没能把我淹死,等上岸后估计夹克男会忍不住就会再一次把我掐死。
想到这里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不由凉了一下,急忙收起这个违抗命令的想法!
当我跳下最后一块半米高的阶梯石,准备朝夹克男刚才探明的路下到河边洗漱时,突然感觉还在五六米外休息的夹克男不知道怎么就到我了身边。
在这一路逃亡的敏感时刻,杯弓蛇影时常有发生,而我早已经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我被夹克男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条,刚才因欣赏风景的惬意心情早吓的不见踪影,顿时紧绷的心弦将胸腔内的“砰砰”加速跳动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一脸惊色地看着神色凝重的夹克男有些着急地问他道:“怎么了?”
夹克男凑近到我跟前说了一句让我悔恨吃惊的话,他说:“我们已经被人发现了,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河边!”
“啊?那怎么办?”我想一定是自己刚才登高欣赏风景所引起的,不由恼怒后悔起自己的任性起来。我说这句话时眼神有些游离不定,更不敢去看夹克男的眼神那冷酷且凌厉的眼神。
自从逃亡的第一天夜里遭遇到雇佣兵之后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再遇到雇佣兵了。
“你抬头看看在你身后七点钟方向河对岸山上半尺高的位置,那里有个反光的白点!”忽然夹克男提醒我说。
要是夹克男在几天前问我“河对岸两点钟方向山上半尺高的位置”在什么地方,我肯定搞不清他指的是什么位置,不过好在这些天与夹克男一起逃亡时,他教会了我一些简单的识别方向、方位的行军方式以及野外生存自救等技巧,虽然这些技巧大多数都是我根据他的一些行为来学习和判断,然后再向他请教后学到的,说起来也算是他教会我的。
根据夹克男的提示,我压下恼怒悔恨的心情,转过身抬头朝七点钟方向的河对岸山上距离我水平视线大约半尺高的位置看去。
起先我只看见了山上绿茫茫的树林,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反光的白点,大约在我凝神观望了七八秒钟之后,隐约间有一道很细的白光在葱绿中一闪一闪的,就像是临近夜晚时天上的一颗星星一样,若隐若现!
一旁的夹克男早从我的神情举动判断出我发现了闪动的白光,还不等我开口问他那闪动的白光是什么,他就解释道:“白点是□□上的瞄准镜反射出来的光,我不知道我们被对方锁定了多久?”
我一听我们被雇佣兵的狙击手锁定了,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条很毒的毒蛇给盯着,浑身冒着冷汗,悔恨恼怒的心情差点没把自己给掐死,好好的呆在下面就好了,为什么要爬那么高去看个什么鬼风景!
夹克男见我一副自责又悔恨模样,并没多加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从你刚才暴露的位置来看,对方一枪爆头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两百以上,但他没有开枪!”
我并没去思考夹克男说的这句话背后意思,我只是极简单的理解成自己刚才死里逃生了一回,我更没有去细想夹克男是什么时候发现河对岸有狙击手的存在。
事后,我才从夹克男那里知道,其实他早在叫我下来前就已经发现有狙击手埋伏河对岸的山上,之所以等我下来之后才告诉我,那是因为如果他刚才在我还站在高石上就提醒我有狙击手的话,我势必会失去方寸,这样一来就等于告诉河对岸的狙击手我们发现了他的存在,那样的话估计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在这段逃亡时间的里,我开始对夹克男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是那种临危不乱且沉稳、冷静的人,一旦遇到情况,他就会从一个冷酷的铁血军人变成了一个掌控全局的将军,而我则是听命的小兵。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没有对你开枪,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掩体来挡住对方的视线,然后想办法绕过河边的岩石群到后面去,跟着我!”
面色凝重的夹克男眉头一皱地丢下这句话后,便弓着腰贴着身边有人高的岩石朝着河流相反的方向迅速离开。
我不敢违抗夹克男的命令,学着他的样子一会弓着腰,一会压着头,一会蹲着身,一会又在草丛和岩石缝隙间左躲右藏,感觉就像是在做贼一样!
实际上,这段逃亡时间我和夹克男之间形成了一定的默契,那就是他不需要在告诉我怎么做,只要他怎么做,而我就尽可能地跟着他怎么做。
河边的岩石群有两种结构,一种是看上去是整体的一大块,但其实是很多块合拼在一起的,石块的缝隙之中长满了绿茵的植草物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小果,一般这种结构的地势都比较高。
另外一种是比较独立分散的岩石块,有大有小,这种岩石群结构的地势相对于较低一点。
整体岩石群看上去地势要显高一些,而零散的岩石群就显得低些了,不过当中也有极个别鹤立鸡群,但相比较整块完整的大块石群。
我们刚才从波纹状地貌来到河边时,就是从散乱岩石群位置进来的,所以一开始夹克男并没有注意到河对岸山上的情况。
其实夹克男每每选择的一些道路都是一些地势偏低,且周围都有一些利于躲藏的障碍物,他说这样做可以尽量降低自己的曝光率,他还说战场上曝光率高的人一般都死的很早。
我费了老大的劲跟在夹克男身后,跟做贼似的七拐八绕地终于绕到岩石群后的波浪山地。
波浪山地和岩石群的交界的地方,虽有一些草丛、土包以及少量的并不茂盛挺拔的树木外,几乎大多数地方都是暴露在阳光下的空地。
就在我原本以为可以躲过河对岸隐藏的狙击手,准备松一口气时,突然,耳边传来“咻!”的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只看见前面的猫着腰的夹克男停下脚步贴着身边的草丛不动了,跟着他又回头对我做了一个下趴的手势。
我二话不说,立即照做跪趴在了地上。
由于我离夹克男有个四五米的距离,我的眼睛和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他的身上,也不知道过了三十秒还是五十秒,夹克男忽然向我打了个朝左边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左边山丘下的低凹处,意思是让我往那低凹处走。
我朝夹克男点了一下头后,转了个方向朝着他所指的左边山丘低凹处爬了过去,此时我早已紧张的背心都湿透了。
没等我爬出十步,突然又听到“咻!”的一声,这次声音离我很近,很听得很真切,只感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面呼啸而过,然后我就看见见在我右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小腿粗的树,“嘣啪!”一声,从中截断了。
先前那“咻!”的一声我没弄明白是什么,等我再一次听到时,这才知道是一颗高速的子弹擦破空气所发出的声音。
河对岸的狙击手终于还是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