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再见】(1 / 1)
叶温之回了美国,安可和于晴回父母家也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床上躺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我以为我会很快睡着,但过了很久我仍然没有一点睡意。或许一个人呆在安静的房间里,会更容易胡思乱想,加上有些阴郁的心情,我又被回忆拉进了巨大的漩涡。
过往的一切如同电影画面一样一幕幕划过。那一年,我知道了程景喜欢的人。那一天,他有了女朋友。那一刻,他在餐厅里向我介绍他的女朋友,他笑得那么温柔。
他对我说“要不是怕你被车撞,我能一激动撞隔离带上吗?”,拥挤燥热的马路上,透过车窗我看到他和夏零接吻、拥抱,那个我们一起长大的地方,他带着夏零一步一步地走,走在我的伤口上,走在我割舍不掉的那些过去里。
我想问他,既然默契的配合了七年,为什么不能继续配合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再也不会因为他而牵动我的思绪。然而此时此刻,我只是突然的想起了那一句话“如果有一个人参与了你的过去,他便是你全部的未来。”他的意思,是在告诉我:江玟,你何必如此固执,你心里的人是程景吗?
可那个人,他是叶温之的朋友,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任何理由希望我离开叶温之,也许,只是我想多了。又或是因为在东云村看到了程景和夏零,让我很难受。心里的那一份坚定动摇了。
晚上七点半,我接到了叶温之的电话。
他问我:“江玟,你要不要来美国?”
我问:“为什么?”
“我这边还有一些工作,我调了你过来帮我。”他说,“等我忙完,我们去拉斯维加斯。我记得,你说过很想去。”
我惊讶,“你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
他沉默了一下,说:“那个时候,你经常陪你室友来我工作的地方找沈深。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你们在聊天。”
那是……我大二那一年,遇到他的时候。
我只觉得心里紧了一紧,当时的我,那个自以为默默喜欢他关注他的我,竟然都没有发现他其实注意到了我吗?
好讽刺……
“你……一直记到现在?”明明是毫无意义的问题,我却害怕听到他的回答。
“恩。”他应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反而让我生出一股内疚。
明明是我先喜欢他的,也是我天天跑到他工作的地方刷存在感,结果我却在他终于看到了我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开。想到这里我觉得没有资格再去想程景,无论他和夏零,或是和别人有什么样的现在和未来,都与我无关。
我说:“好。”我想,我应该去美国,那个没有程景的国家。我应该很努力的放下程景,专心的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叶温之的语气好像带着笑,他说:“我等你。”
一天后,机场。
程景的电话进来时,我正在排队准备登机。
“江玟。”
他的声音比起平时似乎多了一点沉重,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一字一句的说:“有事吗?”
“你在清城吗?”他问。
“恩,没,我在松城了。……你呢?”
“我在松城机场,要来送行吗?”他说的很轻松,仿佛只是在问:你吃过饭了吗?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查看四周,“哪个机场?”
“城南机场,不远的。”他说。而我望着移动的人群,笑了。
程景,我在机场。城北机场。
良久,我低下头,问他:“你要去哪里?”
他开玩笑似的回:“军事机密,严禁泄露。”
这样一句话从一个军校生嘴里说出来,不论他的语气有多像是在开玩笑,我都没有办法当它当成是一个玩笑。一定是很远的地方,是吗?
“这样啊,”我假装不在意的说,“要去多久?”
“很久,怕你想我。怎么样,要来送机吗?你现在过来还来得及。”他说。
“来不及了。”
我说的很轻,但我想,他听到了。“我要去----出差,马上要飞了。”
“哦……”程景,我有没有听错?我是真的听到了你语气里面的失望?
催促登机的广播播了一遍又一遍,我和程景都没有挂断电话。
我不知道他在想的事,但这一刻我在想,我的这一个决定会影响很多东西。我犹豫了,我好像突然之间就说服不了自己了。这一瞬间我无法再跟自己说:我不喜欢程景,永远都不可能喜欢程景。我只能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点,希望我的理智不要那么快回来。